“飞机又怎么样?飞机越轻越安全,反正不能摔下来,要真摔了,钢的也受不了,越重越摔的惨。滑翔机是这样起飞的:前边有个牵引机,就和卷扬机关差不多,滑翔机上牵着一条绳子,卷扬机一卷,滑翔机机头一翘,就上天了,跟放风筝一个样儿。上劐天上,缀子上的钩子会自动脱开,飞机就解放了,在空中凭借气流的力量,在天上飘呀,飘呀,想怎么飘就怎么飘,想飘到哪儿就飘到哪儿。”
  “哎哟,我的妈呀,那可真够刺激的。”心里美”兴奋地说。
  “你怕不怕。”怪味鸡问。
  “你怕不怕?”她反问。
  “我不怕。我在机场还当过六个月的飞行教练呢。”
  “你不怕,我也不怕。我从小就胆大。”
  “好,到时候别吓得尿裤!”他在她的耳边热呼呼地说。
  “啪!”他的脸立刻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打得他挺美的,打得虽然挺响,却不重,像拍苍蝇,他立刻把那半边脸又送过来,指指;“喏,再来一个!”
  “啪!”
  这下打得重了,她“噗哧!”一声笑了:“要不要,嗯?再来一个?”
  “哎哟,饶命饶命。”他后着脸,“都不嫌手疼,牙都打出血来了。”
  “真的?”她吃了一惊。
  “不信,你看”他张开嘴给她看。
  月光下,黑乎乎的,她凑近了看。
  他趁机把脸贴了上去,“吧唧”亲了一口:“你坏坏坏…”
  他又想抱她。
  她尖叫一声,跑了。第二天,果然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秋高气爽。
  枫叶红了,菊花黄了。
  机场的草坪上,星星点点不知名的野花儿连成一片,送来一阵阵芬香。
  怪味鸡还着“心里美”站在机场的草坪上。
  一架漂亮的滑翔机停放在跑道上。
  “瞧,就是那架滑翔机,双翅膀的。我们飞一次,你怕不怕?”
  “心里美”没有马上回答,她走到那架滑翔机身边,用手抚摸那光滑、坚硬的木制机身。上面有两个座位,一前一后,她一想到要坐在这上面飞到云彩上面,已经有些心惊胆颤了,这可不是儿童公园的缆车“能飞多高?”
  “一千公尺,一千五百公尺也行。”
  “我的妈呀,一千公尺,那么高,掉下来,会摔成肉饼子的。”
  “怕了?”
  “不怕。”她硬着头皮说,嘴唇都有点哆嗦了。“上去吧!”他笑着说。“算了,别冒这个险,求求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不好玩。”她真是在求他了。“你不是喜欢刺激吗”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吗?”他嘲笑她。
  “你闪开,我上一次。你瞧瞧,有意思着呐!”
  “不,你也不能上。谁也别摔死,都好好活着。”
  “傻瓜,我命大。”她抬头看他,他自信地微笑着。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她第一次发现,她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并不丑陋。他面孔白皙而方正,眼睛有些眯缝,闪动着诡诈的光芒,像总是在嘲弄人,鼻子很端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笑就往上翘,很迷人的,显得他心地坦白而纯正。她第一次觉得他可爱了,使她动心了。要不是在这没遮没拦的机场上,她会忍不住她去亲吻他的。
  她站在远远的草坪上。穿着一体白色的紧身尼龙衫,一条白色的短裤,像个打网球的男孩。怪味鸡向指挥塔摇了摇手旗,登上了滑翔机。第二次发出信号。牵引机轰隆隆地晌了,一根长长的缆绳牵引着滑翔机在跑道跑。
  “心里美”双手揪住胸口,尖叫;“怪味鸡,小心点儿!”
  她快哭了。
  机头扬起来了,机轮离开了跑道。
  真是放风筝叱。
  她抬头望天,碧蓝如洗,自云朵朵,飞行的好天气。
  飞机越飞越高,一个盘旋,到了头顶,飞机飞平了,那根缆绳从空中掉下来了。
  她用手搭成凉棚,朝天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