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祝宁这几日却过得很好,飞蛾几乎为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宜,他只要按部就班不出什么差错就可以过得很好。
  在飞蛾说他已经可以下床做些活动的时候,他就开始每天下床运动,有时候绕着那个不大不小种满药草的院子慢慢的走几圈,有时候会在院子里打几套拳法,更多的时候是独自在房间里静默修炼,以提高自己的修为。
  可以说,他的日子过的很是悠闲,就连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担心的一些事情他也抛诸脑后了,除了身体的不适,他还以为自己在这里是在度假而不是养伤。
  他一点都不担心飞蛾,她从前都是一个人居住的,自然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门,他相信,到时候他总会回来的。
  相比祝宁的悠闲度日,飞蛾这几日过的可不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能够形容得了的。
  当日,飞蛾摔下山坡后,一直昏迷了好几日才醒过来。她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动动身体,“嘶~~”疼的很,浑身都是伤口,有的十分细小,也有很大的伤口,血液都浸湿可衣物,衣服也被钩破,白色的长衫现在却染着各种泥土和鲜血的颜色,还有一些压坏的草药的汁液的颜色,可谓“五彩缤纷”,赶得上迷踪谷内那几只花蝴蝶的衣服了。飞蛾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样子,真可谓是衣衫褴褛,要是被迷踪谷里面那几只花蝴蝶看见了,她们怕是又要大肆嘲笑她一番了,飞蛾不禁想,难道自己真的有娱乐他人的天赋吗。
  飞蛾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起身继续行走。当时的拿木棍早已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只能忍痛徒步行走。飞蛾抬头看了看天色,嗯,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征兆,还是赶紧采完药回去吧。她这样对自己说着,慢慢的顺着山坡爬了上去,万幸,一些在她滚下山坡时掉落的药草都还是在的,她沿途将那些药材捡起来放回药篓继续行走。
  漠沙山说高也不高,说矮也不矮,山上遍布草药。祝宁所需的药材大部分都长在山腰以下的地方,飞蛾采集那些药材的时候并没有费很大的劲,只是最后一味药材,也是最重要的那味药材,就是我们俗称的药引,却是长在漠沙山之巅的。
  珠仙草其实并不是很常见,飞蛾家中本来就藏了几株,后来飞蛾就全部拿出来给祝宁用了。飞蛾从前去采药的时候有时会为了采集珠仙草爬上漠沙山之巅。漠沙山之巅其实并不难爬,相对于山腰以下这段路来说,山腰以上的那段路其实很好走,因为那里坡势较缓,而且也没有山腰以下那段路的灌木杂草丛生,因此,就地势来看,山腰以上的那段路可以说很好走,比刚才飞蛾走得那段路要好走多了。但是,山腰以上的部分分布着很多凶猛的野兽,有些野兽甚至是已经修炼成精的,还有一些是有了灵性还未化形的,他们都有各自的地盘,平常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烦人,说山腰以上那段路难走,说的就是这个,你在那边采药,不能伤及任何一方的利益,因此,飞蛾是很少走这段路的。不过,谁知道她采的这株药材只要悄悄地进去,悄悄的采了药,再悄悄地溜出来不要被人发现就好了。反正,各位大佬们也不会在意少了这么点东西的,谁会为了几株草而大打出手呢,这也太仅仅计较了一点。
  飞蛾像往常一样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几乎是要摒住呼吸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她可不敢惹上这些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们,凭她这么点微末的法力,一个都打不过,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很快的,飞蛾就来到了这漠沙山之巅。漠沙山和别的山是不一样的,算是迷踪谷的一景,别的山都是越往上越冷,到了山顶,基本上不是下着鹅毛大雪也是千里冰封,而漠沙山则不是。漠沙山每一个高度都是同样的温度,山脚和山顶的温度相同,山的前三分之一和后三分之一的温度相同。因此,漠沙山整个看上去就是翠绿翠绿的一片,并没有尖端是一片白茫茫的感觉。
