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完了车,可以去按摩。
  先洗个澡。
  妙不可言。
  曼谷的洗澡院不像别的城市,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恣意支去快、活一回。那里由于收费昂贵,所以格调高雅,也很温馨。
  老水鬼总是一身威武的飞车族打扮,一身名牌,气宇轩昂。他先走到“金鱼缸”前,细细地端详那些曼谷洗澡院时大大的玻璃橱窗内,如同时装模特一样,摆着各种姿势坐在那里的浴女们,有没有他喜欢的,长长的橱窗长廊里不愁没有奇花异草。每个姑娘的腰上都接着牌号,他看中的,告诉老板一声,那姑娘便会来为他洗澡。
  这样的洗澡院在曼谷有上千家。
  走进香气氤氲的浴室,早已有他相中的姑娘在等他,为他宽衣解带,扶着他躺进着色淡雅的,宽大的双人浴缸。
  这里绝对不会有“宰客”的事发生,服务向来是物有所值,并非是由于政府管束严厉,而是因为竞争激烈。
  他也接受浴女们的服务。和他看得顺眼的,有异国情调的泰国姑娘,菲律宾姑娘或是印度姑娘作。领悟一点异域风情。
  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服务,所有的动作都是受过训练的,程式化的,有板有眼的。
  那些姑娘都很年轻,有许多才十五六岁,才过二十多岁便人老珠黄,淘汰出局了。真是美女如云呢。
  他并不最喜欢泰国少女,他喜欢中亚味十足的巴基斯坦,或是印度少女。不知怎么,她们的黑皮肤褐眼睛使他有一种纯情少女,的感觉,而且总有几个羞涩,几分扭。不像那此沦落风尘而又饱经风霜的泰国女。
  这是一种商业行为,货款两清,谁不欠谁。云雨一过,陌如路人。现在站他回想,他连她们的模样都记不住。
  哦,也不全是。
  他记得有一个。
  那是个眉心里点着痣的印度姑娘,皮肤很黑,眼珠棕褐像是才十五六岁,一笑,很纯很纯。他见到她,甚至不忍心让她脱去衣服,可她说,你是付了钱的呀。
  她很害羞。总是用手护着那个地方,只是在他背过身或是不看她的时候,才松开手。
  他笑。
  他对她说,你要不好意思,就穿上裤头吧。
  她却为难地摇摇头,用英语对他说,那不可以。还说,对不想。
  洗完了澡,按摩完了,她见他懒懒地躺着,笑着看她,那件东西昂昂地立着,便羞惭地说,想上,你就上吧。他却笑笑,摇摇头说,不。他看着她,便好了。她想想,拿出一个套给他。他笑笑,扔进了垃圾桶。他站起身来,搂了她,给她穿上衣服,甜甜地吻她。
  这种地方,他并不常去只是偶尔染指,他毕竟有些不安。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法律,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道德。每一个国家和每一个民族,都有选择自己所喜爱的生活方式,并为自己确定道德规范和法律制度的权利,谁也不必去指责谁,更没有必要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强加给另一个民族。
  曼谷是一座移民的城市,在这里你可以见到全世界各色人种,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他们都可以在曼谷找到老乡。岂止是找到老乡呢,你甚至还能在曼谷找到你家乡原汁原味的风味小吃。
  这座城市多么神奇!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喜欢曼谷的,他也说不清楚。
  他对音乐并没有特别的感受,可他喜欢泰国的音乐,他说不来那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这音乐常唤起他对海洋、沙滩、太阳和女人的热情,还是这音乐让人嗅到神放大庙的缭绕香烟?他说不清楚。
  也许,这音乐带给他泰国甜柚、曼谷芒果或是呵叻榴莲的甘美?
  也许,这音乐让他想起在曼谷街头挟葵飞车的疯狂?
  也许,这音乐让他想起曼谷金鱼缸里的媚眼儿?
  也是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在曼谷,他还喜欢一样东西,曼谷的街头小吃,特别是各种各样的甜糕甜饼。这些甜食又唤醒了他的童心不泯?
  还是在曼谷,他染上过毒瘾。在这里要弄到海洛因、大麻,就像在缅甸一样容易。
  人生的什么滋味他都要尝一尝,也什么都尝了。
  老船长早就发觉了这俸事,可他一声未响。他心里明白,船一离港,一切就都结束了。
  老水鬼对老船长也怕,他是绝无胆量将毒品带上船的。老船长的眼里能发出x射线。再说,他也不想使自己陷得太深。
  这会儿,他怎么又想起曼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