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剑三少道:“没什么惊奇的,早该来的。方大哥,吩咐让人停了生意吧,这一战输了的话,从此这镖局也肯定开不了了。”方承志道:“对,孤注一掷,成败一举。三少,虽然是我的仇,这一次全仰仗你了。”三少道:“哪里话啊,方大哥,耶律德重跑到我们中原武林肆无忌惮的逞凶,如果不打败他,他会愈加猖狂的。”
振威镖局拉下了镖旗,一切护镖的事务都停下,所有武师大休十天,这一次耶律德重不会只身前来了,既然他有备,剑三少这边不能不防,一切准备就绪,也就等人来了。
方承志握刀的手不禁有些颤抖,想起了那日振威镖局的血案,到处都是弟兄们的惨叫和鲜血,方承志不由闭上了眼睛。温刚也显得有些激动,手的关节握刀握的都有些发白了,剑三少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虽然也曾与耶律德重交过手,但是那只是小小的一瞬,彼此到底谁更强一点也不清楚,这一次肯定会分个胜负了。
刚过中午,耶律德重果然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强武壮汉,一看就非中原人,身材高大,必定是契丹武士中的强手。耶律德重笑道:“就等我了么?”
方承志站了起来,剑三少小声道:“方大哥,来者不善,冷静点。”方承志忍住没有冲上去。耶律德重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方承志的断臂,道:“我的汉话是不是大有长进啊,方总镖头。”
方承志咬牙切齿道:“逞凶杀了那么多人,当然得学些汉话,以后到了下面给我那些老兄弟赔罪的时候,也就接受。”耶律德重摇头叹息道:“你们汉人,总是这么自大,一位自己是文明大邦,小瞧我们这些边夷民族,可是你们的皇帝现在不也是割地求饶?不要说这些话了,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我随便你们。”
温刚气得操起厚背刀就要冲上去拼命,剑三少道:“我来吧,耶律先生。”耶律德重眯起眼睛瞧了一会儿剑三少,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你,是那个郎中吧,那枚小石子是你打过来的,对吧?”
剑三少不置可否,伸手做出一个起手式,耶律德重凝神静气,也不敢大意,他感觉得到,面前这个比自己年轻得多的人,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耶律德重率先出手,一出手就是少林派的大般若掌,掌掌都攻向剑三少的要害之处。剑三少以退为进,连退三步,也使出少林派的小无相神拳。耶律德重面露惊异,没想到剑三少竟然也会少林派的功夫,他马上变招,武当派的挪移擒拿等一些小巧功夫,竟然使了出来。
剑三少心中不由得对耶律德重的博学而杂的功夫深感惊奇,没想到这位位高权重的契丹南院大王竟然会耗费这许多的精力来练就这各门各派的末技,连擒拿这种江湖上卖艺打把势的功夫都会如此精通,不过,可惜这些功夫都上得台面,是被中原武学家们淘汰的,看来契丹重金从中原购得的武功,也并非什么上乘武功。
尽管如此,耶律德重的内功确实深厚,寻常的招式使出来,平添的威力何止百倍,连内功已经大有火候的剑三少,在与他对掌的时候,手掌也不禁暗暗发麻,耶律德重跟剑三少一样惊讶,他的内功是契丹皇族的正宗内功,况且他从小吃掉的灵丹妙药无数,内功才有今天的成就,平日里也与中原武林中的那些所谓的高手过过招,都是仰仗自己深厚的内功轻易取胜,没想到今日这个年轻人的内功,似乎与自己不分伯仲,而且这个年轻人的招式明显比自己高明了许多。
耶律德重后跃几步,抽出腰间的缅刀来,缅刀柔韧度极好,虽然价格昂贵,但一些王公贵族都非常青睐,买一把缠在腰间防身。
缅刀一出,耶律德重就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武当的两仪剑法。两仪剑法是二人同时所使。不过一人使出,威力也不容小窥,虽然耶律德重是以刀代剑,可是几招下来,也是逼得手无寸铁的剑三少手忙脚乱。
剑三少自从从井口绝地出来,就没有用过兵刃,一来机缘不够,难以打造出合适自己的武器。二来,所遇敌人,虽然也有强手,但大多都难敌剑三少。而今,耶律德重的缅刀一出,剑三少的劣势立显。
方承志心中急躁,眼看剑三少开始优势占尽,却因为耶律德重的一把缅刀而落到下风。忍不住喊道:“三少,接刀!”剑三少一个翻身跃起,一把接住方承志抛过来的刀,及时挡住了耶律德重的凌空一劈,剑三少不由精神大震,一把刀舞得风雨不透,虽然不擅长用刀,但是魏南天还是传授过他一套自己从南天七式中悟出的刀法。
剑三少这套刀法使出,高下立见。虽然耶律德重的缅刀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剑三少却避其锋芒,不与它硬碰硬。耶律德重应付得越来越吃力,他带来的几人眼看他们的南院大王形势危急,都蠢蠢欲动,想要出手相助。方承志与温刚也严阵以待,仆固狄青瞪着大眼吼道:“怎么,你们主子不行了,想并肩子上啊。”几人看看对面也是有所准备,只好退了下去。
