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一声令下,四个武士冲上来,掐住六奶奶王兰英的双臂,王兰英正要挣扎,老太君一见形势不妙,再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甭说救不成满堂、士亮,没准还得搭上两口子,太君连忙训斥一声:“兰英不可造次!”六奶奶尽管粗枝大叶,但是对太君的话则唯命是听,不再反抗,服服贴贴让人绑上。徽宗双眉紧皱,厉声而道:“将王兰英给我——”老太君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皇上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真若给六儿媳妇定下个大罪,岂不是适得其反,事情越弄越大,更加不可收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徽宗下半截话到了舌头尖上的当口,却见金殿之上“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文武官员,除了几个像蔡京那样与杨家有仇有隙的之外,在场的文臣武将全给皇上跪下,大家都清楚,一旦皇上的话说出口,再给王兰英求情就难了,跪下之后,这个喊“皇上”,那个唤“万岁”,一齐请徽宗息怒,为王兰英开脱。八王赵宠上前奏道:“皇上,王兰英虽然出口不雅,有辱圣听,但从实际而讲,并非言过其实。杨家历代扶保大宋,尽忠尽义,功在几世,义高云天,先王先帝俱赞其功,共夸其德。如今大宋国称雄宇内,独霸中原,不无杨家将数代征战之功。望皇上雅量虚怀,不斤斤计较遣词之俗雅,赦免其罪。”
吏部侍郎、寇准的后代寇烺跪奏道:“吾皇万岁,您也知道,这么些年了,王兰英还不一直就是这脾气,一张嘴从来不让人,但她对大宋朝廷却是忠心耿耿。如果说现在需要上阵,王兰英肯定二话不说提刀就走,万岁您说是不?今日王兰英金殿之上,说话确实欠妥,皇上要治她的罪,今日金殿上的诸臣知道此事也许没啥话可说。但不知实情的人,还因为皇上心胸狭窄,衔仇记恨,对当年那场事耿耿于怀呢,说哲宗皇上在位时,已经赦免了王兰英的罪,而今您还不依不饶,非治了王兰英的罪才解气。皇上您想,让百姓、群臣这般认为,岂不是太损圣上的尊严。臣以为皇上圣明,绝不会因大失小,以王兰英不雅之言去坏圣上仁厚之仪。臣乞万岁三思。”八王赵宠一旁听着,心里一个劲儿地发笑。暗道:寇烺呀寇烺,真不愧是寇准的后代,这张嘴太厉害。你可把皇上心里这点事摸透了,说的都是最让徽宗尴尬的事。这么些年来,谁都不敢重提徽宗当年在杨府调戏杨彩凤,被六奶奶臭揍一顿那场事,谁愿去杵皇上的肺管子?今天重提此事着实巧妙,皇上听到这个话头,定然不想再听下去,为把话题尽快结束,必会不再纠缠六奶奶的失礼之处,王兰英很可能由此获免得救。不过这么办也有点风险,倘若徽宗恼羞成怒,王兰英八成的罪会加为十成。八王看看跪在金殿上的文武百官,推断徽宗可能顺风使帆,既给百官一个面子,又免使自己陷入难堪之境,而不去一味追究王兰英言语之失。果然就像八王推断那样,寇烺一提当年之事,徽宗心里就一“扑腾”,暗道:寇烺,你这老西子太不识相,哪壶不开你提哪壶,那时候我不是年轻吗,年轻人谁没有段风流史?我露脸的事你给我多宣扬宣扬,这事——,得,你赶紧给我打住吧!徽宗在龙椅上一挺,貌似宽怀大度,实是无可奈何,说:“寇爱卿言之有理,朕历来广施仁政,乐善不倦,虽王兰英罪当重罚,朕念其对大宋素有忠贞之心,故不赐罪。武士,给王兰英松绑。”徽宗话音刚落,金殿之上一片颂扬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一听:好嘛,这阵喊得既整齐又豁亮。他四下一看,说了声:“众爱卿平身。”兰英免罪,但老太君的心还没有放下来,因为满堂、士亮还在狱里,太君重又奏道:“皇恩浩荡,杨家一门诚惶诚恐,老身再三叩首,谢主隆恩。万岁,太后仙逝,公主香消,老身等亦不胜悲哀,万岁缉拿凶犯心切,情理之中,但太师之言过于牵强,满堂他实在冤枉。今天在这金銮宝殿之上,当着万岁和文武百官的面,老身以杨家数代为保大宋捐躯的亡灵担保,满堂他一身清白,与凶案无干!”太君这席话分量颇重,不容徽宗不往心里去,徽宗道:“杨满堂涉嫌凶案已有公主佩剑为证,若要洗清罪名则需说明佩剑何以在杨满堂手中。”“万岁,此剑是芷兰公主送给满堂的。”徽宗道:“何时所送,何以而赠,空口无凭。”太君道:“万岁想知根由,可传证人上殿。”
“何人可以为证?”“孟威、焦猛二人,他俩正在殿外等候。”“好!传孟威、焦猛上殿。”不一会儿,孟威、焦猛上殿,三拜九叩,行过君臣大礼。徽宗问:“你二人可知杨满堂房中佩剑的来历?”
