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而后,江蓠、白河一同上了床,脱了鞋子,面对面打坐,静待效果。
约莫三刻过去,二人身上的汗珠已渗透衣衫,江蓠本是肤如白玉,此刻她脸上仿佛炉中炽碳一般红热,脖颈里颗颗汗珠滚入后背、前胸里,心下更是狂跳不停,眼睛时不时地看对面的白河一眼,心里也有几分高兴:看你一个男子能撑得了多久?
江蓠浑身热汗狂出,白河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他身上的汗比江蓠出得更多,脸比江蓠更红,本是双手在胸前端正合十,却早在一刻前便落在了膝盖上,十指不时使劲攥攥膝盖,那细小细节纷纷被江蓠瞧在眼里,得意心上。
江蓠瞧好时机,便干脆往后面一仰,道“我不行了!”边道还边用两手拉开自己左右的衣服,里面的亵衣裹得极低,露出了她半块晶莹雪白,那白嫩的玉体上汗珠滚滚,左面的雪白上还有一个抢眼的红痣,她貌似极其亢奋,半倒在那半张榻上,身子起起落落,红唇开口低吟,她抬起手像白河伸去,那手上亦是满满的汗珠,她低吟道“快!我不行了!这药极阴极阳,你我若不赶快交接,就都要中毒身亡了!”
白河一听她如此说,眼睛缓缓睁开,只见白河的睫毛上也挂着汗珠,道“你说什么?”
江蓠道“这药……调人欲火只是它药效的一部分,若服了药却不行事,你我片刻就会死于烂肾之疾,纵是你留得住童子之身,也活不得了……”
白河听罢,登时泄了气,原来自己忍了许久,却从入梦的一刻起便中了程无是的计了,是程无是与江蓠合谋,他一招,她一招,把自己环环扣住,玩弄于股掌之中……白河越想越气,干脆扑到江蓠身上,一把上前掐住她脖子,狠狠地道“贱女人!你敢谋害我!”
江蓠却笑道“哈哈哈哈哈……你到底硬了,你输了……哈哈哈哈哈……”
白河见自己竟被一个女子嘲笑,与她行事便坏了自己的童子之身,以后若再想修得道家上层法力便不能了,若不行事,以自己现在的模样恐怕多说一个时辰之后便会精尽身亡,白河气急败坏,一把扯下床帘,欲往地下丢时,只因那床帘又薄又大,不听自己的力道,白河再一用力往地下丢时,那床帘反而落在了江蓠和他的身上,白河气愤,一把将床帘从江蓠身上扯下,却只因力道过大,一下竟将江蓠的亵衣一齐拉下了,白河登时傻在了那里,江蓠却渐渐得动弹不得了,只闻见江蓠口里缓缓地道“你再啰唣,你我都得死于非命……”
白河的下面早就硬了,须臾间,竟也觉得自己浑身力气所剩无几,白河盯着江蓠看了几眼,尽手里仅剩的些气力脱下裤子,费了好些气力,二人才终于行事。
……
二人一连行事六、七次,只觉得身上本来的虚力变为有力,又变得无力时,这才敢躺下休息。
榻上白河、江蓠几乎赤果,白河只身着那件白色锦袍,江蓠则只穿着那件红嫁衣。
江蓠怨道“幸好你及时悔悟了,不然恐怕我要命丧你手。”
白河不言语,只望着上面发呆。
江蓠“莫不是你还在怨我毁了你童子之身?修不得道了。”
白河仍旧不言,静静把眼睛闭上,须臾便沉沉睡去。
……
白河睁眼时,见眼前仍旧一片漆黑,自己还在程无是那个暗室里。
程无是突然发笑,道“这一梦如何?”
白河起身,不屑道“不外如是。”
程无是道“不外如是?如此美梦多少男人求之不得,你莫不是在得了便宜卖乖?”
白河冷笑一声,道“你这梦我也做完了,我要走,放我走。”
程无是假意叹口气道“唉,我真心实意留你,奈何你执拗,我也无法,你要走也可,我程无是说到做到,直接送你出城。”
白河“那我的身体怎么办?”
