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脸白痴样?发呆呀?”“没有啦!”没办法,碰到药物化学这东西。本来脑袋就不是很灵光的我,脑袋就装满龟壳和一串的基团,加上氯离子互相攻来攻去,转来转去。我只是个平凡的人,没必要和它们那些"化合物"竞争吧?
她看了看我的书本,手指了指。
“这是什么?”“药物化学。”
“会很难吗?看起来很难?”“嗯!我通常习惯拿它当枕头睡。”
“啊?”“在梦中这样吸收比较快。”
“真的吗?”我不禁笑了出来“小姐这当然是假的。”
“啊!你骗我。”手还顺势打了过来,我当然只有挨打的份。
“找我有事吗?”先问来意,免得我又忘记刚刚背起来的结构式。
“你下午要不要出去走?”我看着她不说话。其实我在评估利益得失,在两个星期就高考了,该不该和她出去走走?
“我只是觉得你都窝在这里念书,没有放松一下自己,而每次看到你都一脸严肃的表情,也很少笑,我就想说你可能也弹性疲乏了。我今天念不怎么下去,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那一天我们应该是所有还在图书馆奋战人群中最早走的。
“你想去哪里?”“垦丁。”我看了她一眼。
“别开玩笑了,找近一点的。”“那我要去黄金海岸。”“中午耶。”
“那那”“好啦!我们先吃饭,在慢慢的讨论。”“嗯!”
在台南生活就是有这种好处,咖啡店到处都有,不过各人喜好不同。我常去的也不过那几家,有些是自己挖掘的,有些则是大家推荐的。
特别是南门路上,爆多咖啡店的,不用担心找不到店吃饭聊天。
坐在摩托车上,她轻轻地抱着我,自己感觉怪怪的,不过一路上倒是讲个不停,讲的口沫横飞,天花乱坠。
转进了巷子,“到了,下车吧!”她看了看招牌“黎巴嫩玫瑰”,转过头问我:“你通常都来这里吗?”
“偶尔吧!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家店。”
“走吧!进来吧!”我甩甩头示意叫她进去,她却站在摩托车旁动也不动。我吓了一跳:奇怪是哪个地方得罪她了?只看见她用无辜的表情说:“达钧,你没有来牵我的手进去。”
天呀!只不过吃顿饭,有必要那么麻烦吗?不过我还是把她的手牵起来了。她的手冰冰的,而我的手却是热热的。当我握着她的手时,她低着头小小声地说:你终于肯牵我的手了。
其实我也很想牵你的手呀!只是在爱情的国度里,我是个没有勇气的男生,害怕被拒绝,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我的感情。
“走吧!进去吃饭了。”“嗯!”看着她一满足的表情,我想我的脸上也是有幸福的味道吧?
或许我也该主动点,日剧不都这样说: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我想为了我的幸福,还有我的高考,这下有得忙了。
和往常不一样,今天的气氛有点"诡异"。点完了餐之后,两个都沈默不语。
我们都在玩弄自己前面的杯子,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于是我决定主动打破沈默:
“嘉真,你的推甄准备怎么样?”
“还好,都有在看,有在准备。”
“你想推哪一所?”
“台北护理技术学院吧。不过应该不会上。”
“嗯!我想也是。”
“啊!你竟然不鼓励我还泼我冷水。”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听听就好。”
“其实再回嘉药念也不错。”我比了比自己。
“在下就是念嘉药的二技。”
“我知道呀!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吗?”她终于笑了。接着她就滔滔不绝的跟我分析了她想推甄的各个学校的优缺点,当然她也都打了分数,想当然尔,最佳选择自然不是嘉药。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毕业之后,我们就会分隔两地。
“那你呢?为什么那时候会选择念嘉药?不去念别的学校?”
“很抱歉,那时候考二技我只有这个选择,否则就得当兵了。所以啦,我又很不小心的把它考了进来。”
话题有了,问题就解决了,时间和餐点就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消失的无声无影。
麻烦的是,我还没想到下午要去哪里闲逛。眼睛刚好撇到报纸的一角,"台南电影"。
耶!不错喔,去看电影好了。只是不知道她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片?我自己倒是很想看布鲁斯威利演的"世界末日",去策动她看看。
结了帐,“这家店如何?”“很不错喔!有玫瑰花的味道,东西和饮料都很不错呢。比我打工的那一家好上几百倍。”
希望她们家的老板没听到才好。“ㄟ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你要看哪一部呀?”
