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田荣回过神来,问我道:“这些招式你是否都熟悉?”
我点头道:“这些我都会。”
他好似没有那么惊讶了,点了点头,建议我道:“你用这些招来攻我,让我看一下你拥有了多少火候,从而判断是不是那个人教你的。”
我看他好象心中已经有了候选,也没有客气,说声“得罪了”,就用魍魉八式的起手式小鬼探路,向他攻去。
此招是虚实结合的招式,主攻面门,我也想试一下“鬼医”田荣究竟能有多么强,于是下手毫不留情,倾尽了“魍魉八式”的狠辣手段。
这个瘦小的老头,面带微笑,临危不乱。待我攻到之时,右脚竟然后发先至,反攻我的空挡处。他的脚劲力十足,我只觉腹下一凉,一股凶猛的劲气竟然带有“呜”的风声。我急忙变招成为第六式“钟馗执笔”,大手一纂,抓住他的脚弯处。只觉虎口巨震,差点就脱手。
“魍魉八式”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可以迅速变招,并且中规中距,没有些微障碍。
田荣脚下用力撑地,已经飞身而起,用起的架势竟然就是“飞鬼勾魂。”我心想,你的右脚被我捉住了,还怎么勾我?正在暗自得意,却忘形了很重要的事,“魍魉八式”他可是祖师爷,自然不会做不讨好的事情。
这时田荣被我抓住的脚,后跟用力,一股力道便冲向我的手掌。这股力道不大,但却十分阴柔,竟然准确的击中我虎口的穴道,使得我力道一失,他的脚就轻易的脱离了我的控制。
武术之道,在于变通。
我虽然有言在先,要使用“魍魉八式”和田荣交手,但是如此危机时刻,我也无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改变这次必败的局面。
田荣的双脚已经飞到我的头顶,左脚也踏上我的天灵盖,右脚就来勾我的下巴。我的脚尖向上一垫,身体升高了一寸,让田荣失去了原来计算好的距离,左脚勾空。
我不能浪费这大好机会,在他踏空之迹,身体又迅速下缩,蹲在地上。
此时的田荣,正在我的头顶,无力着点,就借着下坠的力道,转换成第三招“天鬼降世”,身体旋转着向我踩过来。
这几招我被打的十分狼狈,完全是因为田荣对我的招式了如指掌,我算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又岂能不败?
其实,田荣想试我,我又何其不想用尽全力,和这位宗师级的人物,好好的切磋一下呢?
打定了主意,我嘴角扬笑,一个后滚翻,闪过田荣一脚。我已经四肢着地了,抬头凝望着他,活象一个大蛤蟆。
田荣眼中精光一闪,显得十分诧异,但是却又泛起笑意,摆好进攻退守的巧妙姿势,邀我来攻。
我四肢一起用力撑地,向他扑了过去。这招十分不雅,但却奇妙非常。
高手最怕什么?既然是高手,那么就不是输不起的人物。他们不怕你武功更加高,反而最怕的就是“打混架”、“打疯架。”
我身体飞离地面,借着冲力,四肢胡乱晃动,全无章法,但这仅仅是表面迷惑人的现象,其实我的每招每式全部都是攻击对方的“空挡”处,也就是防守不到的地方。使用这招,我是欺负田荣的年老,身手自然比不上全盛时期的灵活。如果我和他稳扎稳打,那就是必输无疑了。
田荣此时也没有怠慢,脚下急速后退,躲过我这蓄力一击。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廉颇老矣”,他竟然使用了后空翻来,险险地躲过我的出击。
我一击不中,又落在了地上。四肢蓄力,又待攻出。这时候田荣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站起身来,不解的问他道:“前辈,您笑什么?”
田荣变为微笑着对我道:“你的身份简直越来越神秘了,你可知道你刚才用的那招叫做金詹脱壳?”
我说:“不知道啊,我只是在脑中搜寻出了这招就用,并不知道它的名字和来历。”
田荣兴奋的说:“这招正是神卜李兄的独门绝技,早年他曾经戏言,任何高手见到他这招,也会大吃一惊的,今次一见,果然是啊。哈哈”
他大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是笑我的招式难看,还是笑“神卜”言论的准确,只好尴尬的陪他一起傻笑。
田荣停下了笑,对我说:“年轻人的身手真不简单啊,我敢断言,在同龄人中,你可以算是佼佼者了。你学的功夫杂乱,但却有章可寻,没有一招旁门左道,这一点和小睿很象。我的魍魉八式你也深得其精髓,看来教你的人,对此招式的理解,绝对不亚于老夫啊。”
这时宋天杰用疑虑的口吻,和田荣说:“师傅,您说教他的会不会是”
田荣摆摆手道:“我想应该不是你大师兄,他虽然武功已经学得我十成十,而且还有可能凌驾于我之上了,但是他已经被我逐出师门,我相信他不会随便把我的武功教给别人的。”
我惊讶的问田荣道:“您还有个大徒弟?”
