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累累的战鼓声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听过了,让等待出城入城的百姓不由得有些慌张!会稽城内进城的商家纷纷入了客栈,普通百姓也是纷纷买了东西各自回家!
徐庶在城头上一怔,对着石韬说道:“去城下!”
城门口,那领头之人咽了口唾沫!他瞅了一眼这名锦衣卫的小旗统领,不由得眼露祈求之色,他知道他这是碰到了铁板,一时间进退两难!
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冷淡的面庞上,布满了杀意!
鲁家虽然很大,却也没有敢猖狂到这般地步,只是越国是汉家叛逆,他才有些底气!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他不由得有些慌张,见祈求无用,连忙对着一旁的人使眼色!旁边那人倒也明了,点头离去!
这时候从城楼上,一队士兵簇拥着两人到了这门口,为首的正是军师中郎将徐庶,紧跟的是会稽府尹石韬!徐庶大步迈向前,喝道:“为何鼓角擂鼓?”
“回大人的话,鲁家之人欲夺城门!”说话的是那名小旗统领,此刻他的绣春刀还架在这鲁家领头之人的脖子上!
徐庶看了一眼这领头之人,那领头人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过是个我们鲁家商队的头子,怎么有胆量去夺门!”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刀,他心跳得更厉害!
“到底缘何所起?”徐庶道!
“这……”小旗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一阵马蹄声给搅乱了!
一位青年身着锦袍,驾马而来,这些手持刀枪的护卫都纷纷避让,这青年倒是伟岸的很,偏又生了一股儒雅之气出来,活脱脱地一位儒将!
“吁——”这青年来到城门驻马,一跃而下,面对这架势也不虚晃,迈步上前,倒是一副侠士之风,徐庶原先就是游荡的侠客,不由间颇和他的胃口!
知道这人不凡,徐庶也不令人阻拦,只让这青年上前而去!只见这青年大步走上前,横扫了一眼旁边的领头之人,眉头稍蹙,转过来对着徐庶作了一个揖,沉声道:“这位大人,肃这厢有礼了!”
听到这青年自报的名号,徐庶不由得眼前一亮,鲁家他不知道是哪个,但是这个“肃”字却让他明白了起来!在徐州下邳国东城县有鲁家乃是富豪之所在,当年黄巾起义,天下乱起,扑灭之后,各地的世家不断的扩充实力,兼并土地!惟有这个鲁家,不治家事,施舍钱财,售卖土地,而他们的少公子鲁肃更是结交贤者,即便在荆襄,徐庶也也听过此人的名号!
“原来是东城的义士鲁子敬,久仰久仰!”徐庶拱了拱手,“不知道鲁公子不在东城纳福,怎么来了我越国?”
听到这人知道自己,鲁肃也是松了几分戒备,说道:“我的下人曾经带着商队来过越国,耳闻越王乃是一位明主,越国之内也尽是豪杰英雄,故,肃来越国来结识诸位豪杰!”
“哈哈哈哈!”徐庶笑道,“怕是鲁公子来得不巧,招贤馆内的贤士将军已经各司其职,各就其地了!”
“碎花踏月,海起浪平,钱塘湖有春潮之逊色,秦望山有勾践之亡灵,即便无有豪杰,赏风观景也是奈何得!”鲁肃笑道!
徐庶点点头,寒暄一阵,将这话锋一转,矛头直指这刀枪弩箭之势,问道:“只是不知鲁家的侍卫缘何故刀枪齐出!”
“战事不稳,祸事连天,一路从北至南,战火不断,祖母怕肃有闪失,故将家中精锐都调拨了来此,我刚刚在马车中小憩,听得鼓声阵阵,号声呜呜,这才慌忙醒来,打马而至,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鲁肃说着将眼神落在了领头人的身上,不由得问道:“到底缘何,何不一一道来?”
“回公子,这,是,是……是老奴出言不逊……”这领头早已经吓破了胆子,连忙说道!
只是那小旗统领眉目更冷,冷言道:“若是出言不逊,就要招致这般,恐我大越将士太过于心胸狭窄了!”
这声音一寒,让徐庶和鲁肃都觉得事情非常!
