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的逍遥楼在日光的照耀下是那样的风光,在这里生活的人无不感到自豪。那自豪的骄傲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每一个人走路无不挺胸抬头,练武无不杀气毕露,习艺无不潜心入境。在这里的人都忙碌着,唯有云泉手扶栏杆,把玩着鬓发呆呆地看着别人的热闹,如丢了魂儿一样。是啊!她的魂儿自从见那秋枕公子时,就已被偷走了。
“怎么了?这几天你老是无精打采的”,碧修练了一会儿剑后,来到她身旁。
“啊!”,云泉看了一眼碧修,手继续转着自己的鬓发,“没有啊!唉,反正不太想动啊!”
“哎呀!你别这样啊!这些天跟个死人样儿的”,碧修说着,拉起云泉,“来陪我练会儿,这几日,我师父正教我们如何发内力呢,现在我感觉我把内力用到招式里,招式的威力大得多了呢。”
“哎呀!我不太想动啊!”,云泉使劲儿地拉着栏杆不走。
“来嘛!你别懒了,再懒你该长肉了”,碧修边拽边劝道。
“啊!长肉?好吧!我去”,云泉一听见‘长肉’,主意立即改了。
云泉、碧修下得场去,云泉手挽白袖,持剑转了转,攻守兼备地等待着碧修。而碧修则是毫无准备,提剑自上而下‘唰、唰、唰’三剑刺来。‘铮、铮、铮’三声云泉接下,而碧修去势不减,又是几剑刺去,云泉一退再退。云泉不禁诧异,‘碧修的剑法进退大有精进了,而且出招也不似从前了,更快了,十几招下来完全没有间断。忽地,碧修斜身一剑划向云泉喉部,云泉后仰闪过,碧修借着剑的去势,点足弹起一个侧翻落下,一剑刺向云泉右腿。云泉又起左落,斜下一剑想把碧修的来势挡开,而碧修则迅速起身,一招反手将剑倒八字斜划起来,身子如起舞一般在空中‘唰、唰、唰’地旋转起来。两剑相击,云泉自觉碧修来势太强,‘铮’的一声,云泉的剑被击飞数丈。而碧修仍自持剑于空中起舞而旋,她衣袂纷飞,发丝飘乱,而身形自是稳如泰山;碧修落地后,还刷了一招‘剑花弄影’,做了一个收势。
“不打了,不打了,剑都给你打飞了”,云泉淘气道。
“好、好、好,我让着你一些总可以了吧!”,碧修收起剑来,抚着云泉臂膀哄道。
“哎呀!你现在武功真是大有精进啊!这么十几招下来,还有那招‘蛟龙出海’,你都不带喘气的啊!”,云泉抬手摸了摸碧修的额头,惊道:“你看,连汗都不带一丝的。”
“哈哈!这就是内力的效果了”,碧修骄傲着。
“我也好想打出那招‘蛟龙出海’,可惜我还打不出来,那招太难了”,云泉道。
碧修正想开解云泉之际,忽有一侍从上来道:“云姑娘,这是一位姓秋的公子给你的”,那侍从说着话,递了一张叠纸过来。
云泉正待接过纸来,碧修一把抢过。“呵!哪家的公子啊!”,嬉闹着,碧修蹦跳着拿起纸跑开。
“呀!碧修姐你别闹了,快给我”,云泉追了上去。侍从自见差事已交,自走开了。
云泉、碧修嬉闹了一会,两人找了个台阶坐下,神秘地打开那叠纸。‘申时起,我在门外等你。落款:秋枕’,碧修一字一字地读,而云泉的脸颊也跟着一字一字地羞红了起来。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么?”,碧修握着云泉双手问。
云泉点了点头。
“噢!好吧!那咱们去打扮打扮,去迷死他吧!”,碧修喜道。不等云泉回答,碧修一把拉起云泉,就朝着云泉住处走去,“我来给你梳发,我来给你更衣。”
云泉羞羞地跟着碧修,走过走廊,路过厅堂。他俩看起来恍如孩子。
云泉、碧修在房里自鼓捣了半天。碧修给云泉插了金簪,抹了胭红,披上薄纱,坐在镜前。云泉出落得如花似玉。“真漂亮,保证一举让你那公子的心,瞬间柔化”,碧修手扶云泉双肩赞叹道。
光阴似水,总流于人们谈笑之间。申时,云泉自逍遥楼出来,而秋枕早已带了两匹马在楼外恭候。秋枕自一眼瞧见云泉,云泉一袭紫纱似水垂落,鬓发或曲或直,金簪插于脑后在日光下灼灼生辉,真乃紫衣蓝带添玉足,佳人下阶步履香。云泉款款来到秋枕跟前,秋枕拍了拍马匹道:“会吗?”