田荣无奈的答道:“是啊,我的大徒弟资质很好,而且尊师重道,但是却和我年轻时的性格一样,最后他做错了事,被我逐出师门了。”
“哦”我明白了过来,说:“您的意思是说,您的大弟子,虽然被逐出了师门,但是绝对不会背叛师门,把他的武功传授给别人的?”
田荣点头称是。
“哎!”我叹口气,继续说:“看来的我身世,越来越难查出来了,白兴奋一场。”
田荣劝慰我道:“年轻人,不要泄气,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我点了点头,说:“打搅您这么久了,该让前辈休息一下了,晚辈这就要告辞了。”
田荣说:“不忙,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而且气血两亏,肯定是最近睡眠不好吧?我给你开一副药,回去好好调理休息一下。”
我忙施礼道谢道:“如此,就麻烦前辈了。”
临走,田荣向我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老夫。虽然我们以前并不相识,但是却一定有很深的渊源,你不要客气。”
我又道谢,和宋、李二人道别,并约定后会有期,转身离开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兴高采烈的王宇,他兴奋的向我说:“这次爽了,说不定不用查那件陈年命案,我就可以名利双收了。”
我有些生气的看着他道:“做事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难道你做这些只为了名利啊?”
他见我来真的了,马上改口道:“和你开玩笑啦,这么认真干什么呀?我能忘记兄弟你的事吗?刚才在警察局,那个阴险的局长亲自接待了我,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当然,没有把你这见不得光的小子供出来啦。他答应配合我,查出真相,所以这次我还真是不想发都不行了呢。”
哎,三句话就露出了本质,我摇头苦笑。
他忽然问我道:“你的事情怎么样了?见了田师傅了吗?他怎么说?”
我又叹口气道:“这次真的很麻烦了,你估计不用担心了,我就是想找回记忆,也是不可能的了。”
王宇忙问事情的经过,我就向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说完后,我问他道:“你刚才在警察那里,找到了关于张权的口供了没有?”
王宇答道:“找到了,案发当天,张权是在海南谈一笔生意,并且有人证和物证。”
我问道:“什么人证和物证啊?”
他告诉我道:“人证就是和他谈生意的人啦,物证嘛,就是飞机去返的登记记录,因为海南离我们市,来返坐飞机最快的也要五个小时,而坐火车呢,则需要两天。”
我感觉到了头痛,轻轻用手揉了一下,继续说:“张浩的死,是在八月四号晚上,也就是平时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那么张权是那天出发到海南的呢?”
王宇说:“是在八月三号的中午起飞,下午抵达海南的。”
我失望地说:“那就是说,张权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明了?”
王宇说:“按理说是的,所以我怀疑,他有可能是买凶杀人。”
我摇头表示反对道:“张权以前只是厂子里的采购科长,并没有太大的权势和太多的金钱,并不一定能指使得了人。而且,这件事情留下口舌,就是留下了后患,他以后想做有头有脸的人物,就不能让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存在,所以这件谋杀案,我敢肯定是张权亲手做的。”
王宇问我道:“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嘛,那你说他如何才能用这么短的时间赶回来杀人,而且没有留下登机、登车记录呢?”
我摇头道:“不知道。”他“切”了一声,鄙视的看我一眼。我呵呵一笑,说:“总会有线索的,可能有一个你和我,包括当年的警方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件事情呢。”
王宇傻傻的问道:“什么重要线索啊?我看不可能,如果当年警方都露掉了那个线索,现在过了半年多了,张权早把这件事情抹去了。”
我点头暗称,“也是”哦,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王宇这时候笑着拍我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忙了一天,你连饭都没吃吧,现在都下午五点多了,走,我请客,咱们去吃点东西去。”
一说我也饿了,心想: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吃饭重要,于是问王宇道:“你请我去哪儿吃饭呢?”
王宇说:“今天我高兴,咱们就去吃海鲜。”
“海鲜?现在是下午了,新鲜的早就不新鲜了。”
“谁说的?我知道一家店,有自己的捕鱼船,也就这个时候正好出货,保证新鲜,快走吧。”
“你刚才说什么?船?”我惊喜的抓住他的肩膀说。
“是船呀?船怎么了?你想坐船钓鱼呀?”他奇怪的看着我,调侃道。
我大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警察和你我都疏忽的一件事情了,那就是轮船。现在的远方旅行不是飞机就是火车,很少有人坐船了。而且本市与海南的水陆通达,来返也不过10多个小时,坐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哦”,王宇恍然大悟道:“有道理。不过,还是我说的,都这么久了,张权完全有能力把那次的坐船记录废掉的嘛。”
我顿时象泄气的皮球,凄然说:“也是啊,哎,白想那么多了,看来还是不行。算了,得快乐时且快乐,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