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真的非常感谢您,专程送我到家。汪总您请回吧。”张铭雅站在道路的拐弯处透过半落的窗户,笑着轻声说。
  “张小姐客气了,再见。”说罢汪兴南扭头看向前面,对司机吩咐道:“走吧。”
  老秦慢慢发动了轿车,空旷的道路立马显得非常地宁静,唯剩张铭雅一人定定地看着轿车逐渐远去的方向。
  清脆的铃声,忽然打破了车里的宁静。汪兴南侧脸,拿起身边车座里那个正在不断欢唱的电话。手机上的显示屏闪烁光芒,提醒有电话打来。
  长长的手指正想按键接接听时,铃声戛然而止。唇角兀自勾起淡淡的邪笑,“转回去!”沉稳的嗓音自后座传来。
  一下子传出的声音,让老秦有点不知所以,还觉得是他误会了。悄悄和身旁的秦政相视后,调转方向,向刚刚停下的位置开去。
  昏黑的小巷中,自平房里透出幽暗的昏黄灯光。房间里,充斥着浓郁呛人的酒气,一抹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其间的陈设乱七八糟,贫困得甚至能以家徒四壁去描述。
  一个人形晃晃荡荡地向张铭雅缓缓接近,“小贱人,老子又没死,在那哭啥子?”拿起手中的瓶子,抬头就往嘴里一下倒了大口。
  可能是厌烦了,男子挥手过来就是蛮力地一耳光。张铭雅一个趔趄,身体准确地撞到了柜台坚硬的角落。红色的液体接着自额头出倾流而下,集成了一条溪,几乎挡住她的眼睛。
  可是,因为猛烈的碰撞,脑袋犹如锥心刺骨般剧烈地痛起来。几欲麻痹了她所有脆弱的神经纤维,完全没有发觉有血流出。
  “怎样,瞪我干嘛。你就是克星。”男子又喝了一些酒,用那拿着瓶子的手往嘴边一揩,“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这克星,害得我总是输钱,就是你在挡我的财路。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处置你!”
  “求求你,别啊,女儿求你放过女儿,女儿知错,今后都不会惹您不高兴了……”看透了男子眼神中的暴怒,她往后不断地退着。啜泣的声音里带着无边的恐惧,慌乱。
  男子发狂一样一下把手里的玻璃瓶使劲摔到地板上。酒瓶碎裂的声音特别响亮。男子俯下身体大力地揪起张铭雅的发丝不断地往后扯,头皮和肉感觉好像要被强力扯开一般,令她疼痛不堪。
  男子把她拽向了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她嫩滑的皮肤完全和地板贴上。全部的残渣碎片几乎要陷入她的肌肤内,辨不出血肉。
  此刻,她早就毫无力气,只能虚弱地瘫在冰冷的地板上,随便他如何惩罚,却毫无抵抗之力。
  男子看她趴在地面不再动弹,气急败坏地怒吼:“贱骨头,又想跟我耍花招?还假死,我瞧你可以装多长时间。”
  他晃晃荡荡地过去拿脚稍稍踢了她一脚,她努力地睁开朦胧的双眼。眼眸中闪过无边的惊恐。那一秒,她感到她再次回到年幼时。又一次回到了遭受那些痛苦的黑暗时光。
  男子看她依然有气无力,就抽出裤子上的腰带,口中发出恶心到让人发毛的狞笑,卷了卷手上几寸宽的腰带。啪的就落下来,重重地落在铭雅有点消瘦的背上。
  她努力撑着最后一点力量,困难地在地面匍匐着,欲逃离男子的皮鞭,又或者她在为期待另一个男人的营救,而拖延时间。
  本来半开的房门,忽然,被扯出一道更强烈的刺眼光亮。房间里蓦地闪进来两个人形。秦政一脚把那施暴的男子踹倒下去,随着一个沉沉地撞击声,吵醒了快要陷入昏迷的张铭雅。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慢慢地认清了来人是谁。吊在咽喉上的小心脏,终于落下去。朦胧中她仿佛看见汪兴南伟岸的身躯直直朝她靠近。一下把她抱了起来,就在铭雅倒进他怀里的那一刻,竟然使她有种温暖、窝心的感觉。她似乎淹没在幼时的梦魇里,找到了一段救命绳索一样,此时感觉是那么地安心。
  疼!头好疼!她扭动着难受地摇了一下疼痛的脑袋。尔后,艰难地睁开眼睛。额间传来剧烈的痛楚,使她马上记起了才经受的折磨。看了一遍周围,高端的医疗器材置在床边,宽敞的病房装修的特别精致。
  “张小姐,你醒啦。”张铭雅侧脸看了一下站在身旁的医护人员。
  “我在哪里?我为什么在这儿?”说罢便想支身想起来。
  医护人员赶紧上前制止,“你不要起来,你头上受伤很重。”
  接着莞尔说,“这儿是汪总的私人诊所。是他将你带来的。”
  私人诊所?她满脸诧异地看着医护人员,可见汪兴南的背景果然很深,她日后做事要加倍谨慎才行,“那,汪总现在人呢?”她垂下脑袋。
  “哦,汪总已经离开了。你就尽管安心地在这儿养伤吧,我们的医疗水平绝对是全球顶尖的,请你放心。”
  张铭雅稍稍勾起唇角,朝着医护人员浅笑。接着,一声阖门声在耳边响起,就剩下张铭雅睁大了珍珠般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顶,脑袋里忽然空白一片。
  一个赌城的门前,一群打手正围着地面蜷缩的男子一阵狂踢猛打。突然,打手散出,一个面目可憎的年少男人一下抓起地面的男子,顿时向他的面颊吐了一脸,“这次,只给你一点苦头吃,三日后如果还不给钱,老子就让手下再认真地收拾你!”尔后,脑袋一斜,甩下地上被打的枯瘦男子,众人折身全部进了大门。
  男子从地面爬起身来,拽着差点被打折的腿,艰难地出了赌城。
  “老子近来运气怎么这么稀烂。昨夜刚被那带贱骨头走的男人的保镖,在胸口上踹了一脚,踢得他几乎伤内脏。今日一早又运气差得要死,赌什么陪什么。”男人一面走,一面对自己说。
  途径街口巨大地液晶显示屏下方时,听见里面正直播一条报道,是有关一个跨国公司的执行老总无偿为一个大学筹建教学大楼,而且还主动为该校举行了破土开工典礼。
  新闻自身于他来讲是毫无意义地。但是新闻中出现的这个男子他一下就辨出是昨夜抱走贱骨头的家伙。有点泛黄的双眼滴溜转了一下,唇角微微朝上一斜,他仿佛看见了上帝一样直接朝新闻中提到的国际企业坐落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