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的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这速度实在是有够慢的,到了天亮她才走到山脚。走出了漠河山,下面的路就好走了,没过多久,她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很快的来到临走之前为保那人的安全而设置的五行八卦阵,她本来打算随手就把它撤了,省得她多费力气回去还要绕过这个阵法,不过想想看,这个阵法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还是可以抵挡一些小妖的闯入的,虽然这里真的很少有那种低级的小妖精出没。
她绕过自己所设的五行八卦阵,进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院子里一片狼藉,她的药草哦,被昨夜的暴风雨折腾成什么样子了,都东倒西歪的,没一株是好的,真真是心疼,这些好歹都是她费心费力培养的。她昨天还说大话觉得自己不会在意,现在看着这场面,怎么可能不会在意呢,这些药草在普通,那也是她自己花了心血培养的,她怎么可以不把这当一回事情,还慢慢悠悠地直到天亮才回来。
心疼完那些死掉的药草,她推开药房的门,放下背上的装满药材的药篓,将自己千辛万苦历尽磨难采来的药材分类放好。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的身后。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祝宁来了,来得很及时啊。这人走路向来是悄无声息的,这次竟然故意将脚步声放得这么明显,明显是在告知她他来了。
飞蛾转身,对他说:“我回来了,你需要的药材我都采了。”
祝宁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晓。其实她一进院子他就已经知道她回来了,不过,他一直是等到听到她推开药房的门的声音才过来这里“见”她的。本来是想问问她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可是一进到这个房间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向她走近了几步,他能够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种淡淡的血腥气,他问她:“你受伤了?”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还以为他是过来问他自己的病情如何如何,要求她给他把把脉来着,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回答他说:“没什么,采药的时候划伤了而已,只划了几道小口子,流了点血,现在已经止住了,没事。”
他点点头,一副将信将疑、半信半疑的样子,明显对她说的话并不是完全都相信,但是也没有再追问她什么。
她说:“你先回房吧,外面院子也很乱,我还没打扫过,你不要出去走了,等我弄完再出去,我先打理一下自己再去给你把脉。”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走出药房的大门来到院子里,对于这个院子,其实他已经很是熟悉了,不过昨日的大雨似乎毁坏了它的布局,应该毁坏得很严重吧,她还说要重新打扫过,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吗。他嘴角轻轻扯了一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笑话,这种事情还要自己亲自动手!?他随手捏了个法诀,瞬间就把整个院子变回了未受暴风雨侵蚀过的样子。然后,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里。
飞蛾出了药房之后,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恢复原样,仿佛之前的一片狼藉只是她的错觉,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祝宁做的。虽然他的修为损伤了,但是这种简单的法诀还是信手拈来的,不像她,背个法诀都要好几日,她一定是太笨了。
只是那些死掉的药草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将他们放回原位,装作是还没出事以前的样子。
飞蛾进到他的房间的时候他正端端正正、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听见她的脚步声,头一转,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还是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所在的地点。飞蛾看着他,她感觉他也在望着他,她恍惚中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可是,他根本看不见,怎么会有视线呢。她自嘲的笑了笑,暗叹自己这几日来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飞蛾看了他几眼,祝宁早就撩起袖子将白皙的手腕露出来,搭在桌子上,这是在要求她赶紧诊脉的意思吗?飞蛾赶紧在祝宁对面做好,放下诊疗用的小箱子,伸出手指搭在祝宁的手腕上,闭起眼睛全身心投入。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感觉祝宁的脉搏跳动这个上头去了,他的脉搏稳健有力,一跳一跳一跳的,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一个健康人的脉搏。
飞蛾把脉把了半晌,才开口对他说:“祝宁,你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损失的那些修为要修炼回来还是要一些日子的,切记不要操之过急。”说完,她又起身走到祝宁身前,让他抬头。
祝宁抬起了头面对她,她翻开他的眼皮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旧毫无焦距,似乎还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几丝红色的鲜血。飞蛾沉思了一会儿,说:“你的眼睛,好像还是没有起色啊,只能继续按照从前的方子继续吃了。等下我给你施针吧。”
祝宁点点头,不用她说他就知道会这样,自己的内伤全都好了,有时还能感觉力量在自己的体内流动,只是这眼睛,他感受不到一点光亮。其实他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只是既然闭着眼睛和睁开眼睛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他干嘛还要睁开眼睛多此一举呢,反正都是一样的。
“我先去准备一下。”飞蛾说完就顺手拿起刚才随手放在地下的药箱子,除了房间。
对于祝宁的眼睛,飞蛾只能说,她也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她查遍了古籍,她现在给他用的这个方子是最合适的,她不怀疑自己的这个判断,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还是丝毫不见起色?
