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调查了解,分局的同志认为吴铮从小学到技校,无不良纪录和嗜好,人际交往正常,家庭情况良好,父母思想进步。吴铮不任在学校或是工厂,表现良好,多次被评为优秀学生和先进个人。是一个热爱工作、热爱事业、肯学习钻研的青年。在拘押期间能尊守监规、不惹事生非,并能坚持学习,帮助监友学习文化。从他在狱中的一首诗中可以他心态平稳,相信政府的积极态度。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来分析,分局的同志认为吴铮没有主观作案的动机。至于是不是工作中的失误造成事故,应由工厂按规章制度决定。因此,分局决定对吴铮不予立案,送回原单位处理。罗付队长的“老部下”向工厂报告了分局的决定。罗付队长听了分局的决定后说:“正好,我也想让他回来,我们在厂里调查时,群众都反映吴铮是一个好同志。我们了解到他曾救过三位同志的生命而而默不作声的事迹。厂里也认为吴铮没有主观作案的动机。好,谢谢你们的帮助,我们马上接他回来。”
分局的民警向吴铮宣布了“不予立案”的决定。问吴铮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对于自己,吴铮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只希望立即回到自己心爱的车床旁、回到晓倩身边。他对分局的同志说了另一个要求:希望能帮助吴净(小三)找一份工作,找一个栖息安身的地方。吴铮说:“吴净是一个不幸的孩子,他本质是好的、心地也很善良。他表示再也不愿意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想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如果他再这样流浪下去,他就要毁了。社会上又多一个罪人。”
分局的人沉默了一会说:“好吧,我们向街道办事处反映一下,希望能给他一个好的归宿。”
在离开拘留所时,吴净抱着吴铮哭了。吴铮说:“我对民警同志说了,希望街道办事处能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今后,不管一时找不找得到工作,你都不能再去做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你出去后,无任有没有工作,都要先去找我。这是我家的地址。你既然是我的弟弟,我就会不再让你在街头流浪。”
吴铮又对孙老大说:“大哥,你是一个有正义感、讲义气的人。吴净在这里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继续教他识字。我这里有十元钱,吴净出去的时候再给他,好让他在找到我之前作为生活费用。”
孙老大听见吴铮叫了自己一声大哥,他非常感动。他认为吴铮是一个有学问的正派人,以前那些混混们也叫自己大哥,他不以为然。这次吴铮叫他大哥,是吴铮把自己当成一个正派人来对待,他似乎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承认的滋味。他非常兴奋、激动。而且吴铮这样信任地要自己教吴净学文化、替吴净保管生活费。他握着吴铮的手说:“吴老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放心吧,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唉!吴老弟,我们相处虽然不长,但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次如果再判我劳教,我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做一个正正派派的人。”
吴铮说:“大哥,我们做人,就要对得起这个‘人’字。我信相你是一个好人。”
吴铮走时,同监不少人都来同他拉拉手。民警看了都有些感慨。厂里来接吴铮的人看到这情景,却有些犯迷糊,吴铮怎么跟这些人搞得这么好?
吴铮回厂后,罗付队长把他叫去,客气的让他坐下,和他进行了交谈。罗付队长说:“经过多方的调查和了解,证明你是清白的,虽然这个事故是怎么造成的还没有最终结论,但与你有关的一些情况基本上得到了澄清。当时将你交给公安机关审查,也是基于当时的情况而定的,现在事情得到了澄清,对你的审查基本结束了。这更有利于你今后的工作,希望你不要背上包袱,要轻装上阵,更努力地工作,为国家多作贡献。正如你所写的诗那样,要‘一腔热血报国防’。在这次调查中,我们了解到你在61年那次翻船事故中,勇救三位落水职工有事迹,事后也不到处渲染、四处邀功,是一个很好的同志。”
吴铮说:“通过这件事,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学到了小少东西,让我变得成熟起来。今后,不任是做事、思考问题,不能只顾自己的感受、只考虑自己的需求。应该多想想别人的感受、国家的利益,应更加冷静地对待领导和同志们的批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再去想它、更不会背上包袱影响工作。”
罗付队长连连说:“这就好、这就好。一块好钢是需要经过反复锤炼的。”
罗付队长把长轴可以反修的情况告诉了吴铮,希望吴铮静下心来,精心反修,为国家挽回损失。罗付队长最后说:“你有近二个月没有回家了,你先回家去休息一天,看看二位老人家,好让他们放心。今后我们工作组的同志会去你家向二位老教师说明情况。”
吴铮听说长轴可以返修,兴奋得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说:“这太好了,我一定要把长轴做好,做到他们完全满意为止。我不回家了,今后回家的机会多着哩!我这就回车间去准备返修。”