云泉接过一匹马,自翻身上去,试了试马辔道:“逍遥楼的人,有什么不会?”她踢了一脚马肚,马吃疼而出。“快来啊!”云泉先走了,笑喊着。
秋枕自笑着翻身上马,快速跟上,“我得在前面,你不认识路啊!”
“你想带我去哪儿?”,云泉问。
“去一个只有我们倆的地方”,秋枕答道。
嘚嘚马蹄,云泉、秋枕绝尘而去。不多时他们出了京城来到郊外。郊外不似城中那般喧嚣,更多的是给人以宁静的感觉。云泉手牵马辔,马垫了垫步停下,“啊!这青山绿树还是比那白砖红瓦看起来舒心多了”,云泉昂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是啊!我也好久没出来过了,这儿确实宁静多了”,秋枕在云泉身旁道。“咱们从这儿过去,就只有一条路,赛赛马吧!”,秋枕道。
绿树林立两旁,一动不动,护送着一对恋人,去向他们的远方。不多时,云泉、秋枕勒马到了一处园子门前,园子被木栏围起,满园里栽满了黄色的萱草。自园门起,有一条小径直通院子中央的竹屋,竹屋竹子尚青,看来这里刚建不久。“喜欢吗?这里是我送你的第二个礼物”,秋枕道。
“不,这不是你送我的,这是你送我们的”,云泉道。
须臾,竹屋内出来一小厮,待云泉、秋枕下了马,自把马牵了下去。云泉见竹屋里尚有他人,心中略起不快,“这儿怎么还有别人,不是只有我们吗?”
“你会做饭吗?你不要人做点儿杂活儿吗?”,秋枕问道,“假如你不喜欢他们,我可以叫他们只在做事儿的时候才出现,好吗?”
“好吧!”,云泉本比较懒散,见秋枕如此问道,正中自己下怀。“你懂琴音吗?”,云泉问。
“略懂”,秋枕道。
“那我抚琴给你听吧!”,云泉笑着,拉起秋枕双手,倒退地走着。
园子里油黄的萱草,郁郁葱葱。那盛开的黄花似乎也懂音色,在园里摇摆起来。秋枕斜靠在进竹屋的竹阶上,痴痴地看着抚琴的云泉,她是那么的简单,是那么的优雅。数曲奏罢,云泉、秋枕在竹屋里用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你看我,我看你,把竹屋里添满了甜蜜。
夜色降临,竹屋里添了红烛,数盏红烛将竹屋照得恍如梦境。云泉坐在镜前梳发,补了补容妆,清秀的面容在红烛的照映下更添了几分妖艳。“今晚不回去了么?”,秋枕斜靠于床边,问道。
云泉笑了起来,手仍梳着秀发,“你想回去了?”
“不想”,秋枕伸了一个懒腰。
云泉放下木梳缓缓来到秋枕身旁。她缓靠在秋枕胸膛之上,细细地感受着他的呼吸,“咱们这算是什么?”
