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郡向来也不是什么守规矩之人,他也不管打不打得到人,专朝那人多的地方扔,存了一心,打到一个算一个,那些挨了打的人,说不定喜笑颜开,只谢老天爷降下来这么一个宝贝。少郡将手臂出,顿了一顿,终是不舍,又将手拿了回来。也不奇怪,五千两买的,虽是个膺品,哪那么容易就扔了的。摊开手一看,就看了点门道出来。这扳指其色已由米白变处泛青,青中又透出淡淡的鑫紫,其色极淡,少郡向来眼毒,比如前世从来不曾收过假钞,你要知道他以前做得那活是个天天和人民币打交道的活,别人都用验钞机,他自诩不凡,只用眼耳口鼻,居然从没出过纰漏,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不过有几次其实是蒙的,其实那交接钱的人看起来就不太对劲,被他抓个现行,不过看人也能看出好坏也算他的本事。闲话休提,这泛青的鑫紫就被他看出来了,少郡看到了这个东西又岂会错过,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又是一甩,这一下不打紧,只听得那扳指里有似在极狭的空间内发出“嗡”一一声响,那声音不甚大,却听得耳朵内极其不舒服,只学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它,震得作响,心内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就像把人扣在一口铜钟内,被人在外敲了下的感觉。一时不敢再动。再扔下去自己说不得连命都要交待掉。静了静心,缓了缓气,又有些自喜,看来这扳指真是有些门道,恶怀英想来也没有全诳自己,于是将那扳指细细寻好,生怕它一时掉了,于是又看了下面,只见那些看稀奇热闹的人群,个个是鸦雀无声,再看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个小道士,看其装束,像是神剑宫的人,高台之上却不见凌宵云的影子,只在同台不远之处又围了一堆人,人众中若隐若现的似有那凌沐风的影了,正在做那悬丝诊脉的勾当,看其架势,有模有样,倒有些惯熟郎中的范儿。
一个绝世的高人,一位相貌犹胜潘安的妙君,被一大堆闲杂人等围着一团,手上再捏了一支枯瘦如柴的老婆婆的病手,这情这景是不是分外奇怪,这实在太奇怪了,沐风剑客行事不拘一格,原也寻常,但此情此情又岂能用不拘一格来形容。
本已是秋风习习,少郡在那屋檐上也着实看到什么名堂,那恶怀英本说随后便来。却也是半天不见人影,少郡已有些耐受不住,又想到那小轿中的神秘女子,若不探个究竟自己怎么能得心安,估摸着四周无人,就要寻个时机又摸下房去,即有想法,即刻就动身,在房顶之上轻手轻脚,沿着房顶直到了那琉璃瓦处,先一探身,下面尚无人,说时迟那时快,少郡一个纵身就跳到了那笑和尚头顶,少郡虽无十分功力,这一跳却也如蜻蜓抄水,其身姿只能有一个妙字来形容,又是一个纵身,眼见就要轻飘飘的落地,只见得少郡将落而未落,已有了不妙的感觉,堪堪回头一看,果然不妙,只见一个挑水的木桶虎虎生风,其势正急,直朝着自己的面门飞来。少郡本非凡人,功夫虽然粗浅,那丝毫不惊心,只略略头一低,那水桶就擦着头皮飞过去,几乎就要将少郡的发髻撞散,只听得有人道:“好毛贼,竟然会躲。”少郡心道:“笑话,不躲,还被你砸不成。”只等落地,也不敢太过嚣张,毕竟人少不欺众,少郡一落地,吓了一大跳,但看四周,仗剑持棍的道士不下五六个,几乎已将自己围成一圈,已不知是否还能够脱身,少郡见这些臭道士个个逼近。俱是虎视眈眈,像要把自己吞下去一般,嬉笑道:“各位莫不是弄错了,刚格在最后面的那个殿,不是塑了个钟馗吗,有一个牛鼻子老道说这笑和尚头顶全是鸟屎,叫我过来打扫打打扫,这神剑宫善名极远,我们这些清香客,搭个手原也应当,我看那牛鼻子须发皆白,莫不曾是贵地的宫主、观主之职。”
这一句话奏了效,终于引出了一句话,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脸上稚气尚浓,眼神之中却又透出一股戾气,看其神态,长成了人又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恶徒,那小道士道:“放你爷爷的屁。本观观主就在此间,哪里又来个什么狗屁观主,你这毛贼还是想想怎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少耍这些鬼把戏了。”