  珠仙草就是长在漠沙山之巅一条四季不断流的小溪旁,这条小溪向下注入奔腾汹涌的漠沙河,成为漠沙河的一份子。而漠沙山之巅的这条小溪边,有着成片成片的珠仙草,这些珠仙草因为有着良好的生存环境,又没有多少生物喜欢食用这种味道难吃至极的珠仙草,因此长得十分茂盛,飞蛾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在医书上看见过它,知道它又很大的药用价值,她一定会把它当作路边无人清理漫天飞长的杂草,搞不好还会亲自动手清理一下这些杂草,因为它长得实在是有点有碍观瞻的。不过,幸好她还认识它,不至于把它随手拔了,不然损失这么一大片珍贵的珠仙草,她该是有多么心疼啊。
  飞蛾想着,既然来采了,就多采一些回去好了,也不知道那祝宁的眼睛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当然是多采一些回去备用咯,谁会这么无聊冒着生命危险跑到这漠沙山之巅来采这珠仙草。飞蛾向西看看,向东看看,又北看看向南看看,四处无人,便放心大胆的采集珠仙草了,这么一大片,多采些去大概是不太会被发现的,她从前也是这么干过的,不过,事实证明,存在侥幸心理的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刚刚采完珠仙草想要回去,就被抓包了,这是何等悲惨的命运啊。
  不过,幸好把她抓包的看起来是个小咯咯,还是个没有化形的。但是,好消息是它只是一个小咯咯,还是个没化形的小咯咯,坏消息却是,就算它是个小咯咯那也是个厉害的小咯咯。
  这是一只猛虎,四肢健壮有力,身躯极富有攻击性。飞蛾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和自己满身的伤,此战,能赢吗,这还很难说。不过,不论能不能赢,飞蛾只是想要溜掉,能不应战绝不应战。
  飞蛾看着那猛虎,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等待时机撒开脚丫子赶紧跑。那猛虎看着飞蛾,目光冰冷,像是要把飞蛾拆吃入腹的样子,但是身体上却一直没有见他有什么攻击性的举动。一时间,飞蛾也很是疑惑,它这个样子,到底是做什么呢。不过,飞蛾想来贯彻着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也动的战略方针,那猛虎既然只是盯着她看并未做出其他的举动,那她也静静地站着,与它对视,看谁先动。
  一人一虎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神情都十分的专注,那虎前肢弯曲,后肢绷直,做出要朝她攻击而去的姿势,可是它却一直定在这个动作上,连个眼神都没有变过。飞蛾也是,一动都不敢动,身体笔直地站立着,连个姿势都不换。这一人一虎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时辰,那时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下来了,飞蛾的腿已经酸的不行了,站都快要站不住了,四肢僵硬,快要坚持不住了,那猛虎你倒是动一动呀。
  像是听到了飞蛾内心的声音,那猛虎终于开始动了,它慢慢放松身体,伸直弯曲的前肢,动作有些僵硬,看起来,好像也是因为长时间的和她僵持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吧。它慢慢的直起身子,扑倒飞蛾面前,飞蛾应对不及,猛地坐到在了地上。飞蛾害怕却又强作镇定地看着它,可是,那猛虎扑倒她面前后又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只是将头凑近她嗅了嗅,似乎是想要记住她的气味,飞蛾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有所动作,她怕她一个忍不住就一拳头回了上去,然后那猛虎血盆大口一张,她的手臂就这么没了。
  可是,那猛虎却没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咧着嘴露出森森然的白牙,看见她惊恐至极的表情后满意的甩甩尾巴走了。
  飞蛾瘫坐在地上,目送那捉弄人的猛虎渐行渐远,心中仍有余悸。她拍拍自己的胸口为自己顺了顺气,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背上装了很多珠仙草的药篓,一瘸一拐地走着,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