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仲春,大地已经解冻杨柳桑榆也冒出了鲜嫩的绿芽。官道之上车马川流不息,络绎不绝的牛拉着粮食、草料、工具,后边尾随者各色包袱和各种工具的农夫!过罢新年越国境内有了些安生的气息,从徐州和中原之地而来的商帮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周万里知道,是时候了!
这天夜晚,月色正亮,穿着一身黑袍的刘安提着灯笼悄悄来到了徐庶的小院落。徐庶正在书房,挑灯夜读!听到仆人来报,连忙出身相迎!虽然知道刘安乃是一名阉人,但是对于刘安徐庶却不得不小心!不为别的,因为此时君上信任也!
刘安提着一盏灯笼看到徐庶,老脸挤出了一个笑容,对着徐庶说道:“徐先生,一个冬天未曾相见,不知道徐先生过得如何啊?”
“哈哈!君上让我静思,我哪里能够清闲,想必公公既然来此,是君上要变法了吗?”徐庶接过刘安手中的灯笼递给一旁的仆人,又请刘安坐下!
刘安连忙摆摆手说道:“徐先生折煞我了,君上已经传下了命令,明日早朝,就要定下变法大计!”
“当真?”徐庶竟然有些难以置信!
刘安点点头,说道:“当然,君上让我来通知先生,明天早朝免不得一场唇枪舌战!”
“这庶明白!”徐庶点点头!
刘安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的事情也完成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公公不在此处歇息片刻吗?”徐庶问道,“庶已命人备下酒菜!”
“不劳先生费心,君上还等着臣去复命呢!”刘安笑着拒绝道,说着又从一旁的仆人手中接过灯笼!
“那公公慢行!”徐庶道!
“好说,好说,先生留步!”
送走了刘安,徐庶竟然有些激动,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但是第二天清晨却依然精神,五更刁斗声刚刚打过,他便穿着一身青袍离开了院落,乘着一顶轿子向着王府而去!
天上星辰闪烁,轿子跌跌荡荡的到了王府!
议事大厅内早早地生起了四个大火炉,红红的炭火将阴冷的大厅烧得暖烘烘的。春寒料峭中迈步走进王府的群臣们却是有些莫名的意味,往日里在王府中不曾见到的太监们,今天却有是一队一队的提灯在宫闱之间巡逻!
月光还有些微光,寒意料峭,几朵梅花下在花坛中开得正盛!把守王府的既不是白袍军也不是锦衣卫更不是秦军,卫士们穿着用蜀锦织就的战袍,内衬镶着牛皮甲片的连环铠甲。战袍上绣着各种图案的熊罴花纹,缀着红色雉尾的水磨锁子护颈头盔在寒月下耀出一圈寒光,脚下踏着的黑色貔貅战靴在青石铺就的连廊上威严至极!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有些异常。诸人进了议事大厅,大厅内两侧仍旧是锦衣卫的二十八名锐士,绣春刀麒麟服威严至极!高高的龙椅空悬,周万里还没有到!众人都不说话,炭火的滋润下,竟然感到燥热无比,隐隐间众人觉得今日的朝会不简单!众人彼此交头接耳,彼此交流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内侍突然高声喊道:“君上到!”话音落点,周万里已经走进议事大厅,只是这次周万里并不像往常一般从侧堂而来,而是从议事大厅的正门而进,身后跟着的是一众宫娥与刘安徐庶二人!
仍然是一身明黄色常服的周万里,迈着大步走上王位,刘安手臂上托着拂尘,手上搭着长剑紧跟在后面!令朝臣们惊讶地是,这位大太监手上捧得便是周万里平日里常配的长剑,这把剑众人都不太陌生,数月前石广元便带着这把剑在焦府家大开杀戒!隐约间,朝臣们觉得这件事情或许非同小可!
徐庶就站在群臣之后,朝堂中多数是蓝色朝服,有几人是红色朝服,只有他一人是绿色朝服,在众人中阁外扎眼!
周万里在王座上就坐,俯视众人,底下的朝臣呼呼啦啦的跪下喊道:“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周万里一抬手,说道!
众人呼呼啦啦的站起了身子,周万里取过刘安捧着的长剑放在了桌案之上,站起了身子,迈步离开了王座,他在那御案前来回踱了几步,对着众位说道:“众卿啊,昨夜我做了一个小梦,梦到啊一个四合院,院子中有一个金光灿灿的大屋顶,还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有一个男孩,骑在木马上,还提着一个灯笼!再看那房顶上都是小鸟,都盯着那男孩!诸位爱卿啊,你们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你们来说说这梦到底是何意啊?”
话音刚落,许靖就迈步出列说道:“君上,此梦臣能解!”
周万里曾经在和石韬聊天中提起此人,石韬满是不屑说道:“此人有名无实,水镜先生也是这般的对我们说得!”
周万里点点头,笑道:“这些我自然知道,但是这世上有些人是博得虚名而无真正德才之人,像许先生这样!然而今日孤开创大业,天下之人又不能挨家挨户地去做说明,而许靖的虚名,已传播天下,如果对他不能待之以礼,天下之人就会说我轻贱人才。孤是效仿燕昭王厚待郭隗的作法啊!”
周万里停住脚步看向许靖,笑着说:“哦!文休能解啊!那文休以为此梦何意呢?”
“君上,灯笼此乃意为真龙,乃是真龙天子之意,正所谓龙凤呈祥,百鸟朝凤,此乃是大吉大利之意,意欲这新年伊始便是大吉啊!”许靖以手抚髯,微微笑道!
周万里点点头,突然间走下来,拍了拍阚泽的肩膀问道:“阚爱卿,你是研究过周易的,你说许先生的话对不对呢?”
阚泽连忙转过身子低着头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回君上,这梦无所谓解得对不对,所谓一梦千解,都是君上自己所想!太傅之言也可说是一家之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