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六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叫李有福今年十九岁了,去年高考没有考上就一直呆在家里,李老六寻思着这一直耍着也不是什么事儿就趁过年罗通来给他拜年的时候将这个事儿说了,想让罗通给李有福在成都找份儿工作,罗通当即就答应下来,他准备让李有福到方倩的那家模具厂里上班,还想让模具厂里最好的技工师傅带他。
罗通答应的时候到是挺爽快的,可一过身才想起这事儿最后还是要方倩答应才行恰好这段时间他又和方倩正闹别扭,这个时候去说罗通还真有点儿说不出口来,最后好不容易才将这事儿提了出来,方倩知道罗通是非常尊敬这位六叔的而添一个工人对方倩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便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儿让两人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李有福虽然不是读书的材料但在模具厂里也干得很不错的,带他的师傅是模具厂里辈分最老的前辈,再加上李有福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文化也差不到哪儿去,机器操作也开始熟练起来,这让罗通和李老六都放心了不少。
四月的一天下午兰若语打来电话让他到老地方见面。还是在那家咖啡店里罗通见到几月未见的兰若语。
“若语,你怎么变得这么消瘦呀?”
“是吗?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的缘故吧”兰若语停顿了一小会谨慎的措辞是她以前的习惯,这时罗通有一点回到过去的感觉,像是在那条幽静的小路上和她聊天一样。
“若语你不是说找我有急事儿吗,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罗通这一说反而让兰若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到兰若语欲言又止的样子罗通的直觉告诉他兰若语一定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儿。
“若语,我觉得你好象有什么心事,你我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什么事儿要给我说你就说吧。”
“我想向你借笔钱”兰若语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没问题,若语你需要多少?”
“可我需要很大的一笔钱。”
“到底需要多少?”
“五十万。”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那我明天上午给你行吗?”
“行。”
“你就不问一下我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吗?”兰若语眼睛有些湿了。
“你愿意说的话我就是不问你你也会告诉我,你不想说的我逼你你也是不会说的。我相信这些钱你是用来救急的”罗通的微笑让兰若语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在那个春guang明媚的下午在那江边的石滩上,一个喜欢安静但骨子里又有点儿狂野的小男生看着一个如约而来的女生露出的腼腆笑容,岁月如梭笑容虽然依旧但那腼腆的清纯却早已尘封,这样一想让兰若语不免又添了许多感慨。
“谢谢”晶莹的泪水在兰若语的眼睛里转着。
“若语我们之间是需要说谢谢的,若语不要哭,这个世界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也没有过不了关,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的方法的,如果钱不够再通知我就行了。”
兰若语走后罗通一直心绪不宁,兰若语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罗通太了解兰若语了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她不愿意讲的你就是再怎么逼她她也是不会说的。
“嗤哧”罗通有些走神了车在进小区后的一个弯道处差点撞上前面下来的车车。“你他妈的怎么开车的,找死啊!”还不待罗通开口道歉对面车的人就骂开了。
罗通正要发火看见对面的车很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林姐的那辆“别摸我”。
“小兄弟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林姐在车里没有?让她给我说话”罗通这么一说那年轻人便将头缩了进去了。
“我道是谁开车这么野,原来是小罗兄弟呀,可真有你的,差点儿没被你吓死,对了,你什么时候换的车呀?”