程无是“‘送佛送到西’,你出了这暗室,身体自然归位。”
白河将信将疑,仍不迈步,抬头将这暗室细细瞧看。程无是道“你怎么还不走?”
白河“你这暗室连个门都没有,我如何走?”
程无是转身从丹炉下端出一个火盆,送到白河脚前,道“你踏进去,自然就出城了。”
白河看那火盆里火势不弱,火炭坐了半盆,火舌高有半尺,白河不禁向后退了两步,眼里颇有怒意,道“你耍我?”
程无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我耍你干什么?这是离开这里,并使魂归身体的唯一方法,这火盆、火炭虽都是凡间物什,但我早在这火里连放了三道极符,我是半点不假,但你若就是不信,我也无法。”
白河见他如此说,一把撩起前摆,抬腿便迈了进去,岂料!一条腿进去时,白河丝毫还未准备好,却忽地整个人都被那火盆给吸了进去,眼前一黑,白河急忙在用双臂挡住头,一个踉跄,白河却倒在了地上,不由得双臂落了下来,白河瞧见,自己却身在六音城外的杞子林了,此时仍是深夜,月色皎洁,白河借着月光瞧见,自己有影子,白河寻思:这高柯道人竟说话算话,果真把我送到了城外,此人与我非敌非友,且素昧平生,如此待我,我日后再遇见他时恐怕还要躲着他走。
却说程无是放了白河,次日一早江蓠来程无是门前,敲门,程无是便出来,江蓠道“师父,您答应天亮之前让我把这犯人带回去,可这一宿您都没个回音……”
程无是道“罢了,蓠儿,为师已将那人放走了。”
江蓠听罢,一惊“什么!师父将他放走了!师父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无是道“是,蓠儿,为师此次食言,自有为师的道理,你就权当是那犯人自己逃了,为师几年来帮你多少,难不成功还不能抵过了?”
江蓠见程无是赖账,无奈他是师尊,却也无法,只道“那好吧,蓠儿先去衙门看看。”
程无是送江蓠出府,才回了房。江蓠在马上疾奔,心上寻思:师父如此言而无信,教我日后如何再信服于他。
白河在杞子林里转悠半响,想到菊城早已开城,众妖魔鬼怪遍布天下,当中必定会有心要拿如意去邀功的,如意现在性命定危在旦夕,时不我待!虽然未能如辛囚咬的约,先给如意搬救兵才是真的。
看着眼前的夜色,还算明亮,白河走了半宿,看着约莫还有一里多地就要到菊城了,累得白河汗如雨下,白河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望了望四下无人,便坐在了地上,打算歇会儿。
不知是谁,忽然从背后用绳子套住了白河的脖子,那人用了偌大的力气往后勒着白河,白河欲反击却无力,脸憋得青紫,手臂上青筋暴起,双腿使劲地蹬着地面,手一直紧紧地抓住那根要命的绳子,不敢放松一点,白河忽然来计,他双脚朝地面猛的一蹬,自己整个人便朝后一砸,后面那人跟着白河倒在了地上,白河赶紧趁机反扑,转过身来,左手按住这人的脑袋,右手便一拳一拳地朝那人的脑袋砸过去。
且看这人甚般模样:色如白面,三角眼且深凹进去,嘴大无唇,眼上无眉,头上无发;看上去似皮包骨,但脖子上却有成堆的肉,更不能不提的是,这人有两个头。
若换做平时,任是谁的脑袋让白河这顿打,也早面目全非了,但这人因是双头,所以白河打得极乏,看这人最后本如白面般的脸色被白河打得血肉模糊,且那人早已昏迷不醒,白河算是放手了。白河累得倒在地上大喘,看那人可气,明明不认识他,与他无冤无仇,为何他却要勒死自己?一气之下,又朝那人补上一脚。
这一脚踢得倒好,看那人连滚了三个个儿,这下白河才看清,“噢!原来是只双头白龟!”不对!白河忽地想起:这双头白龟乃是菊城后堂的宝贝,它怎么出来了?我天天从后堂门口进进出出,这混蛋不可能不认识我,它为什么知道我是菊城的人还要杀我?
