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笨拙,还状况百出,看着她安然的站在眼前,刚才的焦急也没了许多。看着她费足了劲才把东西弄下来,夜清风才走过去,阴着脸问她去哪了。
姚孜婷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被抹的乌七八糟,头上还插了几根枯树枝,好像从树林里滚了一圈。
她没理会夜清风,径自拖着大包袱往厨房里走,拖累了,干脆坐在地上瞪着夜清风,喊道:“你不知道搭把手吗?没看我快累死了。”
“看到了,但是我就是不想帮你,”夜清风无理取闹。
“你”。气得姚孜婷噌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真想骂出那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去哪了?”无视姚孜婷的气愤,夜清风问。
“出去一整天不打报告,还假传旨意,你当这是老百姓家玩过家家,这是军队。”夜清风吼道。他真的很生气,他想,若她呆够了枯燥的军队生活想要出去转转,他可以允许,可以找个人陪着她,起码知道她的去处,知道她很安全,他害怕那种她不在他身边,又不知道她情况的那种失控状态。
看出他生气了,姚孜婷知趣的没和他理论,因为这件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当时她去找过他,他正与隋广、鄂其格商量着作战的事情,各个精神专注,她便悄悄退了出来。
她拖着大包袱继续往里走,夜清风实在看不下去了,加了把手抬到了厨房里。
姚孜婷在炉灶上生起火,锅里添上满满的水,才对夜清风说,“以前我的师父曾教过我一个治退热的办法,我想试试,就去找材料了。”
她边说着边往路子里添柴火,夜清风看着她有条不紊的从事每个步骤,不禁觉得自己有些于心不忍,发了一阵火,到底还是错怪她了。
以前老师讲过,野外生存的自救办法时就提到过,如果野外高烧,又无药物时,可以扒下柳树皮煮水喝。柳树皮中有一种成分类似现在的阿司匹林,能够缓解高烧,虽然从来不曾知道阿司匹林可以退烧,但她想老师讲的应该没错。所以她就跑到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尽可能的多找柳树皮。
晚上,士兵们趁热每人喝下一碗柳树皮水,第二天早上纷纷反映身体舒服了许多,姚孜婷又熬了几锅,大家干脆当做水来喝。
第三天,绝大部分士兵竟真的退了烧,个个生龙活虎的要求操练。
这一次,夜清风不得不从新对姚孜婷刮目相看。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战鼓再次响起,新的战争全面展开。
燕国此时正值多事之秋,皇权之争已经渗透到边境军队当中,既已宣战,就如放出了离弦的箭,再无回头可言。
燕国地域大,人才也是济济而出,只几天的功夫便调换了一员大将镇守边关。
“聂子龙是出了名的猛将,作风硬朗,骁勇善战,他向来信封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隋广说。
“是的,聂将军先前带领的军队打了多次漂亮仗都是出其不意的进攻,搅的对方措手不及。”鄂其格也赞同的说道。
夜清风双手扶于案上,仔细听着两人的分析,等两人把形势分析完毕之后,他缓缓抬起头,镇定自若的说,“但是他们犯了兵家大忌——临阵换将。不是昨日才上任嘛,那么我们今夜就去会会他。”
“夜袭?”两人异口同声道。
事实证明,夜清风的策略是正确的,隋广只率领三百人,就将燕军的第一道关卡攻破,早上太阳升起时,燕军的卡楼上夜家军的旗子迎风飘扬。
真可谓一鼓作气!夜清风又命鄂其格带领五百将士继续向前进,隋广的三百人镇守关卡,也作为休养调整。
鄂其格熟悉燕国军队的基本情况,很快就濒临碉堡。碉堡是燕国外围一个重要的关卡,若这关失守,等于将放敌人进入燕国的土地了。
聂子龙命将士抵死抗争,这一站打了一天一夜,双方伤亡惨重。这时,夜清风带领五百士兵从后方赶来,继续与聂子龙军队奋勇作战。
因为不适应新将军疲劳作战的指挥,加之宫廷争斗后援无法迟迟跟上,燕军的许多受伤的士兵没能得到好的救治,或死去或致残,聂子龙的军队寸步难行。
相比之下,夜清风的军队因为分散了人员,致使每场仗都有新鲜的力量和充足的体力,几经厮杀就拿下了碉堡。
眼见大势已去的聂子龙决心抵死抗争,燕国的城墙将是最后一道防线,就算死在沙场他也要守住。
为了防止夜清风再次夜袭,聂子龙盘点了自己军队的可用之人,四百人的队伍,让聂子龙不禁仰天长叹。看来真是天要亡我!
四百人进攻难,现在只有全力防守,把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用在抵抗上。
紧张的一夜,夜清风的军队未做任何行动,聂子龙的军队在高度惶恐中度过。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夜清风的战鼓就敲得震天响。
经过一夜煎熬的聂家军各个疲惫不堪,听到战鼓的声响,他们面露疲乏,坚持的拿起弓箭,卧于城墙之上,准备居高临下,用乱箭消灭对手。
城门打开,聂子龙带着副将及百人的军队鱼贯而出,与夜清风军队里各个精神抖擞的相对比的是聂家军脸上又累又乏的倦色。夜清风看着,心不觉有些疼了起来,这就是战争,若没有私欲就不会有战争,就不会让那么多人付出生命。
人人都向往安居乐业的生活,让战争快些结束吧,让将士们过上安宁平稳的生活吧。
“七王爷,难道你大尚已无可战之人,竟让一个皇子亲临战场。”聂子龙骑在马上先声夺人。
夜清风拉紧缰绳,稳住跃跃欲试的马儿,刚正不阿的说,“听闻将军英勇无敌,今日能与将军交手是小辈的荣幸。”
这是夜清风内心的感受,却给了对方被嘲笑的感觉,聂子龙收起骄傲,执起长矛,“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老夫的英勇。”
“将军且慢,”夜清风急声止住聂子龙。“今日我大尚军已濒临城下,相信将军心中自已明白胜负已定。我大尚向来爱才惜才,若将军来我大尚,定会有大展拳脚。”
对于战争,夜清风已经乏了,他想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不再动用一兵一卒,所有的伤亡都会降到最低了。
然而想法虽好,但对错了人。这样的话岂不是侮辱了忠心耿耿的聂子龙,他仰天长笑,咆哮道,“你等贼人竟要让我投降于你,笑话!这是我大燕国的土地,岂容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就驾马奔来。
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他们手执弓箭居高临下,若双方真的交手,大尚军想要攻城,也会伤亡惨重。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夜清风必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夺城是最必须的。
将军开始行动,身后的士兵就开始跃跃欲试,正等“冲”的号角一吹,便又是一场兵戎相见的残酷战争。
聂子龙的马停在护城河边,狂妄的说,“我大燕地域广阔,人才济济,岂是你尚朝这种无名小辈可比。想必七王爷也看到了,只要一声军命,我城墙之上将会万箭齐射,你等只能被乱箭射穿、死无全尸。倘若现在投降,我可想皇上禀明,保你一条生路。”
“谢将军垂爱,小辈自为大尚皇子,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岂有归顺他国之理。”夜清风不急不慌的说着。
这一仗他已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想聂子龙定是忙于备战而忽视了情报的打探。现在大尚军的后援部队已经整装完毕,正兵分两路埋伏在外围,若他带领的部队无法冲进城里,后面的部队就会在聂家军欢呼胜利松懈之时,在隋广的带领下一举进攻,相信也会让聂家军措手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