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五年,厂里发生了一起工伤死亡事故。一位叫李克田的转业军人,在厂工作了十几年,是一名操作大型车床的车工,由于违犯了在午餐中不得饮酒的规定,中午上班时醉醺醺的。在加工工件未装夹牢固,就浠里糊涂地开车加工。结果工件从车床上飞出,打在他的头上,当场死亡。厂里决定由黎兰代表厂方处理后事。黎兰本来不愿意做这些事,因为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最麻烦。死者的亲属往往会大哭大闹,提出许多无法解决的要求,达不到要求,有的装疯卖傻、有的骗死赖活,甚至出手伤人。
以前黎兰在处理这类事件时,没有少挨打受骂。但是,要保住这个官衔,也不得不去做。黎兰极不情愿的来到李克田家,他抱定按工伤死亡的规定处理这件事,行不通就回厂交差,由厂里处理,自己及早脱身,免得吃亏。当他看见李克田的妻子姚春秀有几分姿色后,心里产生了好感,态度马上有了转变。姚春秀看见厂方来人,立刻在地上翻来滚去,大哭大嚎起来。黎兰没有马上表示什么,而是看着姚春秀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嗓子哭哑了,人也哭累了,黎兰才上前扶她起来,小声说道:“莫吵莫闹了,我来就是给你们解决困难的。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会尽量为你们多争取一此优待。”
这时,其他的亲友们都有上来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提条件。姚春秀却六神无主,说不出话来。黎兰大声地、威严地说:“你们瞎嚷嚷什么!别人主要亲属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你们再这样瞎起哄,我就不管了,你们去找工厂负责人去,看你们能捞到多大的好处。”
这些老实巴交、没有见过世面的山区农民,被黎兰这么一诈唬,都鸦雀无声了,黎兰看见这情景,感到很欣然。只有在这些人中,他才能享受到当官的威严、有权的尊重。他小声对姚春秀说:“这件事处理得好坏,关系到你们母子今后的生活,你要拿定主意,莫听旁人瞎出主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里屋去谈谈。”
姚春秀是有点文化的人,听黎兰说得有理,就让娘家的亲哥哥陪自己到里屋自己的的卧室和黎兰说话。这时,李克田的弟弟看见春秀不要他去参加谈话,气得骂道:“小婊子养的,你要把我们卖了,看老子不砍了你。”
在小屋里,春秀和他的哥哥除了想多要点怃恤金和到工厂去顶职当工人外,也提不出别的什么名堂来,春秀的哥哥竟然提出想让自己的儿子去顶职。黎兰说:“对于因公伤亡职工后事的处理,国家都有明确的规定。想要超出这些规定的范围是不可能的。我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心里非常同情。我也是农村人出身,知道农民失去了当家的顶梁柱,一家人就失去了依靠。我会在国家规定的范围外,尽量多为你们争取些利益。但是,你得听我的。不能提过高的要求。不然,我就不好办事了。要是严格按国家规定办事,你们就要损失不少好处。”
姚春秀和她哥哥听了忙说:“听你的、听你的。”
黎兰要过姚春秀的户口一看,除了妻子40岁、儿子16岁,还有一位年逾八旬的老母亲、一个姐姐、一个弟弟。有资格享受优恤的人姚春秀母子、还有老母亲。黎兰此时亲切和蔼地说:“春秀呀,我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看,把一些不该对你实说的话讲给你听,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一心想为你多争点实惠,希望你理解我,配合我的工作,顺利地解决好你们母子俩今后的生活问题。按照国家规定,你们的怃恤金和丧葬费都只能按规定的数额办。不过,我可以为你们申请一次性的特殊困难补助。这些怃恤金中有一部分是划分给你婆婆的,你得分给她。不然,一旦引起争议,事情就不好办了。另外,按规定死者的直系亲属中,有一人可以顶职到工厂工作。你儿子过了十六岁,按理是你儿子去顶职,你只好留在农村。这样对你们母子都不好。”
说到这里,黎兰把嘴凑到姚春秀的耳边低声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找个熟人,到派出所走走后门,把你儿子的年龄改小一岁。这样,你就可以顶职了,而你儿子未满十六岁,属于未成年人,户口可以跟着你一起迁移到江城去,这样就两全齐美了。”
姚春秀和她哥哥见黎兰这样诚恳地为他们出主意,都感激的说:“对、对,谢谢关照,谢谢关照。”
姚春秀听说能让她去大城市工厂顶职,成为城市户口,顿时化悲痛为力量,人一下子振作起来,说话不再抽泣、眼泪也不流了、苦瓜脸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说:“克田的战友转业回乡后,在派出所工作,还是位负责人。我去找他帮帮忙,问题不会太大。”