少郡这时那里还有空分辨什么他人闲事,道:“你这小道士修为不咋的,身为出家人开口就是狗屁狗屎,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电光火石之间,已有权衡,当时是气发于全身,运息于灵台,聚力于四肢,只待发作,那五六处道士益加靠近。在外围还有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道士,想来就是那小道口中的观主了,这观主着实不是个修道之人,哪有修道之人如此这般凶狠,不问缘由就要打人的。
那几个道士眼见得已解手可及,抡起手中棍棒纷纷朝少郡身上噼哩啪啦的砸去,话说少郡早已有了拼死一心,深奥亿聚力,狠狠的着了几下,果不出所料,那小道士因岁数颇不足,力气不足,少郡大喝一声,其声欲震屋瓦,把那小道士吓得一哆嗦,手一松,手中的棍棒差点就要掉落地上,他又哪知少郡这本事也就是声动屋瓦而不能动人,少郡又是作势一拳直击向那小道士,小家伙吓得东西一扔,就跑开了,少郡以大学运动会短跑第十七名速度,经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之势“嗖”就直扑门外而去。
又是雁过穿云,少郡那里敢在这地方多呆一秒,只是不辨风声,四处乱窜,那些道士丝毫无出家人的悲天悯人之心,叫做明火执仗,只在后面喊打喊杀,好似强盗进了民宅一般。
少郡那里还敢辨什么方向,只看得一个雪白的月洞门,三下五除二,哪管三七二十一,径处飞步踏了进去。
眼见得仙泉潺潺,鹿鹤嘶鸣,轻烟袅绕,香萝缀锦嶂,汩翠绕红墙,清泉一汪居中央,四面松柏竟苍茫,忽地轻风伴雾摇,疑有仙子泊舟辑。
少郡直入这一处仙地,景色自是极美,美则美矣,不过怎还有闲心赏玩,再冲数步,心中大悲,天常不成人之美,前方明明已是死路一条,怎地飞得出去,一双大眼四处乱窜,只见池边极尽头,有一假山,假山后就是红墙一堵,高亦有数丈,断难飞越,又目测一翻,又有一个主意那假山离那红墙可巧恰有一丈之宽,少郡估摸着自己拼了命,说不得也可从那假山之上跃将出去,即使跃不出去,也算尽了人事,留在里面无非也就是被人打个半死死而已,当下打定了主意,就爬那假山,几步近至假山前,见那水只可及胸,那还管什么衣裳,直接跳将下去,涉水而上,又使劲攀扯,几下上了那假山顶,上了假山顶,心头略空,也不及思索,纵身一跃,堪堪到了那墙边上,少郡只是伸手,这个事实告诉我们,一个事不去做,你是不会知道它会不会成功的,少郡现在忆知道了。他的手指已及墙,当然摸得着就不等于那东西就是你的了,少郡就那样摸了一下,就走向水中落下,只见少郡在空中呈自由落体,还略带一个完美的弧线,就那样落到了水中,空中飞起惊天水花,其时其景颇为美丽。
慌乱之下,得了一个安慰奖,那水居然是温热的,好似一处地道的温泉。其温也潺潺,其雾也凌乱,其清流可淖凡尘俗事,其余温可涤心中之羁绊,少郡被这水温一激,池下稍定,暂时想出去是不能了,现下还是找个地方躲藏最好,打晃着双目四处浪荡,更觉此处是仙地一般,只见地方出不算特别宽广,然长宽亦有数丈方圆,自己失足之处,只有假山一座,其余之处只见水极为清澈,水底皆平,池底尽是鹅卵石铺就,那石大小极匀,大不过鸡蛋大小,小亦及冬枣,石子都是一色,也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刻意铺就,假山对面是一丛竹林,竹林里好似有些亭台轩榭,小小巧巧的几处房子,倒是个神仙逍遥之所。那一湾清流自那竹林中突出,似静而实动。
少郡见那水好似有微微向自己这边流过来的形状,心头一动,大喜,回头一看,果然那径自流出墙外去了,少郡至墙边一看,又有些失望,原来那水上之红墙确有玄机,墙下生根在一堆石头之上,那些岩石之间天然就有些缝隙,水轻轻巧巧的就流了出去,若是少郡把他大卸五十块也不得出去。
双听得外面已有喧嚣,少郡是能躲一日是一日,见那假山之上还有一个山洞,也不管里面有些什么,直接就钻了进去。
只听外面有人叫道,“不知道里面是还玉楼哪位管事小姐,也恕我神剑宫这处招乎多有不敬,请一位小姐出来相见了,劳烦在下有一事询?”