“嗯!算是相爱,算是洞房春宵”,秋枕抚了抚云泉的鬓发。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日在凝云楼见你时,听那小厮说:‘你是王爷’,对吧?”,云泉问。
“嗯!我是”,秋枕道。
“那我以后会是王妃吗?”,云泉问。
秋枕不再回答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直接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接着吻向额头、鼻头、还有那柔柔的双唇。他拂去了她肩上的薄纱,吻向锁骨,她在他温柔的举动下,懒懒地闭上了双眼。他俩在竹床之上从似清晨的轻柔,到午时的炎热,再到夕阳西下的淡然,彻夜缠绵,尽了鱼水之欢。
园子外不远处,墨秋正带着惜昭等几名侍卫,在夜色中守着。“唉!看来咱们呐!今晚就在这儿守着吧!”,墨秋边说边讪笑着蹲下。
有一侍卫见墨秋先生言语轻挑,也跟着不分轻重地道:“咱们三爷可真会玩儿。”那侍卫话未及说完,墨秋朝惜昭递了一个颜色。惜昭抬手一巴掌,扇了那侍卫一个踉跄。
“妄论王爷者,斩”,惜昭低叱,四顾了一下其余的几名侍卫,侍卫们皆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清晨,万物醒来。云泉容妆已褪,鬓发已乱,自慵慵懒懒地靠在秋枕胸膛之上熟睡。忽听得竹窗外,鸟儿唧咋乱鸣,秋枕当先醒来。他摇了摇熟睡中的云泉,“该醒了,泉儿、泉儿。”云泉自觉于梦中被人呼唤,但她慵懒的性格,使得她把恋人抱得更紧了,她的脸在他的胸膛上如猫似的蹭了蹭,复而睡去。秋枕无奈,只得抱着她又睡了一会儿。而在外守候的墨秋、惜昭等人,早已不赖烦了,他们一宿几乎没睡,现正拖着疲惫的眼神等待着商王。墨秋看看时已过巳时,忍不住,他对惜昭道:“一会儿,我过去叫三爷,你们看见三爷出来后,自跟上来。”
“诺”,惜昭应了一声。
须臾,墨秋来到园子门外,单膝下拜,高声道:“公子,咱们昨日之事,尚待公子急办。公子、公子。”
“好了,好了,你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她都知道了”,商王与云泉并肩自竹屋中出来,云泉还帮着商王理了理衣襟,两人夫唱妇随的默契,令墨秋不禁自觉,自己在这里真是很多余。
商王怀抱着云泉道:“这屋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下人们随时都候在这里。”
“那我可以跟你走吗?”,云泉如小鸟般依偎在商王怀里。
“那你不在逍遥楼习武学琴了吗?”,商王看着娇弱的云泉,顿了顿,“以后我们时间还很多,不急于一时,好吗?”
云泉本是习武之人,短时间自是对逍遥楼割舍不下,“好吧!那你会什么时候娶我做王妃?”,云泉满怀期待地望着商王。
云泉‘王妃’一问,直问得墨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他不敢作声。商王迟疑了一瞬,道:“会的,很快,好吗?或者等你从逍遥楼出师?”
“嗯!好吧!我都是你的了,你什么时候想娶,我都在这里”,云泉幸福地看着竹屋。
须臾,下人已把马备在园子门外,墨秋不作声色地催了商王一下。商王会意,领着云泉各上马匹。惜昭等侍卫见商王已出,自迅速跟了上来。商王、云泉在前,墨秋、惜昭等人在后,数十骑扬鞭绝尘向京城归去。
云泉、商王等人到了京城后,俩人柔言暖语几句,一个反逍遥楼,一个自回王府去了。商王领着墨秋等人回府路上,墨秋道:“三爷,如今皇上年事已高,相信不久后,天下将会易主。三爷,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您可要。”
墨秋话未及说完,商王打断,“墨秋,我自己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难道你让我把梦作长一点儿,会死么?”言罢,商王‘啪’的一下,狠抽了一马鞭,当先丢下墨秋等人向王府奔去。
“唉!看来咱们的主子,这次是动了真情了”,墨秋对惜昭言道。
惜昭不知情爱,不知该如何回答。墨秋见惜昭不语,知他不懂这男女之事,也不再多谈,自扬了一马鞭,向商王跟了上去。惜昭等侍卫见状,也自跟着扬鞭追去。
须臾,商王等人到了府前下马,进得府去。惜昭等一行侍卫自退下休息去了。墨秋仍侍候在商王身旁。“想来我跟庆亲王之女也处得差不多了。我休息一会儿,记得申时叫我,今日我要面见父皇请他赐婚”,商王对墨秋道。
“好的,三爷,您好好休息”,墨秋应道,自退了下去。
墨秋走后,商王自去了书房。书房里他手肘靠着椅子扶手,撑起自己,斜躺在椅子上,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书案,案上摆满了与朝中各大臣往来的书信。他的身后有一书架,书架乃檀木所做,显得典雅庄重,书架上摆满了经史子集,那些都是他曾经熟读的。他人虽不动,心里却是一刻都没闲着,他的思绪,就如那香炉焚起的青烟一样,飘忽不定。他的脑海里充满了问题,‘我该怎么对云泉呢?让她做小妾,她会答应吗?我该早点儿跟她说吗?假如说早了,她会不会离开?’,诸如这些问题,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