耶律德重后退了好几步,手中的两仪剑法已经使得越来越没了章法,而剑三少的南天一派的刀法却使得越来越顺手,耶律德重退无可退,大喊一声,使全力向剑三少头顶劈去,剑三少轻而易举的躲过,绕到耶律德重侧面。
耶律德重知道自己空门大露,连忙侧身向外跳去,剑三少手起刀落,可是由于耶律德重的尽力一跳,刀还是偏了一点。耶律德重一声惨叫,拿刀的右手应声而断,几个随身的契丹武士抢过来,两个抱起耶律德重就走,其他几人一一缠住了剑三少几人。
几个契丹武士不要命的只是一味强攻,拖住了几人,剑三少一刀砍翻纠缠自己的契丹武士,转身要追出,另一名契丹武士又死命抱住了他腿,悍不畏死地把剑三少往后拖,剑三少一刀砍下了他的一只胳膊,谁知道此人竟然似毫无痛觉一般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剑三少的刀锋。
鲜血随着刀流的满地都是,剑三少被几个契丹武士的忠勇震住了,得仆如此,其主何求啊。眼看几人拖住了方承志几人,剑三少连忙赶到门外,耶律德重的血迹到了不远处就消失不见,明显是骑快马逃走了。剑三少只好颓然返回。
几个契丹武士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一看剑三少回来,正在与方承志缠斗的几人同时发出一声喊,抹脖子自尽了。方承志喘着粗气,问道:“跑了?”剑三少点点头。
方承志一屁股坐到地上,温刚上前扶住他,看到地上握着缅刀的耶律德重的断手,安慰道:“虽然没有取到他的狗命,方老弟的断臂之仇总算报了,来日方长,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剑三少道:“没想到这几个契丹武士如此忠勇,豁出性命也要保他们主子逃走,如若我们中原有这等死士一般的兵勇,边界的异族之乱何所惧啊。”方承志看着地上的耶律德重的断手发了一回愣,把那只断臂捡起来,放到他为死去的众位武师所立的灵牌前,“众兄弟,承志先把耶律德重的一条胳膊奉上,有三少兄弟相助,他日承志奉上的,一定是耶律德重的狗头。!”
剑三少打败契丹南院大王耶律德重的消息迅速在中原武林传开,武林中,自古以来都是强者为尊,四方的武师也都慕名来到了振威镖局请求收纳。方承志忙的不可开交,短短的几天,振威镖局的武师已经上百,而且来请护镖的主顾越来越多。
温刚也忙得焦头烂额,倒是剑三少,素来就不喜欢这种迎来送往的客套,躲在后院里教授小雅一些小巧功夫,倒也难得清静一会。随着振威镖局越来越大的声势,影响力与日俱增,连京城里的天星镖局都派人送来了拜帖,方承志的脸上近日来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振威镖局重新起镖,声势日益壮大,也总算对死去的那些老兄弟有个交代了。
天星镖局希望与振威镖局结盟,因为眼下虽然天星镖局是中原第一大镖局,但是其他的大镖局都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天星镖局,天星镖局虽说实力雄厚,但是同时应付起这么多家对头,也是相当吃力,所以天星镖局的总镖头诸葛天星,就亲自写信希望与振威镖局这样新近崛起的镖局联盟,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方承志与温刚,剑三少商议一番,虽然与天星镖局联盟会招致其他天星镖局对头的敌视,但是,也有利于振威镖局向北一带发展。综合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主意已定,方承志马上回书给天星镖局,两个镖局正式结盟。
这一消息传出,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响在武林这块天空,各方势力也开始以正眼看待振威镖局,毕竟振威镖局人才是越来越多,而且又有剑三少这一位打败契丹第一勇士南院大王耶律德重的高手坐镇,方承志开始着手在其他省份设立镖局,从武师中挑选精明能干的去负责经营。
这天,剑三少意外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信,信中对剑三少近来的盛名很是不忿,要求与他较量一番,以证明他其实盛名难副,字体娟秀,明显是一名女流之辈所写。
剑三少没有理会,近来总是收到这样约战的书信,剑三少不胜其烦,开始还出于礼貌回上一两封,可是后来有些书信直接就是叫板胡闹了。剑三少懒得理他们,索性也一概不回了,没想到今天会有一个女流之辈也递来书信。
剑三少想了一想,照样把书信推到一旁,自己去后院练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