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拧眉沉思不语的神情,原本心里轻松的人也不由紧张起来,担心祸及无辜。张伟沉默的立在一旁,半晌之后,发现有点不对劲。仔细的端详着上司,惊讶的发现,虽然他的眉头皱着,视线却完全没在手中的资料上。
神游!张伟只得在心里为陆子朗的出神落下这两字,大声的咳了两声,说:“总经理,是不是资料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伟的声音将陆子朗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幸好资料已看过。敛下信封里的东西带来的影响,陆子朗以手握拳自若的润了润嗓,仿佛刚才他真的是在认真看报表一样。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眼荧幕上以红黑两色划分开的业绩,看了所有人一眼,淡定的笑着,试着安抚他们紧张的心情。
在座的人并未因为他这一笑而缓解,反而更紧张。以往每一次的“攻击”往往是在这一笑后。
随后,所有人发现并没有谁提名紧张的心情渐渐松懈下来。区域经理对于自己所管辖的区域进行市场分析彼此拿出来探讨。整场会议下来,依然有点水里来火里去。直到会议结束,陆子朗站起身,视线在每张脸上扫过笑着说:“大家做的很不错,让我很期待下一次会议的数据。”
所有人脸上都咧出了大大的笑容,虽然每一次会议后强加在身上的是更大的压力,但所有人心里被满满的干劲所占满。
回到办公室后,陆子朗逞强的伪装渐渐剥落,摊落在皮椅上,望着天花板许久。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重,难受的让他难以呼吸。拿起桌面上放置的烟盒,不一会,一丝青烟在眼前袅绕的徐徐飘动着。
这烟是张秘书特地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平常他不抽烟,只是觉得烦燥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根,沉淀思绪。一阵烫热袭来,才发现烟早已燃尽。陆子朗抖了一下,拍掉落在身上的烟灰,将烟蒂捻熄在桌面上干净的一层不染的烟灰缸里。
半晌,才拉开抽屉,拿出信封。一沓厚厚的相片都是她与另一个男人接吻以及从饭店出来的相片。她笑着的样子,她看着他的样子。相片上的男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vienna的老板,小庆的上司。照片上的时间是昨天,昨晚他就是在相片上的这个地方接她的。他还记得自己下车时,看到她烫染的头发,她看见他时露出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回不了神。最后在她期盼的眼神下,自己像个小男生一样心跳如鼓。“很美。”她笑弯的眼闪闪发亮。陆子朗笑了,牵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昨晚,她还躺在自己的怀里。
但是,就在昨晚接她之前……想到这里,陆子朗的力道不由加重,手中的相片不规则的皱着。
陆子朗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着让自己倒背如流的号码。他想她可以问他原因,究竟是怎么回事。或是旁敲她昨天下午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所有的质问在拨出去,听到她的声音,化作了一句关心的问候。
陆子朗回来时,看见放在沙发上巨大的纸盒,好奇的将它掀开。“什么时候拿回来的。”他倾身过来,在脸颊印下一吻问道。
“下午三点钟拿回来的。”我仰头笑道。
“怎么不电话给我一起去。”他在旁边坐了下来。
我看着他埋怨的神色,失笑。“我这么大一个人人又不会出什么事,你担心什么。”我抚着他有些疲惫的脸庞。“你上班都这么累了,为这一点小事打扰你岂不是很罪恶。”
今天下午过去婚纱公司拿做好的婚纱时,出门时原本想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转念一想又作罢。虽然已是夫妻,但在潜意识里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太过于依赖他。
“我时刻都等着你打扰。”他悠悠的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诱哄的说:“穿给我看。”
“不要。”推开他搁在肩膀上的头颅,我笑道。“我要等到结婚那一天才穿给你看,你现在可以开始期待哦。”我仰起头笑看着他。
他眸中思绪一转,笑着赞同。“晚餐想吃什么。”
听着他宠溺的语气,我站起身,大声宣布。“今晚我掌厨,你只负责吃。”
脸上的自信满满,被他毫不客气戳破。“我要不准备胃药。”
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我溜进厨房,打算一洗前耻。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大做一番。“啊,你做什么。”毫不设防的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我讶异的低呼,被他喷撒在颈项热热的呼吸扰得心神不宁,脸不由的红了。
半会这后,他拦腰将我横抱起来,我惊呼出声,紧紧的拽着他胸襟的衣服,想说话时,被他先声夺去。“我做给你吃。”反应过来,跳坑的心都有了。幸好他先说,不然真的丢脸了。
