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勒在6月份接到新的任命的时候,就像当时的许多法国人一样,他知道法国参战的一年来了,战争准备是一点点、将信将疑地进行着的在儒勒那里,法国的7月还是充满自信的。直到7月31日,热海被刺杀,这标志着希望的破灭和全民总动员的开始。在政党“神圣联盟”的召集下,法国用怀疑代替了乐观。政客、军人和所有的公民都认为这场战争是短暂的。在8月15日的信中,儒勒自豪地签下“天津军械库殖民军16团士官”。这是他新任职的城市,他描述了一场“比较欢快”的动员,连中国人民也加入了。
汉口,1914年3月10日亲爱的妈妈:这里同我们小城那里一样,什么事也瞒不住,人在这里会觉得自己很乐意成为愤世嫉俗者。正因为此,接触一个高于我童年交往的阶层并不让我眼花缭乱,远未让我脱离阶级,反而让我比以往更加依恋所有那些下层的却正直的人们,他们过着没有荣耀的生活,却也没有污点。
我们这里现今比12月2日后的法国更加不像一个共和国!袁世凯粉碎了所有自由和自治特点的东西;从议会到普通的市议会,所有议政机构3个月来悉数被取消,只剩下他自己。如果他去世将是怎样的混乱!革命党们一个个被清洗;去年发动起义的那些人逃亡日本;次要人物被从他们可能占据的职位上替换掉。再见,亲爱的妈妈,温柔地吻你。儒勒汉口,1914年6月3日亲爱的妈妈:明天将是我来这里一周年了,一半任期就这样过去了。总的看来,我认为没有虚度这一年。我必须告别高贵的36团和老卡昂城,新的动员令调我去巴尔·勒·迪克的154团。此次变动,我认为应该是这三年执行的法令的后果。为了大大增强我们在边境上的兵力,因而要求有人数更多的军官来构成军队。军队是多么神奇的机器,两三百万人的一切就绪(或者被认为就绪),他们知道要去哪里,哪里找到火车带他们走,给他们衣服穿,武器,长官。对于要操纵这机器的人又是怎样的责任啊。
你所感兴趣的邦斯先生应该已经上路了,他被博达尔先生代替,博代先生代替博达尔。博达尔先生应该正在成都神气活现呢。幸运的博达尔先生,他们开始错误地任命他为主事,以为他已经是见习口译,以为他29岁了至少应该是高中毕业,他们就是这样践踏了规则和法律。因为他在我们整个机构内普遍受“欢迎”!
第三部分:1913~1926: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天津,1914年8月15日亲爱的妈妈:怎样的8月15日啊!禁止岀营区,着装,带装备,到连部劳动。殖民地军第16团慷慨地给了一身咔叽布服装,包括一条拖在脚跟下10公分的裤子和一件有同样风格袖子的上衣。为了安慰我,他们告诉我衣服下第一次水后会缩小。他们没告诉我在衣服洗了后我该穿什么到处走。这段日子,我想也许该把我漂亮的军阶缝在睡衣和袜子上。
尽管有这些物质上的烦恼,我并没有停止想念你,整整一天我都在想你,向你致以最深切的柔情。
我的长官和同事总体说来非常亲切。我在这里又找到些旧相识。德·布罗克在一个驻扎在城区的连队里,而我们在6公里外。我们的住地很美妙,房子在一个真正的公园里面,到处有花,一条小溪穿过几座小桥,一座音乐亭(殖民军16团有乐队)。我认为我该放弃领事馆的前程来这里服役!合作食堂提供丰盛的饭菜,一点都不差。简言之,一切都不坏,服役是愉快的。
从汉口出发时,一大群人(因为季节的关系)来火车站送行。仪式简单很好,他们异口同声地喊“法兰西万岁”!预备役的兵员让人想到海地的军队,因为包括两个军官、六个军曹和三个手下!
在公使馆,孔蒂先生请我吃晚饭。他对我说,他在中间一站曾有意拍电报给我,要求我唱一首关于动员的歌。上帝保佑,这次大动员将会圆满结束,不会让我去兰斯的田径学校接受照顾,如果那样我的肚子和下巴都会瘦下去。
儒勒天津军械库殖民军16团士官对于1915年,儒勒后来写道:“多么奇怪的一年,汉口开始,天津继续,北京结束。”儒勒接到动员令却始终隶属领事机构,他戴着“双重大盖帽”,这解释了这几个月中他感情和活动方面的交替变化。这一年发生的政治和军事事件,在中国同在欧洲一样左右着彼此的未来。对儒勒来说,这一年却是由一次家庭考验开始的。儒勒的父亲,阿尔弗雷德,64岁,遇到严重的健康问题,似乎是心理方面的,他住进布列塔尼的迪南的一个诊所。得知消息时,儒勒“温柔却坚决地”埋怨母亲在三个月后才告诉他此消息。儒勒匆匆看过信稿,对玛利亚说这封信是感人的。这确实是儒勒谈论他父亲的仅有的几封信之一,表达了他对父亲所感受到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