“世界末日,布鲁斯威利演的。”
“好看吗?”我点了点头。
“当然,去不去?”其实她也没办法说什么,因为车子是我在骑的。
戏院离我们吃饭的地方很近,大约5分钟的路程而已。幸好今天是非假日的下午,人不多,可以买到比较好的位子。
我看了看放映时间,下午的2:10刚好有一场,买了票,离开演还有半个钟头。
“你要不要买水进去?”
“嗯!那我可以买东西进去吃吗?我只要烤玉米还要一杯梅子绿去糖不加冰。”
“行!我们一起去买吧。”。结果让我吓了一跳,我不禁怀疑这小妮子的胃是牛胃,不然怎么有办法装的下那么多东西?
我们买了50元的咸酥鸡,150元的卤味,两枝烤玉米还有两杯700c.c.的梅子绿进到电影院。
看电影和打电动是我消磨时光最想要方式,因为有娱乐价值,只不过都要花钱,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不用花钱兼杀时间,又能有收获的方式。
很幸运的,我个人认为逛书店是最好的选择,又能吸收新知,又能充实自己,还有许多气质型美女,你看多好,真是一举数得,摸蛤蜊兼洗裤。
可惜和我一样喜欢泡书店的人不多,大部分的人不是嫌无聊,不然就是随便逛逛就急着催我走。当2小时多的"世界末日"演完时,我们带着感动的心情看着我们手上的食物。
“还剩那么多呀?”
“你都没吃。”
“我光饮料就喝饱了。”
“那这些怎么办?”
“带回去吃呀?”她看了看我手上剩的食物。
“你有电锅吗?”
“有。”
“冰箱?”
“有。”
“那有厨房吗?”我点了点头。
我们家的房东很少下厨,几乎都是吃外面的。
“走!去超市买东西。我晚上煮饭给你吃。”她的眼睛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这光芒七彩缤纷,灿烂夺目,让我觉得这下有好戏可看了。于是我们就到生鲜超市买了我们的晚餐,有火腿,米,高丽菜,蛋,贡丸。我大概也猜的出来她会做什么晚餐了。
到了我住的地方,把东西丢在厨房里,她就把我赶走了。“去客厅看电视,好了我会叫你。”
我只好乖乖的坐在客厅,看看MTV台,电影台,新闻台,无聊的拿着遥控器转呀转。
另一头的厨房则是忙得不可开交,不禁很担心今天可能要到医院挂急诊。
“达钧!”她端出了第一道菜:咸酥鸡。这只是给它热了一遍,所以不予置评。
第二道菜紧接上场:贡丸汤。现地取材,随插即用,看起来还不错,不过这是人家做的同上。
第三道菜比较久,大约过了十分钟才出来。她端出了两个盘子:一个份量比较多,应该是我的,一个比较少,应该是她的。
我看了一下:鲁味蛋炒饭。这感觉也不赖,算有创意啦!吃过再评分。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觉得她还真是厉害。
“怎么样?别光看。赶快吃吃看嘛!”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
“你常常下厨吗?”
“偶尔啦!今天大概是第一次。”我差点没把贡丸汤喷出来。
“ㄟㄟ我是第一次煮给外人吃嘛。以前都在家里煮,敢说不好吃我就所以没人说不好吃。”
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是实验小白鼠。不过说真的,她的手艺还真不错。我几乎把三碗饭份量的炒饭给吃完了,还喝了2碗的贡丸汤,肚子实在有够撑的。
“怎么样?好吃嘛?”一副想邀功的样子。脸上几乎浮出"我的手艺很好吧"的字。
我轻轻的把碗放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手艺很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以后别太常下厨,我怕我的身材会变形,变的太胖就不太好了。”
“哼!我收回来不给你吃了。”
“好啦!好啦!我错了啦!别那么绝情。”
“我其实很担心会不合你胃口。”
“不会啦!真的很好吃。”
“那好吃吗?”
“小姐,你已经问了N遍了耶!”
“快说嘛!”
“好吃。非常好吃。我很喜欢你煮的晚餐。”
“嗯!嗯!”她脸部的表情真的丰富,我只需看着她的脸大概就能知道她想说什么或是现在的心情。
对于情感丝毫不掩饰的她而言,和我这种人当朋友一定很辛苦吧?
“吃饱了吗?我把东西收一收,还有饭后水果喔!”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我来收拾就行了,何况你做了那么丰盛的晚餐给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
“那我要干嘛?”
