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讲《月令》,开题凡数千言,备陈历世遵阴阳为政事之迹,与魏相、柳宗元之说,反复甚明,前世论时令者,莫能过也。且曰:儒者多言不必从《月令》,故时令论立说诚有以破汉儒附会灾异之弊,然《洪范》以五事应五行,有休征、咎征,符契甚明,后之人君,不可不为鉴也。
太史公讲《月令》,开题曰“行春令则”云云者,人君之政令,非天之时气也。故此之时,必当行其本时之令以顺之;若逆之,则五行相克之气,随类来应。如人五藏相胜,则有受克之处,其不和之气,自来为病也。今人见时之气寒燠非候,曰行某令行某令者,非也。
廌在元佑三年省试,策问有魏相时令者,廌之所对,大略与太史公之说同。但其卒曰:“王者应天以实不以文,故人和而天地之和应之,不必法其繁文末节,但时和岁丰,家给人足,则便为太平之实。若求夫芝草生、凤凰至等瑞,皆汉代君臣不务本,而区区尚其虚文也。汉之好复古者,无若王莽,而刘歆又以儒术缘饰之,奏祥瑞、作颂声者甚众,有益于治,可救其乱乎“有益于治可救其乱乎”,《库》本“有”作“无”!”词多不能详,姑记其大概。昔既不效,何必道乎!
王丰甫言:章元弼顷娶中表陈氏,甚端丽。元弼貌寝陋,嗜学。初,《眉山集》有雕本,元弼得之也,观忘寐“观忘寐”,《说郛》作“夜观之忘寝”。陈氏有言,遂求去,元弼出之。元弼每以此说为朋友言之,且曰缘吾读《眉山集》而致也。
元弼,越人,文蒙之子,少廌一岁。尝以贤良方正科被召。太史公极爱之,尝三荐于朝。朝廷以太史公之荐,元弼虽荫补,未登科,亦除陈州州学教授。元弼好谒当涂巨公,尝自咸平晨飡,行七十五里,入都怀刺来谒,中途不遑秣马也。甚癯瘁,隆冬短褐,冠敝履穿,并日而食,陈州之行,太史之赐厚矣。
苏仲豫言:蒋颖叔之为江淮发运也,其才智有余,人莫能欺,漕运络绎。蒋,吴人,谙知风水“蒋吴人谙知风水”,“谙”原作“暗”。《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三六元丰六年闰六月乙未纪事注文引本书作“谙”,今从。尝于所居公署前,立一旗曰占风旗,使人日候之,置籍焉。令诸漕纲日程亦各记风之便逆,盖雷、雨、雪、雹、雾、露等有或不均,风则天下皆一。每有运至,取其日程历以合之,责其稽缓者,纲吏畏服。蒋之去,占风旗废矣。
国朝法:纲船不许住滞一时,所过税场,不得检税,兵梢口食,许于所运米中计口分升斗借之,至下卸日折算,于逐人之俸粮除之。盖以舟不住则漕运甚速,不检则许私附商贩,虽无明条许人,而有意于兼容“不检则许私附商贩虽无明条许人而有意于兼容”,《说郛》“虽”前有“附商贩”三字,为小人之啖利有以役之也。借之口粮,虽明许之,然漕运既速,所食几何,皆立法之深意也。自导洛司置舟,官载客货,沿路税场既为所并,而纲兵搭附遂止。迩来导洛司既废,然所过税场,有随船检税之滞,小人无所啖利,日食官米甚多,于是盗粜之弊兴焉。既食之,又盗之,而转搬纳入者,动经旬月,不为交量,往往凿窦自沉,以灭其迹。有司治罪,鞭配日众,大农岁计不充,虽令犯人逐月克粮填纳,岂可敷足。张文定为三司使日,云岁亏六万斛,今比年不啻五十余万斛矣,而其弊乃在于纲兵也。
东坡为扬州,尝陈前弊于朝,请罢沿路随船检税,江淮之弊,往往除焉。然五十万之阙,未能遽复,数年之后,可见其效。淮南、楚、扬、泗数州,日刑纲吏,不啻百人,能救其弊,此刑自省,仁人之言,其利溥哉。
苏仲豫言:顷在先帝朝,叶温叟尝提举陕西保甲。忽有诏曰:“御批问所隶诸州,所教保甲,精觕如何?觕,音麄。或作粗。”叶上札子言:“臣所教保甲,委是精觕。”奏至,神宗笑之,谓侍臣曰:“叶温叟将谓‘觕”字是精确也。”
晁无咎云:着作职今不修日历,甚闲,但改教坊判官致语口号等及小祠祭校对祝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