身后的石韬不由得也是心惊,这些锦衣侍卫若不是和君上有关的事情,绝不会这般,连忙厉声喝问一旁的黑衣书吏道:“到底何故,快快说来!”
“这……这……是这鲁家的领头之人,侮辱了越王,这才……”那书吏结结巴巴地说道!
“啪!”没等那书吏讲话讲完,只听到一阵声响,鲁肃前脚一起,将这领头之人已经踹倒在地,只听鲁肃怒道:“简直是自寻死路,你辱了人家大王,岂不闻天地君亲师?”
那领头扑通跪在地上,拉长声调就哭了出来:“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救你!自救尚且不知!”鲁肃叹道!
见到这般,那领头,连忙抱着那小旗头领的大腿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我有十六岁的小妾送给你,就在这会稽府城内,你马上跟我去领,不我马上送到军爷的府上!……”
徐庶点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名小旗统领!那名小旗统领却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说道:“若是赔礼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一切都好办了!这领头之人,侮辱了君上,徐大人,恕卑职不能从命!”
“哼!恶奴当杀……”听到这领头人的话,鲁肃也是大怒,拔剑就要砍去!
只是尚未砍下,却被一旁的锦衣小旗用绣春刀拦了下来,鲁肃本是怒气一砍,鲁肃自傲非是常人能抵,如今这小旗不过轻轻一拦,就轻易将这给拦了下来!不由得大惊!
不顾着鲁肃的惊讶,这小旗说道:“越国行事,自有越国法度!”
徐庶听到那黑衣书吏所说,也是面色陡变,一脸铁青地看向了这倒在地上的领头之人!周万里是他的知遇之人,容不得别人丝毫差池!古语言: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这人他岂能放过!
徐庶转过身来对着鲁肃拱了拱手说道:“鲁公子,不是本官不给鲁家面子,这领头人即便是削了本官的面子,和鲁公子这般侠士,一笑而过也就罢了,只是这人辱了我家君上,君辱臣死,鲁公子,那本官也由不得削了鲁家的面子了!来人!”
“嗨!”身后的大秦将士应声道!
“将这大逆之人送入南房,交锦衣卫处置!”
两名大秦将士将这领头之人,一把抓起,向着城内而去!
“公子!公子!公子救我……”从两旁的两名大秦锐士之间,这领头人高呼求救!,只是任由他怎么扑腾却也逃不开这两名锐士的臂膀!
鲁肃也是长叹一声,虽然这领头人和他关系匪浅,但是主辱臣死,这般的死节,鲁肃知道!不管这外面怎么说这越王是叛贼,逆贼是许昌再世,或是有一阵的黄巾乱起,但是周万里毕竟是这些人的君上!鲁肃对着徐庶拱了拱手,说道:“御下不严乃是主之过,这奴才辱了越王之威严,是肃管教不严,请大人治罪!”
徐庶看着那人被带走,心中已然平定,但是对于鲁肃却也并不想开罪,如今越王正是招贤纳才的时候,鲁肃乃是一位贤才!
“子敬兄说笑了,越国没有这般的法律,况且我看子敬兄也不知道这人在这会稽也有着家室吗?”徐庶笑道,“说了半天,尚未报上名号,我乃是这越国的军师中郎将,徐庶徐元直!”
“徐大人!”
“客气了!”
“徐大人,我刚刚在路上听我那领头的说,往日里进出虽然拥挤,却并不似这般,不知道缘何今日如此!”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石韬拱手说道:“最近来越国做生意的商队越来越多,有些商队从北方战乱跋涉而来,护卫少则上百,多则上千,集聚越国境内恐生事端,所以越王下令,以后进入越国的商队都要有身份证明!”
“哦!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身份证明!却是不知道要到哪里?”鲁肃叹了一口气道!
石韬抚髯一笑说道:“倒也无妨,我们今日严查四门就是要给此刻进入越国境内的商队进行盘查以及发放证明!”
“哦!肃明白了!”鲁肃点点头,说着一摆手示意那些鲁家的卫士都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收了!
徐庶一点头,示意那名黑衣书吏盘问!
“是从哪里来的商人?”那书吏问道!
