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有人跟我说,庄园水管里的水是红色的,我笑了笑跟他说,这种长久不住人的房子,水管里有锈水正常的很,他点点头相信了。后来又有人跟我说这房子里怎么一股烤肉的味儿,我指了指草地上正在烧烤的几个人,她恍然大悟的离开了,但我的心里开始不舒服,这窗子关着不应该有这么浓的烤肉味儿飘进来,甚至全封闭的储物间都有,这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女孩。哎~当时心里五味杂陈的,又担心朋友走了我一个住不下去,又舍不得这费劲心血的庄园。当时我从国外回来就到了这里,所有的证件,包括身份证、户口本、护照、银行卡,还有手机、电脑,都在三楼的卧室放着,另外还有我公司最近需要的四百万周转资金,我真的是急用,明天如果再拿不出来,整个公司都会停止运作。这事儿真的是要麻烦你啊,庄园虽然修建花了不少钱,但是我公司正常运行的话大几年也就挣回来了,所以只要你能帮我把里面这些我需要的东西拿出来,我立马就办手续把这庄园转给你。”他说完一脸急切的看着我。
我没有听到重点,只是朝他摇摇手,让他莫急。“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你们派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你晚上既然如此害怕为何不白天进去试试?第三,你该如何证明这庄园是你的。”
他听完喝了口手中的水。“我先回答第三个,我有这庄园所有门的钥匙,而且对于里面一清二楚,这还不足以证明吗?然后说说我们派对那天的事,那天晚上我们一共有四十几个人参加了派对,从回到庄园奇怪的事儿就没断过,但当时谁那么仔细的去琢磨那些小事儿去,玩着玩着就发现问题大了!墙根密密麻麻的生出很多头发,起先不长,有朋友提出来,我们就都围过去看。没想到这头发越长越长,而且越长越多,就在我们都开始心生惧怕的时候,突然这些头发开始迅速生长,碰到谁的脚就会把谁裹进去,不不!应该是吃进去!那场面真是太不可思议,现在想想都有点打冷颤。所有人都开始往外面狂奔,可大厅那里的正门已经被头发覆盖了,索性当时修建中还留了一扇侧门,这东西居然一直追着我们追到了院子里,不过我们的车就停在院子当中,记得开到这大门口时都没人敢下来开门,于是我们就只好撞开了这扇门,你看这撞得痕迹还在。”他又喝了口水,朝庄园里望了望,摇摇头接着说:“至于,为什么不白天进去,你就不知道了,这事儿说来是真悬。那些头发白天都还在,关键是我带着位捉鬼的大师去的,却还是没能成功,而且那个大师现在都尸骨不知所踪了。你说谁还敢往里进!诶!对了,你昨晚进去的时候还有头发吗?”
“有。”我淡淡的回答。
“那它为什么不攻击你?”他显得很难以相信。
“不知道,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我并未理会他愿不愿意进去,径自向庄园的大楼走去。
他追上来,“别别别,我还是算了,你去吧,这是所有房间的钥匙,有什么找不到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把钥匙给我就退回了门口,坐在车里。
我进入大楼,楼里很干净,没有头发。既然他说里面有鬼,那就好办了。从二楼找了纸笔,和一张干净的桌子,虽然是白天,但玩玩笔仙也是不错的娱乐。你们真的以为白天就没有鬼吗?你们真的以为鬼会怕太阳?呵呵,不,这只是人的心理作祟,晚上视线会减弱,不安感增加,于是这些灵体就利用人的心理规律来散发怨恨。白天它们同样存在,只是…人类对于它们的恐惧感减弱,它们也就不再以形出现,但它们同样在你身边。
将白纸铺在桌子上,写上是和否两个字,然后将笔竖在是和否的中间。“问你件事,外面和我说话的那个是不是这里的主人?”停留片刻,耳旁的烤肉味道越来越重,是她!当感觉发丝轻扫我颈侧时,笔开始缓缓滑动,在否上画了个不算规则的圆。“谢了。”
看来我猜的是真的,他果然是为了那笔钱。上到三楼卧室耳旁烤肉的味道并没有消失,找出那些证件,看了看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脸和王先生一模一样,“双胞胎?”我自言自语的说出声,然后转到沙发上坐下。发丝从墙角开始向我蔓延过来,看来她要动手了,不过没关系,反正现在没有人,就是使用那种力量也没关系。我闭上眼睛思考着如何对付王先生,任凭发丝像昨晚一样裹在我身上。
“散开。”我想到了解决这件事的方式,于是轻声说。没想到那些发丝真的乖乖散开了,呵!它该不会只是来帮我取暖的吧?