罗付队长点了点头,拍着吴铮的肩头,热烈地同他握手。吴铮回到车间,容艳芳握着吴铮的手说:“欢迎你回车间工作。”
王志强、刘玉斌也来和吴铮热情握手、问好。许多师傅也来和吴铮问长问短,尤其是车一组的同志们、更是围着吴铮问个不停。吴铮一个铮铮铁汉,顿时感动得热泪在眼眶里的转,不停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晓倩看见吴铮回到车间,人虽然瘦了许多,脸色也差多了,但精神还不错,她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当她看见那么多人去慰问吴铮、关心吴铮时,她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到吴铮那里去,只是远远地站在铣床边看着他。吴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晓倩开心地笑了。笑得很灿烂、很甜美,象一朵美丽的牡丹花。
张米贵和黎兰在车间办公室里看见职工们象群星拱北似的围着吴铮,心里酸苦麻辣一齐涌上心头,觉得很不是味道。他们本想通过长轴事件来灭灭吴铮的傲气,谁知适得其反,让自己尴尬不己。黎兰原先对吴铮的那一点愧疚心情,顿时变成了仇视。
吴铮回到久别的车床旁,二名青工忙过来帮忙清理车床。吴铮请示工作组,车床现在能不能开动?张米贵请示罗付队长后,得到肯定答复。吴铮重新将罗纹手柄转换到公制档上。又细心检查了车床各部位的情况,并认真地阅读图纸的技术要求,检测了罗纹的尺寸和数据,精心制定返修方案。下午下班后去食堂吃饭晚餐的时候,吴铮和晓倩一起走着,吴铮小声对晓倩说:“晓倩,这几天我要一心一意返修长轴,没有时间找你,请原谅啊!”晓倩嫣然一笑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了?知道了,安心返修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吴铮有力地握了握拳头,表示一定成功的决心。
吴铮一刀一刀地车着罗纹,每车一刀都测量一下罗纹数据,然后再调整车刀的进刀数据。这样一刀一刀地车、一刀一刀地调整,吴铮聚精会神、高度集中精力的神情,让车间干部、工人都不敢靠近他,更没有人与他说话,生怕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再出纰漏。本来不到一天的工作量,吴铮整整做了二天才完成。经检查,除了有一道罗纹顶端有细微痕迹,如果不细心察看,难以看出有什么异样。罗纹完全符合质量要求。厂生产科的同志立即发报定货单位,要求尽快来人验收。因为车床上的长轴在未验收前,暂时不能拿来下来。吴铮想利用这二天的时间回家看看父母。他向工作组提出要求,张米贵这次和颜悦色地同意了。并让容艳芳与吴铮一起去吴家,向吴铮父母解释吴铮受拘押的情况。
早些时候余明启对吴铮的父母说吴铮出了点小质量事故要处理,暂时不能回家。可是过去了二个多月,仍然没有吴铮的消息,二老整天心神不安。吴铮回家了,还带来一位女同志,这引起了他们的猜疑。当吴铮父母听了容艳芳的解释、看见容艳芳承认工作组在处理这次事故的过程中工作不够细致,对吴铮造成了伤害,并以个人的名义向他们表示歉意。吴铮父母大度地表示理解,并对工作组前来作解释工作表示感谢。他们说:“这件事让吴铮受到了锻炼,经历一次坎坷会使他变得成熟起来,遇事更冷静,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孩子还年轻,须要多磨练,多摔打才能成才。希望工作组和工厂领导今后多督促他、帮助他,使他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容艳芳感谢他们的理解。她心里想:真是一对和蔼可亲的老教师,晓倩如果真的嫁给吴铮,那她太幸运了。
容艳芳走后,吴铮向父母讲述了在拘留所的生活,却隐去了受审讯的情节。说监室里的生活并不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还讲了吴净和孙老大的故事。他对父母说:“我认了吴净这个弟弟,希望你们能接纳他,他太可怜了。我不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罪人。如果他出来后找到我们家,请求爸妈收留他。”
父母商量后点头默认了。吴铮高兴地把父母抱在一起。这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这样欢乐地和父母拥抱在一起。
定货单位的生产科负责人,工程师、检验技师在厂生产科干部的陪同下,来到吴铮的车床旁。车间的干部、职工、工作组的人都关注着验收结果,大家一声不吭地看着兄弟单位的人细心检查。当检查到罗纹处,吴铮主动指出那一点瑕疵。检验员仔细检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与他们单位的负责人商量后,负责人握着吴铮的手说:“行!我们收下了,谢谢你的努力。”
这时,车间暴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张米贵、容艳芳都来和吴铮握手,表示祝贺。吴铮激动地说:谢谢、谢谢。黎兰也极尴尬地过来拉了拉吴铮的手。定货单位的负责人对大型厂生产科的同志说:“长轴质量完全符合要求,我们的技术人员和质检员都对工人师傅的技术赞不绝口,罗纹上的那点缺憾,只是个小小意外。我们还有几件这样的轴需要加工,希望你们继续予以支援。”
厂生产科的人爽快地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