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和眼镜哪里会吃不下呢,只是不好意思再让许甜掏钱罢了,可我们心理也清楚,就算是今晚不吃,在这一两天内我们的生活还得依赖她!
所以既然许甜把话说穿了,我们也放下矜持和面子,接过小摊老板端上来的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炒米粉,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吃了个底朝天。许甜笑着说:“看你们那吃相,还说不饿呢!”
“许甜,等我有钱了,一定请你吃顿大餐!”眼镜说。
“哎,你别到处打欠条好不好,当初是谁说等有钱了请我到清晰镇上的大酒店吃一顿的?”我说。
“别耍赖!前几天你可是在新美工业区的小饭馆里说这话的,这么快就忘了?”我说。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请就是了嘛!”眼镜说。
“到时可别忘了!”许甜笑着说。
“当然,当然,一定一定!”
许甜从兜里掏出钱付了帐。
回出租屋的路上,眼镜说:“许甜,今天晚上花的钱你记上帐,就当我借你的,到时一起还给你!”
“这倒不必,我请客!”许甜说。
“那多不好意思呀!”眼镜说。
“好了,谁请客都一样!”我说:“谁以后发财了,多回请几次就可以了!”
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许甜说:“已经不早了,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先回姐姐的出租屋睡觉了!”
“那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眼镜说:“我和刘洋送你吧!”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行的,反正不远!”许甜说。
“是不是嫌我碍事?”眼镜笑着说:“要不我一个人先回去,让刘洋送你,你们两个一起边走边聊,顺便说说悄悄话!”
“你说什么呀,死眼镜!”许甜用手打了他一下,满脸通红地望了我一眼:“谁要和他说悄悄话!”
“走,我们走吧!”我拉了眼镜一把:“许甜,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你……”许甜欲言又止!
“真的就这么走啊!”眼镜小声问我。
“走吧!”我带头朝前走去。走进一条胡同,我甩开眼镜,嬉笑着说:“你先回去,我还是回去看看!”
“你小子,要甩开我就明说,还来这一招!”眼镜感觉很不爽。
“不是,回来再向你解释!”我边说边往回跑。
许甜一个人在前面慢慢地走着,我不想惊动她,偷偷地跟在后面,想看她怎么样的表现。走了几步,许甜在前面停了下来,我赶忙找地方躲起来,从树缝里偷偷看见许甜在回头朝我这边张望。她在看什么?等什么?
可能是没有看到她要等的人或是物,许甜失望地转过身去,继续慢步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一眼,再走几步,再回头……
我远远地跟着不露面,就是想试探一下许甜的反应,说白了,就是想看她是不是真的对我有那个意思,也许用这种方法对许甜来说的确是残酷了点,可我一没拜师,二没学艺,完全是临时发挥,鬼使神差地就用上了这一招。
见迟迟没人露面,许甜可能也不想再等了,快步向姐姐租住的那栋楼跑去,我心里一惊。眼看她就要钻进楼道里,我连忙从躲身之处跑出来,向许甜狂奔。
跑到刚才许甜消失的楼梯口,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我是知道许甜家的门牌号的,可是这么晚了去她家多不方便啊,说不定她姐姐在家呢!这可如何是好?我暗自懊恼将玩笑开大了,不仅没达到接近许甜的目的,还无形中伤了许甜的心,使她产生误会。
“咯咯,咯咯!”许甜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想耍我,反倒被我耍了吧!”
“你,你没上去?”我惊喜地问。
“你会躲,我就不会躲吗?”许甜笑着说:“小样,你!”
“我是想逗你玩的呢!”我憨憨地说:“没想到竟被你识破了!”
“走,上去吧!”许甜拉我上楼!
“不上去了吧!这么晚了不方便,再说,我已经看到你安全回家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说。
“真不上去了?”
“不去了!”我转身准备离开:“你好好睡一觉!别忘了,明天还要带我去找工作呢!”
“好,听你的!”许甜说:“你走吧!”
“你先上去,我再走!”我说。
“不嘛,你先走,我再上去!”许甜拿眼望着我,刚好和我看她的目光相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放电的滋味,我感觉一阵晕眩,脑袋里蹦出四个字——柔情似水!