“林姐刚才想问题去了,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这车呀是上周换的,你上周去泰国去了吗自然是没有看到,再说了林姐你不是也换了吗,也不说一声呀,要是你还满意的话我听说有一个酒店很不错的,怎么样?”罗通调笑着说道,可以透过车灯看到对面开车的那个年轻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想死呀敢取笑我,我今天还有事改天才收好好拾你。”
“好勒,林姐我就不耽误你的好事儿了。”罗通看着那小子的霉脸心里一下就痛快了不少,好似回到了中学时搞恶作剧把别人弄得昏头土脸时的那种感觉。
罗通进了家,今天保姆家里也有事儿也回去了,这么大的房子里就罗通一个人,连罗通都觉得太冷清了。一想兰若语的事儿罗通心里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罗通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三十万现金和一个存折准备明天去银行取二十万出来凑足五十万给兰若语送过去。
打开电脑,罗通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出来,准备一边喝点儿啤酒一边查点儿资料,查了一会有进房间里去拿资料进行核对,房间里最醒目的还是墙上的那张婚纱照,罗通看着安静的房间不禁感叹道“哎,这真是一个没有家的女人。”
坐回电脑前罗通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安静,索性将家里的灯都打开了,连卫生间里的灯也开着了,再放上柴科夫斯基的降b小调钢琴协奏曲,幻想着自己正置身于美国1891年5月的卡内基大厅里,闭上眼睛这样一想罗通心里才好受了些,仿佛目前所有的困境都在优美的乐曲中化为无形,肩上的那些让人难以承受的重量都早已被抛下,舒缓婉美的音乐正在抚慰人那落寞飘远的灵魂。
第二天早上罗通起来去银行提钱,兰若语要的是现金如果是转帐的话就会方便很多。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罗通才将钱从银行里提了出来了,五十万的现金用两张大报纸装着罗通夹在怀里,瞄了一下四周才将钱放进车里开车离去。
来到兰若语所住的小区,这个小区大概才修了五六年的光景,花园式的布局错层结构的房子。转一个弯上去罗通看到两辆搬家公司的汽车正停放在小区的上坡的栏杆前,几个工人正在不断从楼上搬着东西下来装进车里面,兰若语的家罗通来过一次,依稀还记得就是这一栋楼。罗通打了一个电话给兰若语,不一会二楼的窗台上兰若语走了出来向罗通招了招手,罗通上去的时候还不停的碰到拿着扛着各种家具的工人,门是开着的,两个搬运工人正在里面将一张桌子搬出来,桌子比门大了不少,所以要费些工夫摆正角度才能弄出来。
客厅早已经被搬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两个沙发和凳子,“搬点东西,你看这里乱成这样,也不能给你倒杯茶什么的”看到罗通兰若语的脸上勉强有了点儿笑容。
“没事儿,我不渴”看着眼睛红肿的兰若语罗通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怎么,若语你这是要”
“搬家,我已经不能在这里住了,房子我都找到了”兰若语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伤感和无奈。
“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吗?我想我是能帮你的,你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能放心”罗通的话已近乎于恳求。
兰若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虽然她捂着嘴但好象还是有很多东西随着泪水涌了出来,或许是委屈或许是痛苦,兰若语倒在罗通的怀里抽泣着,罗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抚着兰若语的背。
“若语,坚强些,不管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罗通这样安慰着兰若语,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现在总要说点什么来让兰若语的情绪得到一些缓解。好半天兰若语才停止了哭泣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罗通。
兰若语和她现在的丈夫夏长原是在一次朋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当时的夏长庭是一位年轻且英俊的成功商人,对人总是很温柔很有些绅士的风度。自那次聚会后从兰若语的一个大学同学那里了解到兰若语刚刚和男友大学分手正被失恋的痛苦所缠绕时夏长原开始了对兰若语的狂热追求,天天鲜花和电话粥的攻势让兰若语逐渐接受了夏长原,并在相识的第二年就嫁给了夏长原,不久兰若语又为夏长原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取名夏晓辉。美满幸福的家庭让兰若语觉得生活到处都是被幸福和快乐所包围。好景不长,夏长原在一个朋友的怂恿下开始迷恋上赌博并且越赌越大,这两年下来将家里的钱都挥霍光了,无论兰若语怎么劝夏长原都不信,不仅公司卖了现在连房子也都卖了,夏长原已然到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之境了,这段时间天天都有上门讨债的人,兰若语迫于无奈已经把自己的儿子送到老家父母那儿。
“他不听我的劝说要去翻本,我到处托人找他可都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每天都有上门讨债的人,我都觉得自己快被他们给逼疯了,罗通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兰若语虽然停止了哭泣但眼神看起来却有些空洞,似乎早已经迷离在遥远的他方,罗通从未看到兰若语这个样子,有一种彻然心痛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弥漫在全身。
“现如今只有将这些钱先还给那些催得急的数目大的,其他的能拖就拖一下,还有那些你不清楚的借债一律往后推,等把夏长原找到再处理。这两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三环那儿我还有一处房子,你先去那儿住上几天,等我把夏长原找到再说,那些放高利贷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杀人放火什么都干的。”
下午罗通陪着方倩来到秋叶小区里他和方倩以前住的那套房子,这套房子前一段时间一直是让李有福在这里住的,后来李有福觉得这里离工厂有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实在太远了,工人宿舍修起来以后就搬过去住了所以这套房子就一直空了起来,由于之前罗通已经让人清扫过,所以兰若语不用自己整理再什么就可以住了,剩下的就是是否能住得习惯的问题了。