黎兰又对春秀的哥哥说:“你儿子不算克田的直系亲属,所以你们得受点委屈,为了你妹子和外甥,你还要帮她做做婆家的工作,让他们接受厂里的安排。另外,我今天对你们说的话,出的主意千万不能说出去。万一厂里知道这事,不但你们的事吹了,我还要受到厂里严厉的处分。”
“这我们知道,一定不会说出去,对谁都不说,你放心好了。”
他们意见统一后,黎兰出来对李克田的母亲和姐弟讲了厂里的意见。姐弟俩对怃恤金的分配意见不是太大,主要是想让李克田的弟弟去顶职。黎兰讲了国家的有关规定:首先是由死者的妻儿顶职,如果没有妻儿,或是他们丧失了劳动能力、不能顶职,才能由死者的其他亲属顶职。这时,李克田的姐姐向老母亲递了个眼色,老太太立即干嚎起来:“我的儿你死得好惨啦,你死了往后我靠谁来养活我呀!我的儿啦——。”
春秀一看急了,又大闹起来,哭骂道:“我还没有死哩,轮不到你们头上,你们硬要夺去我们娘儿俩的活路,我们就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去顶职去。”
说着就要拿菜刀抹脖子。春秀哥哥一把抓住她,一边对老太太说:“手里手背都是你的心头肉,春秀是你的儿媳妇,小龙是你的孙子,要是他们没有了活路,你老人家不忍心,克田也地下不安啊!”老三听了说:“那好,你们把老娘也带走,我们没有能力养活她。”
这样争来吵去,各不相让。最后老太太真哭了,呼喊着:“儿啦!为什么你不把我也带走呵,象这样我活着还有么意思。克田啦!我的儿你不该走的呀,怎么不让娘替你去死呀——。”
老娘这一哭,倒把春秀和克田的姐弟镇住了。黎兰趁机出来调解说:“老母亲跟孙子走是不可能的,老三也有供养父母的责任。考虑到老三家里确实有困难,我作个主,把怃恤金的八成留给老三,作供养老母亲的生活费,春秀母子去顶职,这样解决合情合理,既符合国家政策,又解决老人的供养问题,你们同不同意?”
当时在山区农村,二千多元的怃恤费实在惹人眼红,老三立即点头同意。春秀不干了,正要发作,黎兰忙使眼色示意阻止。他小声对春秀说:“把眼光放远点,不要再无事生非啊!为了几个钱把事情搞复杂了。”
春秀会意,不再争论。这次伤亡事故的顺利解决,没有让死者亲属们成群结队地来厂闹事,这让厂里的头头们很满意。也让他们多少改变了一点对黎兰的看法。黎兰也因为自当工会主席以来,第一次受到好评而沾沾自喜之情,不可言喻。
姚春秀母子到厂后,春秀顶职当了工人,在车间里做了清洁工,小龙继续读书。黎兰经常以关心遗属的名义去春秀家看望他们,还不时自掏腰包买些水果、糕点送去。姚春秀也因为黎兰帮了自己大忙而对他非常热情。刚开始,她看见黎兰与自己说话时,眼睛总是在自己胸脯上扫来扫去,觉得怪不好意思。时间长了,她想着自己在厂里人生地不熟,有点什么事想找个人帮帮忙、出出主意都困难。她对黎兰熟悉些,加上他又是工会付主席,对自己照顾有加。再说春秀也只有四十来岁,时常春心荡漾。
所以,也不再对黎兰有什么顾忌,黎兰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经常以开玩笑为由,与春秀打情骂俏、动手动脚。一次,黎兰听说春秀病了,没有去上班。他吃过午饭,又用自己的钱买了水果、点心去看春秀。小龙上学去了,春秀躺在床上,看见黎兰来了,忙坐起来。黎兰看见春秀只穿件薄薄的衬衣,两只乳房鼓鼓的,好生诱人,不觉欲火上冲。他拿了支香蕉,剥了皮递给春秀,趁机坐在春秀的床上,故作温柔的问:“怎么搞病了的?是不是太累了。”
“不碍事,只是有点感冒。”
“来,我摸摸看烧不烧?”
别人试探发不发烧,只用手摸摸额头,黎兰却把手伸向了春秀的胸脯。春秀忸怩了一阵,把黎兰的手推开。黎兰性起,一下把春秀紧紧抱住说:“春秀,我喜欢你,你就依了我吧!”春秀说:“你是有老婆的人,又想来沾我的便宜。你有没有良心哪!”黎兰把春秀压在身下,一边用手在春秀的身上乱摸,一边说:“谁都知道我与母大虫闹翻了,她到儿子家去住几年了。你若依了我,我就和母大虫离婚,和你结婚。”
春秀觉得自己是个寡妇,在这里举目无亲,也想找个依靠,加上黎兰这一番折腾,她也动了淫心,就半推半就地成全了黎兰。事后,春秀说:“我是你的人了,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到厂里去告你强奸我,你不坐牢也得丢官。”
黎兰摸着春秀的脸蛋说:“母大虫又丑又恶,抵你一半都不到。只要你真心跟我过日子,我巴不得哩!”“都已经这样了,还谈什么真不真心,只要你以后对我们母子好一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吧,我黎兰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说完,又抱着春秀接了个吻,穿好衣服心情愉悦地走了。小龙放学后,看见桌子上的水果、点心,拿起一支香蕉就吃,一边问:“又是黎伯伯送来的吧?”
春秀试探险着问:“黎伯伯好不好?”
儿子愣了一下,他毕竟也是十六七岁的人了,一知半解地懂得一些感情方面的事,看见妈妈每天累得汗流浃背,回家后就不想动了。他同情母亲,对黎兰与母亲的调情,他没有强烈的反感,因此答道:“好是好,就是老了一点。”
春秀暗暗一笑:儿子长大了,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