想着,白河又去看了那龟,仔细一看,果然是后堂里的白龟,白河想,才出来多久就想着害人,留着他岂不是个祸害?龟这种东西愚笨又凶狠,向来好勇斗狠却从来不用大脑,看着他正昏死,正好下手。
白河从靴子里悄悄掏出了匕首,正欲对着他的心口刺去,那龟突然醒了。
白河心想:正好问问。
白河拿着匕首对着它的脑袋,道“快说,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受什么人的指使?好好的菊城不呆,竟敢出来行刺!你要是说出来,我不旦不杀你,我还把你带回菊城,让我师父救你的命,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了结了你!”
“我说……我说……。”那龟有气无力,却仍想在白河手里活命。“我就是听说抓到席如意就能有赏,我不愿在菊城那么个好地方里一辈子只当个玩物,所以就出来了,知道你和席如意是师兄弟,就打算抓住你,再问席如意的消息,我……没想杀你……”
白河听罢,抬手将匕首刺进了双头白龟的心口。
双头白龟什么都来不及了,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那张大而无唇的嘴大张着,喘出了最后的一口气。
后堂门口的一个玩物居然都能跑出来害人,菊城不过一天的时间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
自白河从白花庵到了菊城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本就精疲力竭,一到菊城,却又见些菊花败了许些,心里又莫名生出了些怪异的感觉,忿地不安。
白河先走到后堂小门附近,从怀里摸出了离开白花庵时林海偷给他的短笛,白河不知何意,因当时情况非常,白河只得接了,现在想起,白河寻思:约莫是林海料到我会回城,所以送了这短笛,助我进城?
白河早就站不住了,靠在城墙上,试着吹起这短笛,只闻见,这短笛笛声靡靡,悠长而不扰人,闻知也不刺耳,白河放下短笛笑笑:怕这短笛之声便是他与辛囚咬的暗号。
不多时,见后门果然开了!白河不见开门人,也不进门,一会儿,却见辛囚咬走了出来,笑道“我还奇怪,怎么这回林海如此小心,不见人不进门了?原来是你,怪不得。”
白河早累得有气无力,只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辛囚咬四下望望,不见林海,面色又紧张了几分,道“先进来说话。”把白河引进自己的住处后,给白河倒了杯凉茶,道“怎么就你自己?如意跟林海呢?”
白河先将杯内的凉茶一饮而尽,随即自己又倒了四五杯,才算喝够,抬头又看见他桌子上摆着盘香蕉和一只烧鸡,辛囚咬见白河有意,便先把吃的端了过来,道“吃吧。”白河亦不客气地吃起来,约莫吃了六七个根香蕉,吃了两只鸡腿,才算了结了五脏庙的折腾。辛囚咬见他吃完了,也才开口跟他说话,“真想不到你也会有这副狼狈相。”
白河“都是被如意害的。我是连夜走回来的,本就精疲力竭了,还遇见了后堂门口的一只双头白龟——不知那畜生何时成精了,差点让他要了我的命!幸好他没什么大能耐,被我用匕首给杀了。对了,我和林海走后,我师父说什么没有?”
辛囚咬“这个不重要。我奉城主之令早跟你师父讲明,他不会罚你们的。只是,得知如意现在的情况没有?”
白河“知道。在六音城被当做囚犯给抓了起来,还给判了刑。”
辛囚咬一惊“怎么回事?”
白河“我哪里知道?但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一见事。”
辛囚咬“何事?”
白河“你说你要救如意。”
辛囚咬“你放心吧,明天天一黑就出城。”
白河“那便好,现在已经开了城,贺客当中一定会有有心要拿如意的,我们要抢在他们的前面,才能救如意。”
辛囚咬“行。不过,你师父刚刚有事要跟你说,他在舟山府。”
白河诧异“师父被放出来了?”
辛囚咬“什么话?你师父出来了你不高兴?”
白河“不是,只是好奇,为何突然无缘无故就……?”
辛囚咬“是我,你师父年老体弱,经不起地牢的阴气,我便把他送回了舟山府,算是囚禁。”
白河“多谢。”
与辛囚咬辞别,便打算赶紧回去看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