五天后的一个晚上,兰若语打电话告诉罗通,夏长原在双流因赌博和打架被派出所抓了,派出所的人打电话来让兰若语前去领人。罗通赶紧将手中的事儿放下开着车陪兰若语去双流接人。或许是因为有了夏长原的消息兰若语虽然还是一脸忧愁但比起前几天来精神好了许多,罗通一边开着车一边回想兰若语以前的样子,很多年前,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了十年了,那时候兰若语自信、乐观、坚强,而现在的这个样子多少让罗通有些伤感,虽然已经不再是恋人但他和兰若语的关系比朋友更亲密比亲人更亲切,他真心的希望兰若语比自己过得要幸福和快乐,可现在兰若语被夏长原折磨成这样,而自己呢?罗通透过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心中有了一丝难以向外人述说的惆怅。
干了几年的记者的罗通多少还认识些人,托一个公安局的朋友先往那面打电话支会一声,等会就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事儿。派出所里罗通见到了夏长原,他正躬着背坐在一张旧板凳上两只手托着下巴,让人产生一种他的头早已离开他身躯的错觉,用乱蓬蓬的头发和一脸的胡渣加上衬衫领角上的油污让人一点都不敢去想象他曾经有过属于他自己的辉煌。听到有人叫他,夏长原的头微微抬起了一些,从罗通的这个角度能将他的脸看得更仔细了一些,在他下巴的右侧有一道非常醒目还有些血丝的新伤口正混沌的挂在那儿。
相比罗通的平静兰若语在进来第一眼看到夏长原的时候就哭了出来,兰若语在夏长原面前蹲下来哭着说道:“你怎么成这样了?这几天我到处找你,长原!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赌了,好吗?”
那张憔悴的脸上抽搐了几下,刚才还有些呆滞的眼睛突然有了些神采“老婆,家里还有多少钱?让我再最后赌一回,我一定会把以前的都赢回来的,相信我!我一定会赢的。”
“长原,家里真的没有钱了,一分钱都已经没有了,别再赌了,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吧,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辉还小他还要读书,你就当为了我们的儿子吧”兰若语哭得更加伤心了。
罗通默然的坐在对面的板凳上,心里感到很心痛为兰若语和她的孩子,因为在夏长原的身上他已经看到了一个赌徒病入膏肓的心灵,当看到夏长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兰若语是不能拯救他的,这世界上只要夏长原他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别人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夏长原现在的一个样子罗通不信他能克服自己,来成都的第二年罗通就在采访中碰到过类似的一个人,他最后因为没钱还赌债被人给活活打死了,罗通不能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因为这已经成了兰若语唯一的希望,况且她还有一个孩子,现在只能听凭天命了。
罗通为夏长原交罚款的时候听一个警察说他们在打击这个地下赌场的时候夏长原居然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在赌场里呆了十多天了把钱都输光了正等着朋友来给他送钱到被抓的时候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中间就捡了一瓶矿泉水喝,派出所的警察给他买吃的,连吃了三碗拉面两份炒饭才不叫饿了。在回去的车上夏长原还不停的给兰若语和罗通说他的一个铁得不了的哥们马上就要给他送钱过来翻本他输出去的马上就会赢回来的,兰若语默默的流着泪,罗通真恨不得转身过去将夏长原狠狠的揍一顿但是到真想揍他的时候又发觉自己好象没有力气去揍他或是没有心情和理由去揍他。
罗通开车将兰若语和夏长原送回秋叶小区后就回家去了,中途于飞打来电话说要请罗通吃饭,罗通听他的口气像是发了什么横财似的,说话的声音比在电视台上班的时候要洪亮了很多,光是听声音就像是一阵春风夹着绚日的温暖扑面而来到最后给人有一些灼热的感觉,罗通又是承诺又是发誓才好不容易的推掉了,说实话罗通现在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就想一个人在某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静静的去思考一些东西,例如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这样一想罗通不觉有些后怕的感觉,因为自己好象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人生和理想之类的问题了,似乎自己早就把它丢在某个地方去了,或者它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正静静的躺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了,该怎么办呢?人生似乎已经越来越没有意义了,罗通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总是又想不明白,似乎已经意识到那里有问题了可又不知道,想得有些头疼了才没有想了。
因为方倩原定计划是今天晚上回来,所以保姆孙阿姨弄了不少好吃的,罗通打电话去的时候方倩用无奈的语气说她今天晚上要参加某个市长举办的座谈会和晚宴要明天才能回来,当罗通把这个消息给孙阿姨说了以后能清晰的看到后者的热情也明显减退了,摆碗筷的动作都慢了不少。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罗通就去整理资料去了,最近晚报很是不平静似乎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陈友华的脸上也很少能看到那种随和且儒雅的微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罗通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因为他的知觉一向很准,时常跳动的眼皮和直觉告诉他麻烦可能快来了。
五月的成都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闷热,罗通有时候简直就不想在这个城市里过日子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经常骂这个想见太阳时见不着,不想见的时候天天都要撞太阳的鬼地方。星期一的上午开完编委会后陈友华将罗通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罗通给陈友华泡上他最喜欢的龙井。
“子通,这么多年除了铁观音我就没有看见你喝过龙井,今天和我共同品一下怎么样呀?”