“回万岁,我们知道。”
“据实讲来。”“是。”孟、焦二人就把公主求满堂寻访萧玉姣,两人随同满堂从河西镇找到蛤蟆山,又从蛤蟆山找到翠蓑山的经过和盘托出,讲述了一遍。最后又说:“公主为感激满堂出城寻访之劳,赠剑为谢。”徽宗问道:“公主赠剑之时,你二人是否在场,亲眼所见?”孟威、焦猛不敢说假话:“万岁面前不敢妄言,公主赠剑的时候,我们没有在场。”太师蔡京此时又出来说话:“孟、焦小儿你们大胆,你们犯了欺君罔上之罪?”回头又向徽宗道:“万岁,孟、焦二人仅凭臆想敢来金殿做证,不无欺君之意,而孟、焦两姓素与杨家过往甚密,更有伪证之嫌,望乞圣上明断。”孟威、焦猛哥俩这个恨哪:蔡京老家伙太坏了,太狠了,和杨家较上劲没完没了,杨满堂来京城才几天工夫,从哪得罪你了,非把人往死里整不可。老家伙几句话,兴许也把我们弄到大狱里。也行,进去跟满堂哥哥作作伴也不错。八王赵宠站出说道:“孟、焦两家素与杨家有交,尽人皆知,太师所虑也在常情。皇上,依我所见,如果杨家能找出素与杨家毫无关联的有力证人,杨满堂涉嫌凶案我看当予重议。”徽宗想了想,说:“能如皇兄之言,当然可以重议。”八王又问蔡京:“太师以为如何?”皇上都说行了,蔡京还能说别的?“可以重议,可以重议。”
八王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时老太君说话了:“启禀万岁,现在倒真有素与杨家毫无关联的证人,皇上可愿听取证词?”
“可以,传他上殿!”站殿官一声“传证人上殿——”一声跟一声传到金殿之外,工夫不大,从殿外弓着腰跑进一人,伏倒在地,头不敢抬,口颂:“万岁爷、万万岁!”徽宗问道:“你是何人?”伏在地上的人回道:“草民是得月楼上的堂倌,名叫张小二。”堂倌张小二怎会也在金殿外头等候呢?书中交待:原来这是老太君和八王赵宠昨晚连夜差人办的。几位小将说过,满堂在得月楼和公主会面,八王想酒楼的堂倌如果能出面作证,证明公主把剑送给杨满堂,事情岂不好办了。于是着人把张小二叫到八王的南清宫。张小二向来敬慕杨家将,听说是给杨家的后代杨满堂作证,欣然应允。所以今天一早就在殿外候着,当然,要当面回皇上的话,心里也一个劲地“突突”,好在八贤王在旁边能为他壮壮胆。徽宗道:“张小二,将你所知实情,据实道来,倘有一字失实,格杀勿论!”“是,草民明白。回皇上的话,杨满堂和公主在出事的那天到过得月楼,我亲眼所见。”徽宗问:“你可曾看见公主将自己的佩剑送给杨满堂了?”“没有。草民那天看见公主是带着佩剑去的。”“你既没有亲眼看到公主赠剑给杨满堂,你来此做的什么证?!”“回皇上,草民觉得杨满堂不会杀害公主。那天是公主先到的,等了会儿杨满堂才来。两人和颜悦色,唠得挺投机,后来天都擦黑了,杨满堂劝公主该回去了,公主又让杨满堂送她一程。我看两人挺好,咋会转过脸就杀人呢。”八王问:“那天他二人说些什么?”“好像是杨满堂为公主做了件什么事,公主挺感激,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寇烺上前一步:“万岁,张小二虽未亲眼看到公主赠剑,但从公主对杨满堂报有感激之情来看,孟、焦二人的推断不无道理。