鲁肃说道:“下邳国东城县鲁家……!”
登记造册,这名黑衣书吏从一旁的匣子中取过一枚腰牌,这腰牌乃是乌木打制,中间裂开,一分为二!这书吏拿来刻刀,在这一旁写下鲁家以及来自何地,并写下了日期!将其中的一半交给了鲁肃,说道:“此为信物,下回入越国就需要两块合二为一,方可进入越国境内!”
“知道了!”鲁肃收下这半块腰牌,招呼着商队进入城中!
轱辘声幽幽响起,四五十丈的车队向着会稽城内而去,后面的商人也逐步跟上了步子!
“既然如此,那肃就先行了,徐大人告辞了!”鲁肃拱手道!
“哈哈!子敬兄,这是我的名刺,若是子敬兄愿意,可过府一叙!”徐庶笑道!
“这是自然!”鲁肃点头道,“先行一步!”
“慢走!”
悠远的太阳渐渐西移,转眼间已经快至午时!遥遥还有不少人没有进城,在这城外面不少人便开起了野集市,在城外兜售了起来!城内的人探头探脑,家门紧闭,生怕惹了什么战事!
石韬在城中调派了大量的守军,一些书吏在军士的保护下挨家挨户的敲门!登基人口,分发牙牌,这种牙牌有姓名,生辰还有住址,背部还有一些明显的相貌描述!这在将来不远将会成为进城出城住店的凭证!
而奴仆则有奴仆的统一牌子,官员也有上面会写上官职,品级,姓名,祖籍,住址,不同品级分发不同的鱼袋以作身份区别!而今日里不仅要做的是户口的统计,更主要的是,彻查世家藏匿的人口,这不是易事!
石韬思量良久,准备从虞家开始!虞家是周万里比较信任的,虽然虞南被排斥在革新圈子之外,但是徐庶知道虞南仍然有是最为有话语权的!江东的中小世家以虞家为主心骨的不在少数,若是虞家解决了,这事情就完成了一半!
石韬带着数十名黑衣书吏,以及两队白袍军锐士,前往在这城西的虞家!这里是虞家的祖宅,绵延数百载!
“咚咚咚!”石韬上前轻轻叩响了大门!
“来了来了!”把守在大门的小厮连忙开了一扇小门,却是看到了石韬带着兵士和书吏而来,那些兵士还抬着一口箱子,不由得有些发懵,连忙问道,“诸位是?……”
石韬上前笑道:“我是会稽府尹石韬,奉军师中郎将徐大人的命令前来虞家,君上的王剑,会稽府的公文,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那小厮连连点头!
石韬点点头,说道:“既然看清了,那就洞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是!诸位请!”那小厮将大门打开,安排一旁的佣人引路,自己连忙飞驰进入中院!
“老爷!老爷!”还没有进得中院,这小厮就连声大喊道,“老爷……”
中院门外,黑伯正在闭目把守,听到这嘈杂的声音,不由得有些不快!看着飞驰而来的小厮伸手一拦不由得责怪道:“怎么回事,这么慌慌张张!”
“回管家的话!会稽府尹石韬带着一班军士到了我们虞家!”那小厮看着是管家黑伯,连忙回答道!
黑伯点了点头,说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啊!黑伯,那可是石……”那小厮还没有说完就被黑伯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黑伯自然知道这小厮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跟随这虞南多年,多少也知道些事情,如今越王欲大治越国,实行新法,首要弄清楚的就是越国有多少百姓,多少田地!一个冬天,大量的书吏都被派去丈量田地和散落在城池外面的百姓,到了如今才腾出空来统计这城中百姓的数量!只是,黑伯摇了摇头,心道:“恐怕来者不善啊!”
“你在中院将这些人招待好!我去见老爷!”黑伯不徐不疾地说道!
那小厮有些抓耳挠腮!
“虞大人!”“虞大人!”
那小厮还没有相出办法倒是已经听到了这石韬的声音了,不由得心中大急,只要硬着头皮而上!
好一会,这小厮才看到石韬带着人马来到中院!
小厮快步迈上前去,拱拱手道:“石大人!”
“又是小兄弟啊!不知道虞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