“换你到客厅坐着,吃水果看电视。”我将碗筷洗一洗,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是朋友?是恋人?是朋友的话,她对我太好;是恋人的话,我不够爱她。
就界定在好朋友吧!至少这是个模糊的地带。
“达钧,请问一下厕所在哪里。”
“你上去三楼就看的到了。”
趁着她去上厕所的空档,我拨了通电话给我学弟:“喂阿正。我达钧啦!今天我不上去关门了。你帮我关一下好不好?谢谢你啦。”
呼!今天没做什么事就觉得很累,果然是老了,禁不起奔波劳累之苦。看看时间也快八点了,明天还得去念书,今天就当休息一天,"深夜问题多,平安回家最好"。
“嘉真,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得去五楼念书呢。”
“嗯!好呀!我也有点累了。”
“我载你回去吧。”
“嗯!”在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只有偶尔问问她住的地方路怎么走。
虽然我们认识很久了,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载她回家。她住的地方其实离我不算远,在学校后面而已,大概10分钟就到了。
“谢谢你今天的晚餐,真的很好吃,真的。”我不想就这么沈默下去,毕竟人家真的很用心。
“我今天把你拉出来走一走,让你没念到书,是我对不起你,我该谢谢你才对。”。
两个人就在楼下讲了一堆没内容,没营养的话,内容大概就是互相比来比去看谁对不起谁,谁又该谢谁的问题。
最后帮我们结束这无聊对话的是她的室友们。
“嘉真,你回来啦。我们要去逛夜市。你们要不要来?”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你要去吗?”声音很轻,我几乎听不到,是靠着读她的唇去猜她讲什么,可是我却很清楚的听到她内心的祈求。
“走吧!我们也去逛夜市。”“嗯!”这头可真是点的用力呀!
台南和高雄都有一项共通点:就是夜市特多。六合,小北夜市不讲,光是中,小型的夜市就有一卡车多。
不过卖的东西大同小异:牛排,蚵仔煎,沙其玛,沙威玛,碳烤,山东鸭头,咸酥鸡,卤味,可利饼等等实在太多啦!
我们学校附近就有一个小夜市,离她住的地方用走的大概不用三分钟吧。
先安顿好我的摩托车,牵起她的手握着。
“达钧,谢谢你。”我则在心中骂了一句:傻瓜,有什么好谢的。
“我们去逛逛吧!”果然夜市的魅力比连续剧大,不过大部分是学生就是了。
我们一摊一摊的逛,我肚子是很饱,就买些当宵夜的东西,反正还有冰箱可以冰。
以前都是买沙威玛,三个100元就拿来当宵夜了,今天就买面包吧。
我逛了7年的夜市,感觉千篇一律,但她却很兴奋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你什么都想吃会变胖的。”
“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一定会买来吃。”
“有卖CD耶!三片100。”
“买盗版!走!去看!”没办法,一片CD三百多元,我家又不是开银行印钞票的,哪有那么多钱呀!。
挑了两片,第三片找不到想要的。
“嘉真,你有想要买的吗?”
“我想买她的,听说不错。”
“老板,就这三块吧。”我付了钱正要往下一摊走时。
“达钧学长!”耶!原来是我社团的学弟。
“带女朋友来逛夜市喔?晚上不要太晚睡喔!”这群小毛头竟然敢亏我,还说完了就溜掉,真是的。
“那是你?”“社团的学弟。”
她的手突然指向前面不远处,“卖面包的在那里,你不是要买面包吗?”
景气不好,现在卖什么都便宜。面包都降到了10元,听说还有的卖到一个5元,我挑了火腿玉米面包,全麦面包,葱蒜餐包。
“这样就好了。”回去再买瓶牛奶就很棒了。而她从头到尾只买了一杯梅子绿去糖不加冰。
我们用散步的心情慢慢走回她住的地方。离开了喧哗的人潮,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到家了。”
“嗯。”
“来!你的CD给你。钱不用给我了。”
“嗄?”
“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看着她的脸,我几乎有想亲吻她的冲动,可是我还是忍了下来,我不想因此让她讨厌我。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肚子会饿吗?”她点了点头。
我从袋子里拿出了全麦面包给她。“给你当宵夜。”
摸摸她的头,“我走了,明天也要加油喔!”
她突然把我的手抓住,靠近我,亲了我的脸颊。
“你自己骑车回去要小心点,还有明天7:00来接我,ByeBye!”
我就这样带着一脸的讶异回到了我的房间,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这是真的吗?整个脑袋都是她吻我的那一幕,一再地重复,重复,重复。
那一夜,我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