再有,微臣从张小二话中听出,杨满堂涉嫌凶案某些细节难以成立。”
“哦?说来朕听。”“万岁知道,宫中发现太后遇害是在酉时之初,而张小二说公主与杨满堂离开得月楼是在天擦黑的时候,应是酉末时分。可见,太后遇难之时,杨满堂尚在得月楼与公主说话,所以,刺杀太后不可能是杨满堂所为。仵作所验,太后与公主是被同一利器,以同样手段刺于同一部位,当是一人所为,故微臣以为,杨满堂似与凶案无关。”徽宗觉得寇烺这话很有道理,一时之间举棋不定。太师蔡京看出苗头不对,忙又鸡蛋里挑骨头,问:“张小二,你说公主和杨满堂在你得月楼里,可你小小一个草民,怎会认得公主,杨满堂又只来京数日,你又怎么认识得他?怕是你背后有人指使,让你出来做假证吧?还不从实讲来!”张小二已经知道发话的是太师蔡京,心说:蔡猛原来就是你儿子呀,你儿子在我们那白吃白喝多少顿你知道不?前后加一起,我挨他嘴巴不下几十个。冲你儿子,我也得实话实说!张小二对蔡京说道:“回大人,草民能认识公主和杨满堂该说是缘分。大人您也许不知道,现今咱汴梁城有一位赫赫有名的蔡大少爷,名字叫蔡猛,了不起的人物!老百姓谁敢不敬着十分?
蔡大少爷经常到我们酒楼吃酒,给不给钱那是次要,有蔡大少爷往酒楼那么一坐,立时给酒楼壮了声威。蔡大少爷总去,我也就认识了。有一次蔡大少爷在酒楼和一个老头有了争执,老头哪里是大少爷的对手,被打得难忍时,老头就喊救命,正赶上当时杨满堂在场,就过去帮助了老头,蔡大少爷头回在酒楼吃了亏。那时我还不知道过去帮忙的少年是杨满堂,是老头对蔡大少爷讲,这是谁谁谁,我才知道少年是老杨家的人。蔡大少爷气哼哼地走了,留下话说,迟早要跟杨满堂算帐。”蔡京沉不住气了,想打断张小二的话,可回头一看皇上正听得津津有味,就不敢吱声了。
张小二接着说:“我得知少年是杨家的后代,就格外地留心。后来那被救的老头也过去道谢,言谈间又知道与杨满堂一起用饭的是皇家的公主。公主能到我们酒楼用饭,立时使酒楼蓬荜衡辉,看见公主人家那模样,我才知道啥叫富丽。所以公主再次光临,我是十万分地恭敬。哟,说说我就说岔道上了。对,就因为蔡大少爷在我们酒楼干仗,草民才认识了公主和杨满堂。万岁爷您若不信,可以找蔡大少爷来问问,草民绝无假话。”还找什么“蔡大少爷”问,徽宗这时也听明白了,十有八成蔡猛和杨满堂打架吃了亏,回头跟他爹告状,蔡京借机诬陷杨满堂,借机给他儿子出气解恨。蔡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又尴尬又懊丧,甭提多难受了。儿子被扯进去,蔡京没法再说话。八王知道时候到了,应该趁热打铁,把满堂的案子尽快翻了,便说:“万岁,看起来杨满堂涉嫌凶案大有出入,理当重新审理,澄清事实,方能使真凶归案,以正国法。”徽宗这回同意了:“朕也有此意。蔡爱卿,此案原是何人审理?”蔡京连忙答道:“是刑部的费仁孝主审。”“费仁孝办案不力,先革了他的官,待案情水落石出,再行处罚。现此案移交——”八王紧跟着说:“皇上,依臣所见就移交吏部侍郎寇烺审理如何?”“好,寇爱卿——”
“臣在。”“朕命你重审太后、公主命案,尽快查清案情,严惩元凶!”
