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发现,真正需要拯救的是她自己,她拼命挣扎,历声呼喝,但环顾四周,原本相信的人变得不再可以信任,身边的人也不一定是守护自己的人。
冰释血说的话赫然在那一刻闪过她的脑海,所有想历声的话语被她生生冻结在唇边,她站立在冷清空旷的大殿里,烛光摇曳间,有种形影孤单的虚空感。
直到空气里再无异动,少女才猛然送了口气。她将那股毫无理来的躁动压制在心底,微微皱眉。
神色里都是满满的担忧,而今的她对于飘雅忧的担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的事情,少女安慰自己或是对飘雅忧的担心才让自己的神经如此敏感。
其实白伊的心境早焦躁,但当着冰释血和左寒晴的面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觉得自己不可以再等下去了,她害怕飘雅忧也出事,她不希望为自己一个人的事,而让那么多人受伤。
这样的境遇出现过一次就够了,这一次她一定会阻止的。
她决定自己亲自去找衾梓寒,无论天涯海角,除非他已经死了,他的尸首也不复存在,被沙漠里苍鹰啄食干净,哪怕只剩下一具骨骸,她依旧会不放弃地找寻。
自己不能再躲进时间的壳里,等着周围的人为自己打点好一切,这样怯懦的行为已经害了不少人,她不能再懵懂无知,必须坚强,学会生存。
到这儿,少女的目光陡然变得坚强,等处理好她师兄的事,也会重新面对冰释血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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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沙漏中缓慢的流淌过,那两个出色而经历过无数剧变和风霜的男女也不禁肃然而隐隐的紧张,凹陷的冰面里,黑洞洞的,像一张张裂开的血盆大口,从里面传来喀喇喀喇的声音。
一瞬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慌感,但那两人不仅不退,反而伸长了脖子,似乎带着欢迎和迫不及待的意味,声响越来越大,仿若就在耳侧的轰鸣声。
黑洞般的六个角上的三角形中有东西在缓缓上升,那个即使身为左军团长的年轻剑士也止不住为之肃然,这个强大而冷峻的男子男子心底赫然有种说不出的骄傲,这就是他生存和带领的军团,无论这片大陆如何变迁,他们每个团员之间的血祭的牵绊和友情般的盟誓是无法抹灭的。
这样一个出色而冷冽的军团,让暹洛王朝的大祭司——虹莲,也为之侧目和忌惮的存在。
而他——虅奇却是这样一个军团的左军团长,心底透出那种无法比拟的欢愉和自豪。
转念间,六芒星的六个角已然变成黑压压的一片,恍若和之前冰原凹陷后裸露出来的黑洞没什么区别。但细看之下,让人不由倒吸口凉气,那一片黑压压中闪烁着一双双雪亮如军刀的眼,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和尖锐,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和畏惧。
厚重的铠甲在寒冷的夜色中浮现冷冷的清光,湿重的空气已然在上面凝聚了一层薄薄的冰渣。一张张隐于黑夜的脸,不带任何神情,只是那样如视死物般的眼神让人畏惧。
大地的颤抖还在继续,但较最开始,已然安分了不少,似乎是知晓最终的结果,放弃了徒劳无谓的挣扎。
望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年轻的剑士笑了,让本来温润如玉的脸浮现出如沐春风的暖意,拂去了他邪气不羁的一面。
黑夜中一双虽雪亮却流波间透着几分妩媚的眼眸一怔,之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戏谑和恶趣味的光芒。
——四百年没见,虅奇你真是变得不一样了!?哦,不!应该说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呵呵……
媚眼的主人轻笑着,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白皙的肌肤在寒冷的夜晚里冻得毫无血色。
——这样一个全体团员苏醒复生的日子,身为大老板的军座——冰释血,却没有出现,真是让人好奇呀!