他将我放在一旁,抬眼看向我脸上明显的红晕,低首过来在唇上印下一吻,声音低哑道。“你在想什么。”
是你在想什么吧?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瞥开目光,最后只挤出三个让郁卒,此时让人浮想篇篇的字。“我饿了。”
“你别误会。”见他伸过来的手,我大惊失色的喊道。
“我没误会。”他举起手重重起誓道。拿过挂在一旁的围裙,顿时成为一副好好先生模样。
“我做饭。”我转身淘米,郑重其事的提醒。“子朗,我要喝冬瓜排骨汤。”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切菜动作,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背影,是冷漠和距离。但他的,看在眼里溢在心里的是满满的幸福。我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在他背上不易察觉的印下轻轻一吻,悠悠叹道。“你会把我宠坏的。”
陆子朗切菜的动作一顿,不知是否错觉,他感觉她有在他背上烙下的一吻,热烫的烙在心口深处。不过,不管是不是错觉,他都没办法抵挡。紧贴在背后的柔软身躯是他所熟悉的,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浅浅的低吟或高兴生气时的大吼,脑海里闪现的是她的一颦一笑。
一开始与她交往,只因她第一次撩起自己的思绪,明知她深爱着另一位男人,依然自信满满的对她说:他会是她唯一的依靠。与她交往后,另一个让自己意外的事实就是:在这场完全没有任何把握的感情中,自己沦陷的太快了。他爱她很深的时候,她依然纠结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斯杰见到她的相片时,曾说过自己。
“我实在想不通你在想什么。她,对于你身边追求你的女人,我很难说她出色在哪里。”
“和你对肖梅一样,虽然她是同学,但我实在看不出她哪里能吸引你,还被你纠缠了好几年。”陆子朗反问他,语气之中尽是戏谑。
方斯哑然无言,最后只得深深的祝福。
外表、家世、性格等,这些都不是阻挡爱情的理由。不管她出不出色,认定的就只是她,只有她。他要的不是美的让人吓吓叫,家世显赫,温柔体贴的妻子。他想要的是能牵扯自己的心,只要看着她,陪着她心里油然而生的幸福和满足。他家世平凡,父母只是普通教授而已。出国留学,每年靠着奖学金和业余时间打工赚来的钱供自己日常开销而已。虽然身边陆续出现过追求自己的女人,但那些人最终不是她,最终不是挑乱自己心绪的她。回国的那天晚上,遇见她,第一眼就认出她,以及那晚自己反常的举止。当从深圳飞到A市的航班上,再次遇见,心里所想的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不再抵抗心里的念头,跟着感觉走。最终,超乎自己预期的是自己沦陷的太快了。
男人是娶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还是娶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这个选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婚后是谁吃谁的问题。结果是:他被她吃的死死的。
这个问题的结果更可耻的是自己很甘愿的承受。
陆子朗莞尔一笑,他曾经想过控制住在她身上的感情,却不想每每被自己所坚定的,在见到她时又荡然无存,只是一次次的深陷,在她对他的毫不在意下。
很多次他都在想,他注定是被她折磨的一方。不过,幸好,自己的爱情开花结果,有个美好的结局。她是他的妻子,他未来孩子的母亲。
那些相片根本就证明不了她外遇。
今天中午,与赵董吃饭的时候,在他聊天的过程中,心中在意的怒火渐渐平静后,他更担忧的是在他们身后的那一个人。那人的目的如此简单,竟因当时的怒意而被自己忽视。
陆子朗放下手中的菜刀,转过身,捧住她的头,俯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他突然的热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回过神来,只是伊伊吖吖的说不话来,惹来的只是他更深层的探索。我闭上眼,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背,承受着他的热情。闭上眼后,感触更加的清晰了然。这个吻,是那样用力,似乎想将自己溶入他心底深处,骨血相溶。
半晌之后,我无力的靠在他的胸膛不住的喘息,厨房内只余彼此的喘息回荡不已。
四目相对,他眸光里漾的是无穷无尽看不到边的宠溺。“我很乐意将你宠坏。”他低沉暗哑的嗓音沉沉的敲击在耳畔。
隔天醒过来时,太阳挂在天上不知灿烂了多久,窗帘虽然拉着,但隐约从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时间已经不早了。
“醒了。”伴随着悦耳的声音,熟悉的轻吻落在额头。
我转过头,看着侧躺在一旁的人,四肢依然占有似的像八爪鱼紧紧的缠着。想起这个比喻我笑了起来,再想到昨晚发生的种种,又不好意思扭捏了起来。
最后只是深深地埋在他怀里闷声道。“醒了。”在他怀里蹭了蹭,舒服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往他怀里紧紧的钻去,深深地吸了口他身上的气息,在心里悠悠一叹,贪享着此刻。