“臣接旨!”长话短说。寇烺接手审理凶案,杨满堂当堂获释,从天牢里放了出来,回到天波杨府,与家人相见,自然一番悲喜交集。徽宗又下一旨,撤消对杨金豹削职为民的处罚。不必细表。
一连几天过去,寇烺竭尽全力,但真凶好似泥牛入海,杳无踪迹。抓不到真凶,杨士亮护宫不力之罪也就无法解脱,仍然被押在狱中。寇烺、八王和老杨家的人等干着急,可也找不到办法救杨士亮出狱。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边关又传来加急战报,雁门关失守,辽兵正在边关集结重兵,不日将大举侵犯中原,形势十分火急。朝廷需派精锐之师赶赴边关,夺取雁门关,方可解大宋倾国之虞。徽宗皇上接到这份奏折可真着急了。国门都破了,能不急吗?寇烺得知这个消息,脑子一转悠,主意来了:常言说得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雁门关失守是坏事,但可能因此就能救杨士亮出狱。寇烺怀里揣着主意到南清宫找八王赵宠。礼毕之后,寇烺问八王:“八王千岁,雁门关失守的事您知道了吧?”“本王正为此忧心忡忡。皇上更急。明日早朝就要商量发兵之事。”
“是呀,国门一失,危及大宋江山,非同小可。当初要不把杨金豹削职为民,有杨家将镇守国门,焉能出此大乱?都怪蔡太师假公济私,公报私仇,祸及国门哪!”“事已至此,说这又有何用。当务之急是寻求良将,带兵杀敌。”“谈何容易,能如杨家将骁勇善战者寡矣!”八王长叹一声道:“眼下京城之中,只有杨士亮和杨满堂,然他二人,一个尚在狱中,一个年纪尚轻。帅才难寻哪!”“八王千岁,我这里有一良策,可以请出帅才。”“快快讲来!”寇烺咬着八王耳朵小声说,王驾千岁,咱们这么……这么……这么办。八王听后朗声大笑:“你的鬼点子真多!好吧,就依你的计策行事。”第二天早朝,徽宗皇上升殿,文武百官到齐,品级台上分两边排列而立。老太君得知边关失守,也在郭彩云的搀扶下来到金殿。徽宗体恤太君年迈,旁赐一座。徽宗坐在龙椅之上,面带愁容地说道:“众位爱卿,现辽兵猖獗,攻陷雁门关,国门失守,危及社稷,朕为之寝食不安。为保大宋江山万代,必先夺取失城,重铸国门。哪位爱卿愿为朕分忧,为黎民解难,率兵征讨,收取雁门,以保大宋安泰?”
徽宗说罢往下看,金殿上文武百官个个缄口不言。面面相觑。徽宗又说:“请缨挂帅者,朕将拨十万精锐之师,归其统领,万驮粮台供其之用,杀退辽兵,夺回雁门关,朕给他加官晋爵,连升三级!”金殿下还没有动静。徽宗心里急呀:今天怎么了?国难当头,满朝文武没一个人肯领兵打仗的,太不像话了!以往也不这样呀,胆子大不怕死的将军很有几位的,今天怎么都成了缩头乌龟。徽宗手敲着龙案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危难时节见忠臣,现国之安危在乎一旦,尔等该当奋勇争先,请缨出战,以尽为臣之道,成就忠孝之名,怎能避难畏险,视国家安危于不顾?!谁来请缨挂帅?”一连问了三声,没有一位响应。徽宗脑门子上汗都急出来了。你道这是怎么回事?书中暗表:此乃寇烺为救杨士亮出狱设下的一计。昨天寇烺到南清宫跟八王说的就是此计。寇烺说:皇上要发兵收复雁门关,必然要有人挂帅领兵,咱把那些能够请命出征的战将都串通好,让他们都别接旨。没人肯挂帅出征,皇上肯定着急,这时向皇上奏本,请杨士亮戴罪出征,将功折罪,杨士亮不是就可以逃脱牢狱之苦了吗?依计而行,八王和寇烺分头去找忠臣良将们去说,大家一听这是为了救杨士亮,二话不说,甘冒畏战之名,上殿不管皇上怎样说,不言语就是了。故而今日金殿之上出现了这般场景。当然,像蔡京那等奸臣,不用去串通,就是拿鞭子赶,他们也不会请缨出战的。书归正传。徽宗在金殿之上急得脑门子冒汗,眼珠子冒火,看来看去,徽宗眼睛盯上了忠孝王呼延豹。老将军呼延豹看到徽宗的眼神,心里直发慌,不是害怕,是担心皇上点名让自己挂帅出征,自己不能违抗圣命,将使搭救杨士亮出狱之计落空。徽宗已经看好,正要御笔亲批,点名呼延豹挂帅,领兵去收复失城,就见寇烺不紧不慢出班奏道:“万岁,臣有本奏。”“讲。”寇烺说:“微臣以为,今日无人请缨出征,此乃群臣以国事为重,惟恐自不量力,挂了帅,领了兵,却破不了敌、收不了城,这是关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打了败仗,自己百十多斤交待了还能弄个报国捐躯,战死沙场的英名,皇上还能给以封妻荫子的奖赐。但辽兵一胜再胜,必会士气倍增,一旦被他们长驱直入,后果堪忧。