起身找到王先生所谓的手机,翻看了电话簿,里面只有一个姓王的,看来不会错。当我提着王先生所说的东西出现在门口时,警察和庄园的正主已经赶了过来。对,我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通知警察和庄园的主人,虽然庄园主人的手机在我手里,但里面存有他太太的电话。王先生看到我时,眼神是明晃晃的尖刀。我对他笑笑,“你的故事很真实,可惜你所谓的那个女孩儿告诉了我事实。”听到我提那个女孩,他楞住了,看得出来他有些恐惧有些不敢相信。将东西交给真正的王先生,向警察简单阐述了经过后,就转回庄园拿行李,从给真正的王先生和警察打电话开始我就没打算能继续留下来借宿。
到门口时,却被庄园的主人拦了下来。“孩子,你叫什么?”
“莫染。”不再做多的停留,他再说什么我已不想听。
看了看时间,今晚也许走不远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吧。可是不知是方向不对还是怎么,越走越偏僻,甚至进了大山。没办法只好在山中用陷阱打了只野鸡,运气不错的是山腰处正好有一座凉亭,于是今天的晚餐和住处算是都有了着落。
吃过烤熟的野鸡,稍有洁癖的我实在无法忍受不洗澡,趁着天还没黑,用溪边的水烧开简单清洗了一下。洗脚的时候才发现,有一缕发丝缠绕在我脚踝上,轻轻抚上去,它微微有些颤动。不再管它,整理了用具就在亭子的石椅上睡下,冬季不管如何还是冷的,何况这几天气温一直保持在零下十几度。有些睡不着,柴火已经熄灭了,起身靠在椅背上仰望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但我不想动,只是一直看着。
渐渐的我感觉有些温暖,低头看去脚上的发丝已经扩大的慢慢裹住我的身体。闭上眼睛暖暖的环境让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睁开眼时,我不太清楚自己身处何处,一扇门摆在面前,可我却丝毫没有去开的冲动,朝周围看了看,很黑,黑到我的夜视能力根本无用武之地。只有眼前的门清晰可见,于是我只好打开了它。原来这扇门不是房间或者出口,它里面只有试衣间的大小,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门口,快及膝的长发,白色的连衣裙,是她?
我站着不动,她也不动,就这么站了很久。“来陪我吧。”她说。
我并未回答她,她也不再说什么。情景慢慢陷入黑暗,当眼前再度亮起时,已经早上了。翻看手机,发现有十几个陌生的未接来电,本打算不回,可若是范慕雪呢?还是回吧。
“喂,您好,是莫先生吗?”
“是。你是?”
“我是王先生的律师,他决定把庄园改到你的名下,请你带着身份证到庄园门外办理一下手续,我们都在等你。”
“嗯。”
放下电话,我有些发愣,就这样简单?不对!中间肯定有什么蹊跷,对于生意人来说,这庄园即使不自己住也会低价出售,怎么可能在我走后,还打电话要把庄园给我。难道……“来陪我吧。”我脑海突然回想起她在我梦中的话。难道她昨晚做了什么?
不多想,我起身回到庄园。手续很简单也很顺利就完成了,庄园的主人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把所有房间的钥匙交给我后,就随律师一起走了。我拖着行李进入大楼内,这次开的是大门,正好是一楼大厅的正中间,进门就是一股烤肉的味道,她在迎我吗?“谢了。”不明白她帮我的意思,但还是自语般的道了声谢。
总算是有了落脚之地,行李放在一边先不管,我无法忍受这里的杂乱,于是在冰箱里拿了瓶牛奶作为午餐,就动手开始收拾起来。一直收拾到晚上都没有休息片刻,总算是在午夜前做到了我勉强满意的地步。幸亏五天前的派对庄园主人在冰箱里储存了不少食物,吃了点蛋糕算是晚饭,今天就先这样吧,楼上就等明天再去收拾吧。拖着沉重的脚步踏上楼上的房间,二楼是属于会议和商谈的布置方式,而三楼是卧室,四楼五楼我还没去看过。
进了三楼的房间,我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本应该有些杂乱的空间变得很整洁。
不应该有人进来过才对,也就是说可能是她整理了三楼!为什么?我抚了抚额头上稍长的碎发,懒得想这么复杂的问题。洗了个热水澡,也就躺下休息了。晚上睡得不错,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了句“我叫白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