少郡进了那山洞只一会儿,身上就有些凉意了,你想那活水本是一处热流,现下的天气却已经接近初冬了,他身上衣衫尽湿,怎么还受得了,想了半天无法,又要从那洞中钻出,指望看跳进水里,可能还要好过些。正要有所动作,对面竹林之中又传出莺燕之声,道:“我姐姐现下不方便得出,你们这些道士如何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所在,这样在外面大声吼将起来。莫不说你们这些出家人说出去不方便,若是被有些张嘴就来的人传来传去,岂不是对我还玉楼名声有大碍。”
外面的人仍是高声道:“我们这些污糟之人断然不敢毁了姑娘们的清誉,只是方才有一个小贼在宫中乱窜,小道等人皆看得他跑了进来。姑娘们难道就不曾看见什么。我又听身边的小道童说,那人好似信阳李府上的那个败家子,几位小姐要是被他伤了,我这老头儿怎么也担不起呀。”
少郡听那老道的说法,知道他断然不会冒失就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些女子是个什么应对,若是把人放了进来。自己的下场更是不堪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信阳败家子的名头对这些女子究竟是何等的威慑力。
就听见那竹林里是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人道:“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断不可放他们进来。那些道士都是浑身污秽,进来了我们也就不要留在此处了。:“
又一声音道:“姐姐,我刚才就是听见外面有水声,一定是真有人进来了,。
少郡听了这些声音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听这两个声音明明是紫霞和蕙英,里面肯定是还玉楼的一干女子无疑,红药、红蕖两个丫头看这旧主之面,不一定要把自己怎么的,但紫霞那丫头就不好说了,最最要紧的,那轿中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青木根本说不清楚,是就好,不是的话,那些家伙都恨自己入骨,怎么计较得了好去。
就这样思前想后,怎么得出结果,自己几乎就要冷得晕死过去,于是又要下水,忽地听见一阵珠帘拨动的轻响,少郡吓了一跳,一下子又缩了回去。抬眼望处,又是一个袅袅佳人步了出来,那佳人丰臀纤腰,小蛮腰上托着两颗沉甸甸,颤微微的木瓜,柔滑雪腻的肌肤,明明外面只罩了一层轻纱,亏得这个天气,少郡心道:“古人都不怕冷的”,少郡全身都已经冻僵了,却有一个地方还迸发着勃勃的生机,千万年来人的最原始的本性又怎么是这区区的寒意所能阻挡,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少郡只看了那绝世尤物的下身,他的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自己是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里了,再往上瞧,又是一重薄纱,将那翘鼻樱口阻挡的严严实实,那纱虽薄,那在若隐若现之间,让人只能识得眼前的女子有绝色,却不能细看她究竟是何等样人。
只见那佳人开樱口启朱唇,道:“奴家是还玉楼逸青院的副管事,外面的道爷可是看见了贼人,我刚刚恰巧就看见了个贼从外面跑过去,实在没有在这里面看见什么,道爷也不要疑心,那李府的败家子可是唤作鹦哥儿的,还望道爷不要再说才好,我们虽是些下人,却也有些清白,不敢和那等人的名字搅和在一起。”
只听得外面的道士唯唯诺诺的应了些虚文,也不敢再多说,想来是自去了。少郡听到这一节,已放心大半,也不管这些女子是有心还是无意,刻意放过自己,本来先前提心吊胆。接着又看到如此之绝色殊颜立于前方,如今又听得那道士已远去,少郡是先松再紧,如火上升,又有外面风寒夹攻,一下了受之不住,竟处然软软的瘫了下去。
隐隐听得有小孩啼哭,张开眼一看,又是梓晨在那里,哭得好不凄怆,少郡心道:“这场景这般熟悉,好似又死过一回一般。”
少郡道:“幺儿,怎的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把你交给了卖烧酒的老张,你怎么到了这里,。”
梓晨并不答话,只是干嚎,少郡不耐,道:“你在这儿哭什么,再哭老爹可要打屁股了。”小孩子哪听得话,少郡最后要用常所用的杀招了,道:“再哭,老爹可要咬屁股了。”
也不管梓晨愿不愿意,伸手抱了过来对着那小屁股血盆大口就张开咬了下去,嘴里叫道:“投不投降?”梓晨并不着声,少郡心道:“这小孩子今天还有些骨气,、”
于是嘴上再加了力,也不敢太过使劲,把人咬伤也不大好。”少郡又道:“还不投降。”少郡只听得梓晨“咿咿呀呀”叫了起来。想是疼急,声音都已经变了,少郡慌了,赶忙就要松口,嘴巴还未松开,只觉脸上暴痛,一下了只觉天昏地暗,都不辨得东西南北,只有片刻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