向来冷酷邪魅妖气的左军团长何时身上有了温润的气质,这种奇异融合上的感觉,和不羁邪魅相矛盾,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协调而怪异地糅合在这个俊美出色的男子身上。
——说来,除却军座获取佘氏一族的圣物—血珠,从而摆脱了诅咒的束缚,获得永生且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能力。那一晚残烈和血腥的战役,也是正是左军团长离奇失踪的一晚。
谁也不知道这个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男子去哪了,尔后的沉睡让大家只好暂时抛下这件事,想着身为军座的冰释血应该会解决。
——从目前来看,这个左军团长混的还不错。
妩媚的眼眸中流转着勾人的神韵,打量着男子的眼底流露出赞赏的光芒。但瞥到一旁立在男子身侧的青衣女子时闪过浓浓的不屑和鄙夷。
虽然这个军团只有一千人,但他们的作战和应敌,思维各方面的战斗能力迅速而敏捷,能力更是屈指可数,让人畏惧的同时也是深深的折服,哪怕是跟大祭司虹莲的铁骑军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以百人为排,共十排,而最独特的是排在末尾的十排,那是暗黑军团里唯一一队女兵,冰释血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他平时沉默的个性和残忍好杀的习性里就可以看得出,但他对待能人异士的态度却是平等的,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有能力,那就会被他纳之麾下。
或许,对他而言,那些人只能算的上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刃,也许是他的坐骑。在他眼中称不上人,但对他而言,他不会在乎无关人的性命,可他会爱惜自己的兵器和坐骑。
只要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哪怕会割伤自己,他都会等同对待,其他一切归于零,他不会考虑,更不会追究。
在所有暗黑军团的成员中,冰释琳是最后一个进暗黑军团的,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注意那个其貌不扬、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小丫头,况且不久后整个军团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大灾难,更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冰释琳,所有人为了能让自己存活下去,找寻最好的寄宿体。
最后他们在左寒晴这个神秘人的帮助下,找到了这一群特殊的族群——佘氏。
据说佘氏是上万前圣魔之战后,战败的魔族后裔,他们拥有不灭不死的魂魄,每历经一百年,死去的人会重新幻有实体。佘氏的族长会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隆重祭祀,用佘氏的圣物——血珠,唤醒百年前死去人的魂魄重新幻出的实体。
他们就选中了佘氏一族不灭的魂魄,让他们本体的灵魂融进不灭魂魄里,这样无论是百年还是前年,他们都不必忍受那个可怕的诅咒,只需沉睡就可以重新幻有实体。
在打定佘氏一族的主意,他们也曾担忧过,那个佘氏一族的守护神,传说是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圣族的人,坐在双头金翅鸟——鹖,一身蹁跹的白衣。
但最后说明一切的传说只存在神话里,根本就没有那个神嫡仙人存在。而那群可笑的佘氏族人,却在惨烈血腥的战役里历声呼喊着那个人,谁也没注意他们喊的是什么,现在想来只隐隐听到——云罗、云罗……
在那一战役里,冰释琳虽然没有挑到最好的寄宿体,但她却比所有沉睡的暗黑军团整整早苏醒了一百年,或许那就是爱情的力量,能冲破所有的极限和界限。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一帮子女人的话,就不止一处戏那么简单了。
昏暗的帐篷中,先是响起几道悉悉索索的声音,继而拥挤的空间里,明灭不明的闪烁着一束光,昏暗的视线根本看不清这个空间的大小。
“哼!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只听到女兵甲不屑的开腔,在寒冷的冰原上,她的声音如同空气中割人的刀刃,“就算她比我们早苏醒了一百年,军座也没必要这么快将右军团长的位置交予她。”
“就是!”女兵乙马上附和,白皙的脸颊上满布点点淡淡的雀斑,显得活泼可爱,但说出的话语却尖锐刻薄,带着恶毒的诅咒,眼中闪着不甘和不平的光芒,“本来是我们排长的位置,凭什么给一个没有任何功绩的小丫头?!”
“她可是最后进暗黑军团的,论辈分、论资格、论功绩,她哪一点能当右军团长。”议论声此起彼伏,间或有激烈的争辩。
“说什么呢?讨论的这么激烈?”一袭红衣裹身的女子掀帘而进,带进不少冰原上寒冷的气息,女子柳叶般的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稀薄的冰霜。红艳的朱唇却依旧饱满水润,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随着女子甜美娇笑的声音传来,毛毡帐篷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每个女兵脸上是怪异悔恨的神色。低着头,连眼神都不敢往女子身上瞟。
妖媚风情无限的女子显然并没有时间和她们打太极,瞬间板起脸,冷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妩媚,“一切事情,军座自会安排,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插嘴了?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
每个人都不敢吭声,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但其实每个人的心底还是不服的。
女子言简意赅的说完,就折身出了帐篷,直到脚步声远去,帐篷里的女兵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每个人心底都有淡淡的不甘,但依旧震慑于女子强大的能力和威严。
确定女子真的走远了,那群女兵又开始讨论了。
“你说,排长是不是和军座有点关系?都这样了?还为军座说话?”
“谁说不是呢?恐怖是被人抓住把柄,故意在我们面前这样说的。”
“以前她还是右军团长的时候,和左军团长是老是眉来眼去,怕是也有一腿。”
“反正和上面的有权势的人关系都有点暧昧。”
不过她们虽然说,但说的都是军团里公开的秘密,帐篷里声音还在继续,但谁也不敢把话说绝了、狠了,说不准又有谁偷听,况且还要防着眼前这些到处嚼舌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