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囚咬“不急,你现在最好别回你的屋子了,尽量到处走,哪里人多你就去哪里,还有,那个男人也一定还在城里,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要是看见了就赶紧找我,千万别独自做任何傻事,听到没有?”
  汾雀“嗯,我记住了。”
  如意本是趁碧舟山睡觉的功夫溜出来玩的,他连借口都想好了,说是上厕所。想着今天这样热闹的日子,一年也就那么一次,师父却因为自己犯错不让出去,那不是错过了好戏?可惜到底没见着今天的众宾客,等他出来的时候,宾客们也已经各归各位了,还以为无获而归,却不曾想,遇见了辛囚咬!还看见他那么近的挨着那个女的,如意想来想去,不是那个女的巴结辛囚咬,就是辛囚咬对自己以前的情人变心了……如意越想越兴奋,赶紧回去跟白河和林海说,“辛囚咬在跟人幽会!”
  “啊?真的假的?你又听谁胡说?”
  如意趁碧舟山还没回来,便把林海叫到白河的屋子里,三人开始猜测辛囚咬的事,林海则最先质疑。
  如意信誓旦旦“什么‘听谁胡说’!那可是我亲眼看到的,我看见辛囚咬一直搂着那个女孩子,而且那个女孩子一直在哭。”
  林海“会不会是辛囚咬一时醉酒,再加上他思念旧人太甚,认错人了?错把那个女孩子当他女人了?而那个女孩子胆子小,又不敢反抗……哎呀!难道辛囚咬借着醉酒在欺负人?我看我们得去看看。”说着林海就要起身。
  白河“慢着。如意你有没有看见那女孩子的脸,估计她是个什么年龄?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如意“你看你打听得怪仔细的,黑灯瞎火的我上哪看得那么真?我一出来那女孩子就藏辛囚咬后面了,什么也没看到。”
  林海“不行!肯定是辛囚咬在欺负她!我要去帮她!”
  “你等会儿!”白河又把林海拦住,“我看,算了,按辛囚咬的秉性今天他的任务不轻,所以他应该不会醉酒,而且很清醒!那个女孩子跟他什么关系那是人家的事,你要是坏了人家的好事,看你以后还怎么出去。”
  林海一听,又坐下了。
  如意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就是想让他们去闹事,然后他好看戏,可惜,全被白河给打乱了:他不去就算了,干嘛还拦着林海呢?如意心里愤慨,对林海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本来还挺大义凛然的,白河一说辛囚咬以后不让你见静心你就傻了?唉……原来你的道义都是假的,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海“我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寄人篱下呢。”
  “说什么!谁寄人篱下了!”碧舟山忽然进了屋子,喊道“不爱呆就走,谁留你们?整天惹是生非,还有,谁让你们聚在一起了?谁让林海出屋了?都给我出来!”
  如意、林海只得乖乖出来,如意佯装半爬半走,仿似走路十分困难,林海则又被碧舟山罚“敢背着我出屋,再闭关五天!”
  林海“是,师父。”
  如意听见师父这样说,心想:谁不想走,我想走你怎么不让啊?也不知道怎么当的师父,成天的怕我们兄弟感情好,难不成我们感情好了还能害你?
  次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城主真是吉祥啊,您一过寿就连天的放晴,可见天也是在给您拜寿呢!”一个爱巴结的妖精在刑无暮身边唠唠叨叨的一早晨了,说的尽是些画红抹紫的好听话,哄得刑无暮哈哈大笑。
  原是今日一早闻讯惠母要来,故此刑无暮带众宾客来迎接惠母大驾光临。刑无暮原是受惠母恩惠才得以脱胎换骨,‘大恩’怎忘!况且惠母在六界地位不同,惠母真身乃是孔雀一只,修炼千年,因大鹏金翅雕算是西天如来佛祖的娘舅,而孔雀与大鹏金翅雕本是一母所生,代代相传,演变至今。言说惠母曾受如来佛祖之点化,所以功成名就,再加上惠母本就潜心修炼,至今即在六界赫赫有名,城内众宾客虽都有耳闻惠母神通,但凡夫俗子哪有见一面的资格?故,今天借着刑无暮的光都来见见惠母,也好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广西明江之滨花山山主惠母到!”
