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偶然发生的事情,屠家没想到,但会准备丰盛饭食,同样还有准备一张写了玛利·安娜小姐名字年龄的红纸。吃完饭,说过惯常的恭维话以后,两位媒人会重新去朱斯特家,在那里他们会同许多宾客吃另一顿饭。订婚就完成了。虽然我已经拒绝担任媒人角色(中国俗语中说媒人总是替罪羊),但我整整一个礼拜都在奔走。其实,我不看好这桩婚事,我越来越担心,那位小姐并不理想,从多个方面看都是。说真的,差一点就全完了,中国神甫过于催促(与谈婚两三个月的习惯相反),我们还没辛苦一切就定下来了。我借口不方便,拒绝了今天的喜庆邀请,因为说实话我享受不了这种聚会。至少,我很高兴有机会更好了解我的教子,这个乖孩子对我表示信任,一种子侄辈的放心和尊重,我很受感动。如果我有儿子,我希望他们在结婚的时候对我说这孩子说过的话,说他们对上帝有激情和信念。
天津,1915年
8月15日亲爱的妈妈:显然,同中国人一起,必须要想到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其实是我们错了,我们企图用我们的而不是他们的看问题的方式来裁判他们,因为我们并非用同样的尺寸衡量事物。中国人认为他们采取的态度是完全自然的。仅有这么几则这类故事就可了解他们的性格。我们要求坦诚,他们讲面子。我们不能去除这些,那就让我们为他们做我们所能做的。
团里的情况仍旧是愚蠢加无能。命令不清,回令迟滞,军官普遍胆怯或无能,一个上校就能称草头王,甚至不与本地领事打招呼。一塌糊涂。自然是这些“弟兄们”做“牺牲品”。今晨,他们让我们提前半小时起床去靶场,"m.kanbaapp点com"训练结束才想起今天是节假日,大家应当休息的。所有这些让士兵们对上司没好印象。
天津,1915年
10月13日亲爱的妈妈:也许我最后一次从此地给你写信。确实是要让我去北京,调我去16团在那个城市的分队,那里大家几乎不做什么,我有空可以在公使馆工作。这还是传言。让我们等着吧(我一点不着急,我向你保证)。
儒勒调职的消息被证实,此后他到了北京。他曾害怕某一天被调往这个城市,现在将厄运往好处看,他可利用这个机会参观紫禁城——他称为“老皇宫”,或者颐和园。但儒勒怎能忘记数千公里外的欧洲正在血与火之中?不管怎样,他母亲没少批评他,指责他用玩笑语气讲述着“日常生活的无聊小事”。儒勒辩解说无论情况如何,他都同情那些有资格被同情的人。至于他所表达的好情绪,是从战士们那里得来的,“在屠杀场中”,他们发表嘻笑怒骂的报纸,名字就说明了战士们的心态——《暴笑》,《大兵炸弹》无疑为是为了驱除恐惧。
但此处文稿主要表现母子的矛盾状况。因为虽然儒勒应征并被迫参加军训,他意识到自己是享有特权的,甚至将自己列入他称为“离开火线在远东”的人。相反,他63岁的母亲生活在巴黎,“沉浸”在战争气氛中。她本人加入援助“大兵”的行列——寄给他们食品和一些必需品。我们可以理解,她读到儿子的旅游汇报时所感到的困惑。
虽然儒勒远离了日益陷入堑壕战的恐怖的“血腥欧洲”,却生活在正上演着“政治闹剧”的中国的重大变动中。袁世凯耐心地创造了为自己复辟帝制的条件,遭遇到阻止他的意图的反击。反对势力萌芽于1914年8月,当时日本向德国宣战并踏足中国领土,进入1897年以来被德国占领的山东半岛。一个帝国主义代替另一个,日本扩大利益,占领了仍属中国的领土,向袁世凯提出《二十一条》,要求承认其在山东、东北和内蒙的权利。袁拒绝与国内敌人联合,后者却准备结成联盟支持他,因为意识到中国无法对抗日本,袁向日本的最后通牒让步,他的退却是绝不能原谅的。
年12月,国会全票通过复辟帝制,反袁力量聚集。袁的前部长、云南总督郑重要求袁坚持共和并处决那些王朝复辟的支持者。袁拒绝请求,云南宣布独立,成立“护国军”,总督率军远征,使邻近的四川独立。自此,独立的通报在全国各省不断增加。正如儒勒用生动的词汇向母亲描述的:“袁世凯是灵活的人绊在了橘子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