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叫她,却看到身边还有一个人,邢个他不共戴天的人一一胡世忠。他很新密地和她走在一起。
他的心痛立刻变成了愤怒。
走出了被碘钨灯照得霉这的码头,人潮分漉了。
路边,树影婆娑。
胡世忠伸手搂了白燕那窄窄的肩膀,白燕把头轻轻她依偎在他胸前,也伸手勾住胡世忠的腰,两人亲昵地偎依着,走在黑黧黧的树影时。
鲨鱼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烟来,他真想冲出去,把胡世忠打了个血肉横飞,但又觉得自己竟像魇住了似的,浑身发软,四肢无力。
他正在犹豫,却见胡世忠作了个手势,拦住了一辆码头的出租,上了车,汽车很快地消逝在夜色里。
鲨鱼疲惫不堪地靠在树上。
他这是怎么了?
他为什么如此胆怯,虚弱?
是不是白燕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从来也不属于他?不曾拥有,又何来失去?不,绝对不是。
怪味鸡鼓足了勇气,准备去我辛丽美。他想,这姑娘大约是个职业女性。他决定周末去找她,若是她能给他个好脸,他顺便水推舟,第二天请她去跳舞。
晚上,他去找她。想起上次的遭遇,他没有马上上楼,先站在街上,远远地看她的窗口,偏偏窗里黑着灯。
他只好等,耐心地等。
等着等着,免不了胡思乱想。今天周末,会不会那男人带了去玩,害得他在这里傻等?想到这儿,他甚至有些心灰意冷,想转身走了。她,该不是早已名花有主?
不能这样就完。他想,有没有主,总得弄清楚了,再决定取舍对。
于是,他决定再等。今天晚上,豁出去了,等到十二点也等。
突然,他眼前一亮,她的房间里,灯亮了!
他想,别忙,看看是不是她,看甭再说。他想,要是带上那架型远镜来,多好。
虽窗上挂了道纱帘,可灯一开,屋里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停一会儿,他终于看到她走到窗前,拉上了那道布帘。没错,她在。
他兴冲冲地进了那个大院,走进那座楼。一走进楼,他又不得不放慢脚步,那楼道好黑。他用手在墙上摸,想打开路灯,入口处有开关,他伸手一拉,灯却不亮。
这种简易居民楼,公用设施没人管,灯泡坏了。
他只好在那漆黑的楼道里摸索着走。走到二楼拐弯处,有一亮,是街上路灯的余辉,他快活了,大步地朝楼上奔去。他上楼,一向喜欢一步两级,三级地蹦蹦跳跳上,他就这么个人。
谁知,他刚要跨上三楼拐率,却与一个急匆匆下人,在黑暗中碰了一个满怀。那入北撞得“哎哟”一声摔了个屁股墩,是个女人,可他摔得更重,一骨碌竟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随即听到那个女人得惊叫:“这是谁呀?”
怪味鸡摔得不轻,他趴在地上,一时竟起不来,不知是哪里出了毛病。
那女人摔得不重,她爬了起来,向他走来,见他倒在地上,便打亮手电,问:“你摔着了?”
他抬头一看,却喜不自禁。是她,辛丽美。他噗哧笑出声来,说:“这下可好,咱俩扯平了。”
她却莫名其妙,问:“你说什么?”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地上找他手里拿的那束鲜花,他对她说:“你不记得我了?”
她惊讶地看看他,说:“我不认识您。”
怪味鸡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土,一边说:“两个月前,在望江路立交桥那儿,我骑车撞了您。想起来了吗?”
她细看他,惊叫起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您呀。”
他扶着墙站着,埋怨地说:“这下可好,又扯平了。我撞你一回,你撞我一跤。这且不说,不从三楼滚到二楼。”
辛丽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
“笑!笑!笑!这回,我扭了脚,走不成路了。”
她来扶他。
“走吧,到家里坐。您是来找我的吗?”
“不找你,找谁?”
刚一迈步,他“哎哟”一声。
“这回,该我背你了。”她又笑。
他想,正好,亲近她一回,便耍赖,要她背。她架了他,上楼。其实他脚并不怎么疼,要走,也能走,不碍事。
怪味鸡心里直乐,这一跤摔得真合算,他跟她,立刻亲近了不少。
她开了门,对他说:“我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