“陈总,怎么今天想起这事儿来了”罗通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来你自己给自己泡一杯。”
待罗通泡好茶后,陈友华脸上露出少许笑容。“子通你知道吗,上次我去了一趟日本,一个朋友请我去体会了一下草庵茶,不要说我感觉还真不错。”
“日本的茶道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它的茶道文化受了佛教思想的影响,是以禅为神以茶为体使之达到和敬清寂、修炼身心、禅心合一的境界,虽说这只是佛学中的小道之境但比起我们来在这一方面是要走得远些,但是可惜了。”
“没有想到你小子对这个也有些研究嘛,说说怎么可惜了?”
“陈总我只是看了一些关于日本茶道的书”罗通说“日本的茶道越来越重视外在的形式,不过这也很正常,一个浮躁且浅薄的民族是很难能安于修心参禅的,只能装上徒有形式的外壳来伪装其凶狠野蛮的面目,有点像韩国那样到处拉人来为他们干瘪的历史隆胸。”
“为干瘪的历史隆胸!哈哈,有意思”罗通有趣的形容让陈友华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网上一位网友对韩国的经典评论”罗通说道。
“子通呀,你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品格和修养”罗通不知道陈友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是呀,一个人的品格和修养是很重要的,品格能决定人生,它比天资更重要,一个人的品格总会让别人知道的,哪怕最诡秘的言行,最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品格,清白高洁是高尚人格的本质,我们一生没有恶毒污秽的思想,就是最伟大的光荣。修养的本质如同人的性格,是完善一个人道德体系极其重要的一环,品格和修养能决定一个人能否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洁身自好坚定信念追求理想”陈友华一改刚才玩笑时的态度颇为严肃的说到。
看了看罗通陈友华又接着说:“我以前就是这样认为的,但就在前几天我又补充了一些。因为有很多品格高尚修养儒雅学识渊博的人却达不到理想的彼岸,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因为天资聪慧才识渊博的人往往置身太高而经不起挫折畏惧前路的艰险而倒在中途,惟有那些十分坚毅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陈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有点儿不明白您今天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呢?”
“想知道?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晚报了”陈友华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儒雅的微笑。
“陈总!这是为什么呀?”
“不要一惊一乍的,这只是工作上的正常调动,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不好。人有时候是得讲缘分的,你是我亲自从学校看中聘用并提拔的,我对你的能力深信不疑,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你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具体会调往何处,但估计上级的决定就在这一两个月下来,下个月日报会派一个副总编过来进行过度性的接替,你这一段时间做事要更加稳重,你有时候容易犯犟脾气,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打听的也不要打听,这段时间晚报将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如果情况不好走得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
罗通也算是在这一行里混了好几年了,很多事情还是多少知道一些,陈友华的话意味着晚报的管理层将出现大的波动。
“陈总那你怎么办?”
