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她的哭声,这哭声撕碎了他的心。
走到岸边,他解了缆绳,上了舢板,向对岸划去。
草叶上爬着一只萤火虫,在黑暗中发着幽幽地绿光,好亮。
一周之后,捍卫军的头头被人杀了。
那天夜晚,风雨交加,是第四号台风的前锋刚刚登陆,捍卫军司令部里的那帮人渣关紧了窗门,在屋里打牌。
听到有人喊他,他走上阳台,没好气地向楼下问了一声:“是哪个王八蛋,这会儿找爷?”
声音未落,一排枪响,他“咕嗵”一声,载倒在阳台上,打牌的那帮副司令们一声“妈呀”全钻到了桌子底下。
上次武斗,捍卫军打死了他们74个人,这且不说,还抓走了25个女队员,这笔账还没算清呢。他们宣布他们的黑名单上还有26个人,一个一个地来。就在那天夜里,黑牡丹连夜逃了出去。老水鬼在河湾里接她。
风大雨猛,她上了他弄来的一只汽艇,船头上还架着一挺轻机枪。
水手长穿了一身旧军装,臂上戴着“赤卫团”的红袖章,后半夜出了村。
一路上,到处都是哨卡,探照灯的光柱在河面上扫来扫去。汽艇开足了马力,水手长就站在船头上,提着冲锋枪,没人敢阻拦。也许是风太大,雨太猛。
汽艇顺流而下,一晚上走了七八十里,到了池头镇,才凌晨四点。
雨好大,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个时候没法登岸。
黑牡丹投到他的怀里。
老水鬼这会儿才开始品味他亲手杀死仇人的那份快乐。
他躲在暗处,枪膛里压满了子弹,弹夹里压了一梭子萨姆开花弹,枪口对准了二楼明亮的阳台。
他在楼下大吼一声:“黄司令!”他果然应声而出问:“谁找我?”
“阎王爷找你!”他咬牙切齿地骂,手指一扣扳机,一串火舌飞向目标。
阳台上的司令应声而倒。
他好快乐,好快乐,真解恨。
雨下得很大,还响着雷。汽艇的窗上,雨水瀑布似的流,满世界的风声雨声,吼叫得什么也听不见。
黑牡丹终于如愿以你。
她是被黄卫东动持了去的。
共卫东早就对她垂涎三尺,是条成天在她门口转的狗。就凭他那不偷都像贼的样子,就他那张永远洗不净的脸,永远睡不醒的眼,她看他一眼都倒胃口。
她还听说他坐过牢,是因为他专门后半夜钻进女厕所,袭击入厕的女人。
想不到,有人说他是苦大仇深的烈士遗孤。至于说他藏到女厕所,那是他在执行任务,一桩冤假错案。
他发迹了,显赫了,就八面威风地到茶馆里来坐,不想,黑牡丹还是正眼都不瞧他。
他大怒,下达一个公告,抓了黑牡,砸了她的店铺,扒了她的房子。
他捆了黑牡丹,关进地下室,饿了她三天两夜,然后,折磨得她气息奄奄,才放她出来,扫尽了她一身傲气,让她彻底地怕了他,这才让她出来服侍他。
黑牡丹恨不生淡了他的肉。
她怎么能不感激涕零?更何况;她一直倾慕这个人。
那一夜,她太快乐了。
她由着他颠狂,他也是如愿以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