大家为江山社稷考虑,方不敢请缨挂帅,此情此意望乞皇上体察。”徽宗心里琢磨:寇烺的话歪是歪,可还真有道理,倘若真有冒失鬼自不量力,把帅印捧走,去了跟辽兵一交手,给我损兵折将,那时麻烦更大。哎!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徽宗有点自馁:“爱卿所言,确有道理,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辽兵挥师南下,直指中原吧。咱大宋朝廷,泱泱之国,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领兵抗辽的帅才了吗?”“并非如此,满朝文武帅才颇众,只是如今之势危如朝露,一役不利就会殃及朝廷,群臣过份小心罢了。您想,大宋国历朝历代不都有英雄豪杰在统兵率将,东证西杀,讨蛮夷,御番寇吗?不然,我大宋焉能如今日巍巍雄居宇内,傲视八荒?”徽宗听罢暗自长叹一声:哎!我大宋自开国之日起,抗敌御寇的事,哪朝哪代也没离开杨家将啊。寇烺,我知道你指的英雄豪杰是谁,可现如今杨士亮在牢里,杨满堂年纪尚轻,老太君已经有一百六、七十岁,不比当年了,杨家将我是指望不上了喽。寇烺一直在盯着徽宗的脸,察言观色,揣度皇上的心思,看到徽宗黯然伤神,若有所思可能,寇烺猜到,可能皇上想杨家将了,我得抓住时机,一会儿过了劲再说就不灵了:“万岁,微臣向皇上举荐一人,此人定能让番军臣服马前,失城得收!”徽宗精神一振:“哦?爱卿所荐之人是谁?”“他就是殿前都指挥使,老殿帅杨士亮。”徽宗摇头说道:“寇爱卿莫非糊涂了,杨士亮还在牢狱之中,怎好领兵为帅呢?”
“万岁,杨士亮骁勇善战,治军有方,如放他出狱,让他戴罪出征,将功折罪,杨士亮必然勇猛倍增,竭诚尽力,退兵夺城不在话下。只要能将辽兵击败,重整雁门关,安保大宋国太平无虞,万岁何必再计较其它呢?臣斗胆进言,请万岁定夺。”“这……”徽宗还在犹豫。“杨家将素有威名,番兵与杨家兵将交战屡战屡败,此次如与杨士亮所率之军相遇,自会军兵胆怯,士气低靡,如此不战也已先胜一半,何乐而不为。轻重大小不言自明,国之安危在此一举,望皇上圣断。”寇烺趁热打铁。太师蔡京沉不住气了。他看出徽宗听进了寇烺的话,杨士亮没准就要获释出狱。不成,决不能让他们如此容易地把人救了。于是忙出班奏道:“万岁,杨士亮罪不容赦。想他身为殿帅,渎职铸错,致使太后、公主双双罹难,圣上身心亦遭损伤,可以说祸及朝政,此罪非同一般。如万岁听信寇烺之言,释放杨士亮出狱,戴罪立功,无异于重罪轻罚,罔立刑典,效尤者必会日见其众。倘满朝文武全无典律所约,放纵其行,玩忽其职,则朝纲必乱,宋室江山根基必将大动啊!”
徽宗听到蔡京的话,也觉得颇具道理,心里又往蔡京这边倒。察言观色,蔡京是行家里手,看到徽宗探着头听自己的话,就知道起了作用,赶紧接茬往下说:“诚然,杨士亮骁勇善战,但那是从前。杨士亮现已年过六旬,不比当初,恐难堪鞍马之劳,不胜征战之苦,难敌辽军精兵强将,两军相交何异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乎?万岁切不可将我宋军士卒置于番军刀枪之下呀!”寇烺愤愤而道:“蔡太师焉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杨士亮年过六旬不假,但却是宝刀不老,老当益壮!太师不能以长幼而论英雄!”蔡京咧嘴一笑:“寇大人,你该知道,战国大将廉颇何其能战,一旦老矣,尚且一饭而三遗矢。人不能不服老哇。哈哈哈哈,可惜,可叹,杨家将老的老,小的小,缺少个中年大人物!”“蔡太师,杨家将确实缺少大人物,中年人却不缺少。我愿领旨挂帅,讨伐辽兵!”随着话音,只见一人走出朝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