“人生就如同一个棋局,不到最后是很难分出输赢的,我也算是老江湖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到是你始终年轻了,我深怕你会栽在别人的手里,我尤其担心你的性格,看似稳重但总有一股火气在心里喜欢意气用事又容易冲动,你如果不时刻清醒一定会掉进别人给你设的套的”陈友华站起来拍了拍罗通的肩膀微笑着道:“本来不打算给你说这些的,但又忍不住给你说了这么多,去吧不要担心多余的事情,把握好自己的心态,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罗通觉得非常无奈,陈友华对他有知遇之恩,进了报社后很是欣赏他也一直在培养他,可是如今罗通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一个星期以后有关晚报要进行“洗牌”的消息开始在晚报的员工内部流行,很多人也开始从各种渠道去探听消息,一时间各种言论也尘嚣而上使得晚报内部暗流涌动人心惶惶。这一段时间来凡是提到这件事情时罗通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被逼急了也只说些“不清楚”“不知道”“应该会有通知的吧”之类的空话。第二个星期以后随着新来的秦副总开始主持晚报的各项工作陈友华离开晚报就进入了倒计时。
离开之前陈友华还特意叮嘱罗通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是敏感时期一定要慎之又慎,又说等他安定下来如果罗通在晚报这边不想干了便可以去找他,罗通婉言谢绝了陈友华的好意,他对陈友华说如果一直都在别人庇护下过着惬意生活的人是生活的弱者,这样下去会磨灭一个人的斗志和激情的,后者听了以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走了。
清晨起来以后罗通先是喝了一杯咖啡然后转到小花园里去溜达,当看到小花园里的那几株兰花已悄然展开了清雅的身段时罗通的心情好了许多,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在这几位“少女”身上下的功夫得到了回报,不经意间罗通想起了母亲在世上曾给自己说过的一段话,罗通一边为花园里的花草浇水一边回想那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早晨:那应该是一个周末的早晨吧,自己睡到九点多钟才起床,看到母亲正在为窗沿上的几盆兰花浇水,过去的时候母亲笑着说这些花虽然不会讲话但他们能听懂我们的话,你对它越好它就会努力绽放自己的笑容来取悦你!罗通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眼泪很陌生但好像心里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天下午开完例会以后罗通被叫到总编办公室,令罗通奇怪的是办公室里除了新上任的吕天明吕总外还有那位一直很低调主管发行工作的副总编赵汇丰,而主管采编和行政的林副总却不在。新上任的总编吕天明示意罗通坐下,罗通坐到了后面的沙发上,寻思着吕天明叫自己来会说些什么。
“罗子通,我在日报工作的时候就经常听陈友华说起过你,他很是看好你呀,当然我和赵总林总他们也是很看好你的,你可要继续努力呀”吕天明笑着说,他的笑容有一些模糊,让罗通看得不是很清楚。
“谢谢领导对我的关心和培养,我一定会努力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的。”
“恩,这样最好。我来晚报后有很多同事都给我说起过你,当然也是褒贬不一的,主要就是说你虽然很有才华但有些刚愎自用不能接受别人的意见,和报社里的很多同事都处不好关系,以后你在这些方面要多注意些心胸要放宽广点儿嘛,要和其他同事处好关系要知道这也是做好工作的一个非常重要基础。”
罗通笑了笑:“吕总,恕我直言自从我进晚报以来,对工作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和同事们的关系也很好,至于很多同事认为我罗子通刚愎自用心胸狭隘的这种说法我认为有点过于牵强。如果吕总不相信可以让那些自认为对我罗子通很了解的同事出来让我们当面对一些误解进行澄清和探讨,我想这对消除大家的误解和在工作上的合作也是有帮助的,毕竟我们这个团队必须相互信任才能创造更好的成绩,吕总您认为呢。”
“哦,是这样的呀。恩,你放心我们是相信你的也一定会调查的。”吕天明顿了几秒后说。
一旁的赵汇丰笑着接过话头:“子通呀,我们晚报新的领导班子在吕总的领导下已经完全运转起来了,接下来呢我们将先对采编等部门进行一些局部的整改,吕总问起我的时候我就说你是我们晚报的杰出人才又担任过总编助理对这些部门的日常工作都是比较了解的,今天吕总和我叫你来呢也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和建议的。”
“吕总赵总,我虽然对采编部门的工作有些熟悉,但这些部门的具体工作都是由秦主任张主任他们负责的,他们比我更具有发言权”罗通很慎重的说。
赵汇丰摆摆手:“子通你不要谦虚,吕总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其他同志我们也会询问他们的,所以你旦说无妨把心里的想法和建议都说出来,这也是帮助我们晚报提高的一个方法嘛。”
罗通想了想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在当下求变不如求稳,前段时间陈总还在的时候与赵总您和其他的领导就采编等部门进行局部调动等问题进行了专门的讨论并做出了决定,我记得当时您在会上还说这一决策对报社的长期稳定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赵总,您不记得了?我那里还有您当时在会上的发言稿。”
赵汇丰先是一楞又赶紧说:“哦,这个,这个当时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是很不同的。恩,这个现在的情况嘛就是我们必须要有所改变了。吕总有意让你挑一下编辑部这个重要的担子,你觉得怎么样呢?”
罗通望向吕天明,后者脸上早已不见刚才的微笑:“罗子通,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先在编辑部去工作一段时间,等那面的工作理顺之后报社再给你安排其他工作,至于你要进入编委办的事儿报社党委会开会讨论的,你还有其他什么意见没有?”
“吕总,对我个人而言,工作是没有高低的,在哪一个部门工作都是为报社干事我没有任何意见,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也一定会将本职工作放在最前面,请吕总和赵总放心”罗通并没有惊讶,这样的情况在陈友华告知他要走的时候罗通就已经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