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朝前走了一段路,仍是不见张勋的身影,我突然怀疑起他和陈贤到底在不在里面。
  “你们在外面做什么?我来这里时那边一个人也没有。”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照着筱梓说的去做——互相吓对方。”他揉了揉眼睛,“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在里面,是不是早预测到有不好的事发生?”
  正当他把话说完,我看到前面忽地蹿出一个人影,刚想加快脚步,却看见边上一根木柱底部扎着一根钓鱼线。难不成还有机关?看似是也。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噢:“小心被绊倒。”
  他睁大眼睛,一脸疑惑,“什么?”
  我伸手一指,“那里。”
  他眯了眯眼睛,“咦?前面还有人,从身形上看,好像是陈贤。”
  “嗯。”我拉着他的衣角,跨过钓鱼线,“前面可能还有。”我提醒道。
  “不可能的。”他胸有成竹,“若是有,那他怎么还会站在那里,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江宇泽放肆地敲了下我的头,但被我立即驳回,“他不出意外现在已经是死的。”
  “你这玩笑开过头了。”他耸耸肩,苦笑道。
  “你没发现他一直在那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吗?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样一个地方,他有何理由不动?也许你会说那是他的嗜好,但你不要忘了,既然有人在这设下圈套,就仅此简单让我们顺利通过?前面的路肯定愈加丰富多彩,要和我打赌吗?”
  话音刚落,我就感到一阵寒风向面吹来。
  “小心。”他轻而易举将我推倒在地,随后,只听“咚”地一声,一支箭赫然插在木柱上。
  江宇泽想扶我起来,却被我用力推开,他又苦笑:“都这种时候了还不让我碰你一下。走,现在太黑,我们就这样进来有些不利。”
  “你认为我们还有退路可走?他们又不是蠢驴。”
  “看来你很了解他们。”我不知他说这话出自何意。
  蓦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侵袭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四肢无力,仿佛被注射了药剂一般,走路时根本没有一点力气。我撑着一根木柱,喘了几口气。
  “你又要晕倒了吗?”他面无表情,一种淡淡的忧伤从他身上传开。其实在不久之前,他也曾提起过。
  汗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我轻轻擦拭着它们,“为什么一定要调查清楚才罢休?满意了?你到底居心何在?江宇泽,我身体再怎么样也与你无关!”
  他冷笑道:“所以这种秘密也只有蓝羽枫那家伙知道是吗?”
  “不许你提到他。”我抱着双肩,没了力气。
  “你心痛了?”明明心痛的是他。
  “是有怎样?”我激怒他。
  他愤然道:“凭什么你心里只有他,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就这么一文不值?好吧,是你逼我的说的,包括上次在‘小木屋’你跑出去,我能找到你都亏了他。呵,我就是在他的引导下才把你安全带回去的,够了吗?还要不要听更刺激的事?”他面目狰狞,释放着心中的愤怒。
  他错了……
  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因为蓝羽枫一直在我身边,虽然并不相见,不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想法,但我依旧可知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因为他一直在我的心里扶持着我。
  “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发现自己很没骨气。
  “你怕了?果然这就是你最大的软肋。”他喜形于色。住了我的把柄就有那么高兴?
  我不想起内讧,忍了忍,把手伸向他,“来背我。”
  他傲慢道:“自己又不是没腿,有不和有妇之夫交往。”
  你不背最好。
  我离开了木柱,一个人慢吞吞地走着,像个瘸子一样。
  忽地一阵清风吹来,他紧紧地抱住了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可能逃出去,所以让我再抱一下你,好让我记住你的味道。”
  他获“世界第一痴情男子”的称号,一点也不过分。
  “先商量下,再行动。”我木然道。
  他一口赞成,和我商量着接下来的路线该怎么走。“芬芳林”虽不大,但要绕一圈还是要花上一些时间的,还有那边生死未卜的陈贤,是该如何去处置。
  “先去看看陈贤,再做决定。”他牵起了我的手,“过去我从没想过这种地方也有机关。椋音,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我缄默不语,对于他而言,我的确是残忍了点。
  他护着我前行,每走一步都非常谨慎,谁会知道接下来会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一切尽在探寻中。不知我还能重见光明吗。夜色,诡谲恐怖。
  我们离陈贤越来越近了,江宇泽下意识的把我挡在身后。他和发现时一样,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动作。
  “陈贤?”江宇泽轻声喊着。
  陈贤纹丝不动,就像一块石碑一般矗立在此,屹立不动。
  因为他是背对着我们的缘故,所以不知道正面又是何样。江宇泽想试着触摸他的手,可却被我拦下了,“等等,他的手边好像有丝线。”我指给他看,“那只手腕上也缠绕住了。”
  江宇泽低头一瞧,皱起了眉头,“他就是这样被固定住的?可是就算有绳子也只是拉住他,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该不会是……”
  我一怵,预兆再次逼近。我用力一拉,他跌跌撞撞地到了我身后。我发现此时力大无比,可正当去察看陈贤事,只感觉脖子一紧。我惊恐的看着他,其实一开始就不该来的。
  陈贤挣脱了细绳,正掐着我的脖子。他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铮亮的寒光直逼双眼。他阴笑,咯咯地笑声,扰乱耳朵。鼻子难以呼吸,他好像是下定决心要把我除掉一样,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我努力睁开眼睛,去寻找江宇泽,可当我看到他时发现他也是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因为枪口正对着他的太阳穴,而拿着手枪的人正是失踪的张勋。
  原来他们两人早就策划好今晚出动,先是把我引进“芬芳林”,后是按照原计划,张勋在我面前出现并把我吓了一回,然后再解释和对我说陈贤不见的事,其实他当时心底早料到我会跟着他走的,而且他也猜到我会进来的,同时他也知道江宇泽一定会找我的,所以就安排陈贤站在那里不动,好让我们起疑心,过去看个究竟,随后等我们来了,两人再一起杀死我们。可是他们思考问题时,漏了许多没去考虑。第一,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是有思维去进行思考的,而且他们对我们并非特别了解,所以对我们的行动更是不清楚;第二,他们也许不知道其实我们早已知道某些事,所以才会来找陈贤;第三,如果不懂得自我保护,我还会这样贸然前进?机关是死的,只懂得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但人是活的,不会忍气吞声终年只做一个摆设。
  我伸出手,高高举起,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陈贤满是疑问和奇怪。他当然不明白,因为这是我与江宇泽之间的暗号。
  江宇泽看后,嘴角勾出一道阴冷的笑容,他抓住张勋的手猛地向下一拜,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立刻上演在眼前。张勋摔得头晕目眩,手枪脱离了他的手。当他看到江宇泽逼近时,他立马拿起手枪对准他,可他不知道江宇泽的空手道是拿过名次的。江宇泽又华丽地一脚踢飞张勋手中的枪,然后欠身去捡。
  陈贤看到这一幕,一时傻了眼,想必他现在应该清楚我们来的目的了。
  “放开她,否则休怪我开枪。”
  你杀了我,你开枪也没用。
  枪口此时正对着陈贤的脑门,陈贤面目扭曲,他一咬牙松开了我,然后也学江宇泽一样,嘴角翘了翘。
  “你们逃得了吗?手枪里可是没子弹的。”
  江宇泽拉起我,可这次换我站在前面了。我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那个人也是时候出来秀一秀了,藏那么久不出来一下,真是可惜。“
  看来一笔旧帐很快就可以在今天结清了。
  粗大的木柱背后多出了一个人,果然不出所料,她就是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