飞蛾不打算给他换一个方子,接下来的日子,她打算用药和施针同时进行,总会有点成效的,她对自己说。
她拿了一盏灯和一卷插满着银针的布包走进祝宁的房间。祝宁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静候她的到来。
她将灯放在一旁,取出银针,她小心翼翼的取出银针,将银针放在蜡烛的火上烤了一烤,准备下针,下针前,她对他说:“可能会比较疼,你忍一忍啊,马上就好了。”他不语,她直接下了针。
她给他施针的穴位都只是头部对眼睛有好处的穴道:眉头内侧凹处的攒竹穴、眉梢与外眼角延线交叉处的太阳穴、眼睛内脂上方0.1寸处的晴明穴、乘泣正下方1寸处的四白穴、乘泣后方,白眼斜下方的球后穴,还有眼外脂外侧,眼眶边缘的瞳子谬。
这些穴位都是一些普通的对眼睛有益处的穴位,飞蛾只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态来施针的,并没有觉得施针就一定能够治好他的病。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反正她实在是没辙了,施了针也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坏处的,俗话说,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嘛。不过,这种话她可是不敢和她的病人说出来的,怎么能对病人说出这样的话呢,会吓坏他们的。
飞蛾正了正脸色,对祝宁说道:“施针也不一定有效,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你若是觉得可以一试,那么以后我每隔两天就会为你施一次针,你若是觉得不想试,那这一次过后我们便不再施针了。”
祝宁凝眉想了一想,没有作答。
飞蛾开始动手拔下他头部的针,还没拔几根针,他的手就猛然伸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飞蛾几次想挣开,奈何他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挣不开。
飞蛾试着挣了挣,她还以为他刚才的沉默是不愿意施针才不说话的,可是,他磁性的声音传来,只听得他说:“我愿意一试。”
飞蛾笑,她还以为他不愿意试呢。那么,他现在抓着她的手算是怎么一回事,她说:“你先放开我,针扎久了不好,我要帮你拔下来。”她说完,他的手也放下了,只听见他说:“对不起。”
飞蛾甩了甩被他抓疼的手腕,不理他,继续拔针,心中暗暗的想,下次肯定要将你扎得满头满脸都是针,让你用劲这么大,抓的我手腕都红了,过一会儿会不会出淤青啊。哼,此仇不报非君子,哦不,是此仇不报非女子。
飞蛾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他的房间。没走出起步,就闻到他的房间里传出一股烧焦的味道,紧闭的房门门缝里冒出白白的烟气。搞什么啊,放火烧房子啊。飞蛾连忙转身推门进去,之间,整个房间弥漫了白色的烟雾,飞蛾被熏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可是,那祝宁呢,人呢。飞蛾忍住想要跑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念头,跑到祝宁的床边,果然,这个人躺在床上,可奇怪的是,她一走到他的身边,呼吸都顺畅了许多,眼前也慢慢能看清楚了。之间,祝宁双目紧闭,神色安详,似乎好梦正酣的样子,他周身一米范围内,全然没有烟雾缭绕的景象,好像那些烟雾故意避着他似的。
飞蛾叫他几声:“祝宁,祝宁,你有没有事啊?祝宁,祝宁。”他没有反应,飞蛾又叫他,他还是没有反应,就在飞蛾打算不叫醒他直接把人从这里带走的时候,祝宁的忽然开口说:“姑娘,无需担心,我没事。”
飞蛾松了一口气,“不过,这烟雾是怎么回事?”她问祝宁。
祝宁一听到她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轻咳几声开口说道:“我只是想试试我的法力还剩下几成,没想到就变成了这样。”
飞蛾捏了个风决,将屋内的浓雾驱散。继续问他,“你使得是火咒,这么浓的烧焦味和烟雾,可是我没看见火啊。”
“我的法力没剩下几成,那火我马上就弄灭了,还没来得及驱散浓雾,你就进来了。”说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本身便是学习的便是火系的法术,只因从小我就对火系的法术比较有天赋,拜师后,师傅就找了一位火系法术的集大成者来专门教导我的火系法术。”
飞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因为从小学的大多数法术就是火系法术,所以,现在他想试试自己的修为,便下意识地使出火系法术,可是他马上又想到我还没有走远,所以马上熄灭了火,怕被我发现,可是我还是发现了,我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大概是想是个风决把这些浓烟吹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