“那,我走了……”初次体验这种依依惜别的感觉,我觉得很自然,很真实,没有丝毫的做作。
“哟,我当是谁呢?在楼下磨蹭这么久不上去,原来是你的小情种回来了!”楼上走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原来是许甜的姐姐许艳!她身穿一套睡衣,脚穿一双拖鞋,右手夹着一支香烟,浑身带着刺鼻的香水味从楼梯上款款而下。
“许艳姐姐你好!”和她前两天在夜夜香的门口见过一面,何况又是她掏钱保我们出来的,尽管对她没有什么好感,我还是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是呀,谢谢你帮了我的忙!”强忍住心里的不快,我还得对她恭恭敬敬的。
“你别谢我,要谢谢我妹妹,我是帮我妹妹,跟你没关系!”许艳傲慢地说。
“是啊是啊!”我连忙点头!
“下来吧,没有人!”许艳打了个哈欠,对楼上喊了一句。
从楼上走下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警惕地用目光扫了我和许甜一眼,然后匆匆在我们旁边走过。
“常联系啊,吴先生!”许艳殷勤地说了一句。
“好好!”姓吴的头也没回,快速走出楼道,消失在夜色里。
“姐,你怎么又把人往家里带?”许甜不高兴地说。
“我是在挣钱养家呀!”许艳说:“有钱赚在哪里不一样?”
“丢人显眼!”许甜说。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这里吃的,住的,花的,哪一样不是我这样挣出来?还嫌我丢人,自己装清高,有本事你就别花呀!”
姐妹俩旁若无人地吵起来!我觉得自己还是先回去的好,就向许甜说了声,转身离开。
身后姐妹俩继续在激烈地争吵着……
回到许甜替我们借住的出租屋,眼镜还没睡!
“怎么这么久?”眼镜说:“和她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都没干!”我沮丧地说。
“怎么会呢!这么久,即使没亲嘴,手肯定拉了吧!”眼镜就这德性,日子稍好过一点,就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话来,不过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他这种开朗的性格,否则我们早就自己把自己给闷死了!
“真的没有,快睡觉吧!明天可要抓紧时间找工作,再耽搁不起了!”我说。
“那倒也是!刘洋,你说我们应聘的那家工厂还会要我们吗?”眼镜问。
“不知道,要不明天咱去问问看!”我说:“我们可是特殊情况的!”
“是啊,没有这事的话,我们可能都已经在上班了!”
“隔壁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都几点钟了,还吵个没完!”隔壁房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用作隔墙的木板也被敲得咚咚响。
这才发现两间屋子之间并没有完全分隔开,屋顶大概半米多高的地方完全是敞开互通的,只简单的将人够得着的底下部分进行了隔离,这样只能挡住两边的视线,却没办法隔音,恐怕这边被窝里面放个屁,那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能再吵了,本来就是借住到这里的,可不能和人发生矛盾,更何况本来就是我们不对!
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勉强睡得下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眼镜踢醒了!他示意我不要弄出声响,奸笑着用手指指向隔壁。
一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一个女人低沉的呻吟声,还有木板床有节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甚至伴随着肉体因激烈碰撞而隐约发出的哧溜吃溜声……各种暧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从隔壁传过来,傻子都会明白,那里正上演一场激烈的雌雄大战!
这时我平生第一次听到如此真实的淫秽的声音,我不知道这样子偷听是不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我没有办法,特别是对于我们两个初涉人世的大男孩,这种声音的诱惑力太大了。因为我们都是发育正常的人,我们很难控制也没办法拒绝这种情况下的诱惑!我和眼镜把那当成一件乐事!
种特殊交响乐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在隔壁男人最后一次猛烈的冲锋后在愈加粗重的呼吸声和忘我的兴奋呻吟声中而结束。
好戏听罢,我和眼镜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隔壁发现我们在偷听。
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不得不用单薄的文字尝试还原当晚的遭遇,一方面为自己当初年少时的无知举动而懊恼不已,另一方面更为当时南下寻梦人的尴尬遭遇而感到沉重。是啊,有多少的夫妻,向隔壁的那一对一样,因为条件的限制,不得不偷偷摸摸地去进行本该正常享受的生活,还有多少的夫妻,为了生计,根本就是天各一方,相见之日遥遥无期!也许,我们的物质生活是提高了,可我们的精神生活和内心世界却为此而牺牲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