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晴。
向北,你知道吗?我办了一件连我自己都不敢想的事。
我去找了简斌,求他让童沫放过余曼曼。他说只要我高兴,他都愿意去做。
你说余曼曼会不会真的就没有事了?童沫那么爱简斌,她会答应吧?
向北,你根本就不能想象我有多么累。
就在此时此刻,我突然那么那么的渴望你的拥抱,你的吻和你让我无比安心的眼神。
多伦多的春天来了,花开无声,细雨寂静。
这是你最爱的季节对吧?我一直知道,一直记得。
你就像我胸口那颗嫣红的朱砂痣,每每触及,疼痛而清醒。”
蒋子南的一次医院之旅果然奏效了。
简斌犹豫许久还是去找了童沫。
童沫刚刚吃完药,眼睛飘忽不定的看着病房里的每一个人,时不时的看向病房的窗外。简斌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轻轻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擦她的嘴角沾着的药渍。
童沫倏然回过头,笑了。
“有事?你从来不在这个时间来看我的。”
简斌犹豫着咬了咬嘴角,他的样子让童沫更确定了他只是因为有事所以才来的想法。
简斌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沫沫,放过余曼曼吧。”
童沫的眼睛瞬间朦胧一片,她好象从来都不曾真正认识过面前的这个男孩一样,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头发手指和身上清新淡淡的柠檬味道,都是她不曾真正认识过的简斌的所有。
“你说什么?”
童沫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
“我说……。”
简斌看着童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放过余曼,不要再告她了。”
简斌的每一字没一句终究像是针一样狠狠扎进了童沫的胸口和心上,幻化成绕骨寒毒彻底射杀了她全部的希望和唯一的灵魂。
“为什么?她差点杀了我,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童沫的声音几乎沙哑了,她颤抖着手死死抓住简斌的肩膀,用力握进去,像是要嵌入他的肉里面一样。
“因为你自己做的什么你自己知道。还要我一句一句的重复着讲给你听吗?”
童沫的脸色在听到简斌这番话之后瞬间的愣住了,她的手也在瞬间滑落下去,怎么也攀不上来了。
“好。我撤诉。”
童沫绝望的闭上眼睛,她依稀还能看到当初,十四岁年华里,简斌突然像一个王子那般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带着她对人生对爱情的全部希望,就那么翩然而至了,童沫想用尽所有力量去拉他走上最美丽的这个角落,他却来来往往不停的躲避着,就是不肯上岸。
直到某一天,简斌突然回来,对她说:“童沫,我同意了,你不用让蒋子南再来回跑了,我和你在一起。”
童沫笑着拥抱了他,可她却感觉简斌的拥抱总是那么勉强。
现在,童沫想或许她已经知道了。
简斌爱的向来只有蒋子南,这个因为她回来所以不惜放弃美国曼哈顿学位的男孩,这个为了蒋子南宁愿抛弃自己二十年的骄傲去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女孩的男孩,这个为了让蒋子南能好、能高兴甚至甘愿牺牲自己幸福的男孩,从来就不属于自己。
五天以后,童家真的撤销了诉状,余曼曼平安出院。
蒋子南和杨柳站在门口看她出来,她们觉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余曼曼的笑容了。
真心的,甜蜜幸福的,自由的笑。
“南南!妈!”
余曼曼像刚刚放出笼子的小鸟,那欢快的身姿和叫喊,让这片天空都显得那么美丽动人。
其实蒋子南不知道,就在医院的旁边,在那个不经人注意的角落,简斌撑着一把伞,静静的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的挚爱,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