  一声传来,菊城里外顿时鼓乐齐奏,喝声漫天,只见刑无暮身着四角麒麟御天锦袍跪在菊城门口,随后,刑无暮身后千人齐齐下跪,三拜九叩,顶礼膜拜,大呼惠母万福金安。
  只见一顶大红轿子从天而降,轿夫是八只白熊,脚下踩着五彩云,五彩云落地即灭,不知从哪里却出来了一个俏丽的丫鬟,给惠母掀开了轿帘。
  众贺客见惠母模样,虽其修炼千年,虽其亲戚女儿都是俊俏之人,但看这花山惠母:头生三尺朱紫翎,身着花羡孔雀袍,下体有三腿三脚,但走起路来仍是浑身金光普照,且一笑声飘百里,每一笑便有两个舌头伸出;一身大荣大贵之相,众宾客见惠母如此容貌,更是频频叩拜,敬爱有加。
  惠母入城,众宾客又是一番叩拜后,各入各坐。
  惠母坐于刑无暮的位子,刑无暮立于惠母旁边。
  惠母笑意浓浓,问刑无暮“今日是你大寿,我没准备礼物已是失礼,怎好又让你站着。”
  刑无暮回笑意,答道“惠母来已是对无暮最大的礼了,这礼无暮都不知该怎么还,让您上坐是最应该的了。”
  惠母微笑,点头。“对了,无暮,为什么没看见舞阳的那三个丫头?”
  刑无暮笑答“这三个孩子实在玩闹,昨日喝酒喝得不醒人事,她们毕竟还是小孩子,大概还没有醒酒吧。”
  惠母稍有异色“她们喝酒,你怎么都不制止?”
  刑无暮赶紧跪下,道“回惠母,因昨日众人高兴,三个丫头也是高兴,无暮怕扫了她们的兴,所以没有制止。”
  堂下众宾客齐齐下跪,“请惠母降罪。”
  惠母一挥手示意起来,“免了吧,喝了就喝了,不要扫大家的兴才是。”
  刑无暮看了看门口的辛囚咬,递了个眼色,示意带来舞阳三童。
  堂下花下鬼和云上仙静观其变。
  后堂门口汾雀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辛囚咬跑来后堂问汾雀“怎么样?看见他了吗?”
  汾雀使劲地点了点头,“看见了。”
  辛囚咬“随我来。”
  辛囚咬至堂内,先行大叩大拜之礼,沉默了会儿,道“奴才失职,还望惠母和城主将奴才重重治罪。”
  刑无暮“什么事?三童呢?”
  辛囚咬“奴才罪该万死!舞阳三童于昨日晌午……仙去了。”
  惠母大惊“什么!”
  堂下众宾客复齐齐下跪,头碰地不敢抬起。
  惠母问“怎么回事?”
  刑无暮咬着牙,挑着眉,瞪着眼,换做平时,早就兽性大发了,念着今日有惠母在,只得冷冷地问“为什么昨天的事你今天才说?”
  辛囚咬手心里登时窜出了汗,道“末将昨日确实有发现,但为能帮三童捉住凶手,才隐瞒了实情,末将为免打草惊蛇,所以现在才说。”
  惠母眼含愠色。问“你一口一个‘凶手’,哪到底凶手在哪?”
  辛囚咬“回惠母,末将有人证,可否带她上来?”
  惠母“带上来。”
  汾雀两只手紧紧攥着,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甚至眼珠子都不敢动,一步一步地挪进了前堂。
  惠母“是你?”
  汾雀赶紧跪在了地上,边哭边求饶。
  辛囚咬连忙叫了叫她,她这才又好好的成了个样子。
  惠母“你都看见什么了?”
  汾雀“我看见……我看见三童只剩一副皮囊,今天去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辛囚咬“惠母!城主!定是有人毁尸灭迹,此凶手手段如此卑劣,末将一定将其抓住,绳之以法。”辛囚咬跟汾雀道“你说你看见他了,现在人都在这,你再好好认认,那个‘他’到底是谁?”
  汾雀慢慢地站了起来,惠母又问“你看见凶手了?”
  汾雀“是。”
  “你可得好好认认。”辛囚咬一再警告。
  汾雀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一个的认,刚认完第一排,刑无暮却将其打断了。“舟山,你的三个徒弟呢?”
  碧舟山“回城主,三个劣徒因为前天犯了些小错,被奴才给罚了,奴才现在就叫他们过来。”碧舟山说完就小跑着去找如意三人。
  刑无暮对汾雀道“你继续。”
  汾雀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一个宾客,不放过每一张脸,因为要是没有找见那个凶手,那么死的将是自己和辛囚咬。
  是他——汾雀一眼就认出了他,不错,他就是花下鬼,灰色的眉毛和细长的眼睛,还有那个迷离的眼神,汾雀她永远都忘不了。
  花下鬼和云上仙的眼睛盯着汾雀,却不敢有半点异样,深恐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心虚。
  碧舟山进堂。
  刑无暮“怎么只有白河和林海,如意呢?”
  碧舟山示意白河和林海跪下,自己又叩了一个头,道“奴才无能,如意他天生顽劣,不服管教,大概是因为受不了奴才的罚,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刑无暮眉头顿皱“什么叫‘不见了’?”
  白河叩了一个头道“回城主,昨晚白河还和如意在一起聊天,今天早上也在一起吃饭,只是,一个时辰左右,就找不着人了……”
  所有人的声音都是越说越小。
  刑无暮又问汾雀“你找到了没有?”
  汾雀转过头来,道“找到了。”
  惠母问“是谁?”
  汾雀“是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