能在醒来看到他,就只有周休才会发生,平常这种时候,他早已去公司上班。
自从同居以来,才知道,他的作息很规律,规律的被我戏称“变态”。陆子朗晚上的睡觉时间不定,但起床时间很规律。无论晚上多晚睡觉,六点半的时间一定准时醒来,像个设定好的闹钟一样。然后晨跑一个钟。一年四季,无论春夏秋冬都是如此。只不过从以前醒来就不碰床的习惯演变成,每天六点半床上的温度会消失一个钟。睡的模糊间浴室会传来淋浴的声音。然后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又会袭来,后来我好奇的问他,才知道他晨跑回来还会在床上躺半个钟,直到八点,才起床准备上班。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耳根隐隐的红了。
只有周休日,他才会赖在床上直至我醒来,然后两人一起起床吃早餐。然后他会呆在书房一个钟,我则躺在书房的躺椅上悠闲的看着书。眼睛看累的时候,会放下小说,闭着眼睛佯装睡着的偷窥他工作时的神情,然后下一秒身上多出一件小被单。
家里呆的太闷会一起出去外面逛逛,然后租一堆的影片,买一堆的零食,窝在沙发上一张一张的看。
这种生活很平淡,但很温馨。偶尔无聊时,真的受不了时,会无理取闹的找他吵架。然后会满心期待的观察他的神情变化,但每每他只是略一挑眉,挽起袖子,一副随时奉陪的样子。有礼的说:“要吵什么,老婆先说。”再怎么热情澎湃也被这阵小浪给淹了。于是体会到了,再怎么无聊,也别找他吵架,因为那难如登天。
妈妈知道后,会埋怨的骂我几句,教诲着我。
妈妈说:婚姻就要这样细水长流慢慢的过,彼此包容,彼此退让,彼此谅解。
说的我一愣一愣,最后在心里深深感慨:爸爸真会娶人。确切的是有眼光,会看人。
父亲有眼光,是老妈最得意。然后会很得意的看着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不然哪有你这丫头。
是啊,幸好爸爸遇见了妈妈,然后有了我。然后我才能遇见陆子朗,与他共组家庭。
缘份,真是件奇妙的事。
一杯纯牛奶放在眼前,某人像诱哄小孩子一样。“乖乖将它喝了。”
虽然讨厌喝,但依然乖乖的将它喝了,早晚一杯。在这件事上,他很卑鄙的做了一件事,就是每天都要检查数量看我是否有喝。
有时候常常会不受控制的想,我嫁了一位体贴入微的“母亲”。
窗外的阳光从落地窗上照落在客厅,暖暖的阳光将整个房间染得温暖柔美起来。
“陆子朗,我们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唉。”我啃着苹果看着坐在身边的人问道,唉声叹字的拿过他手上的摇控换了个频道。真想不通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体育频道?
陆子朗转过头,一脸严肃,正经的提醒,说:“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差的只是婚礼,陆太太。”他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杯子。
“啊。”我讪讪的揉了揉鼻子,用力的咬了口苹果愤愤的瞪着他,悠悠的说:“为什么我自己好像患了婚前恐惧症。”
陆子朗困难的吞下口中的水,直到顺畅后,坐了下来,在我脸上重重一啵。“还没分开就开始想念了,这几天的喷嚏次数不知道会不会增多。”
“才不是。”我呐呐道,虽然已经办了证。但随着婚礼仅剩的几天,心里的忧虑却越来越大。“也许是。”明天我将回娘家等待出嫁,陆子朗要回Y市,三天后将是我们的婚礼。
和陆婷也重归于好了,那天在陆子朗上班的时间,陆婷突然出现在家里。邀她进来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她变了,没有以往的尖酸。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拼命的道歉,说她这段时间仔细的想过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幼稚。面对这样百般道歉哭泣的她,未来的小姑我能说什么?再者,她只是一时迷恋自己的哥哥而已,现在她终于清楚了,这对彼此来说是个最好的结局。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回娘家的第一晚,躺在自己睡了十多年的床,辗转难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入眠时,会被自己的一个翻身,或是手脚往旁边一扫,却没有熟悉的温度时,被吓的惊醒。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我现在是待在娘家等待出嫁。对自己白痴的反应有些难以适从,再度躺下,一夜难眠。陆子朗现在在做什么呢?是睡得正酣还是像我一样因为想念而夜里难眠。
直到天际露出一抹曙光,我才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
醒来时,刺眼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落进来。直到适应后,眼睛缓缓睁开,落入眼里的是一片殷红。窗外的木棉树,大朵大朵的木棉花争相盛开着,从躺着的角度看上去很美。
小时候经常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在树下疯狂的玩耍打闹,然后弄得一身脏兮兮回家,妈妈总会生气的大吼:顾小庆,你是女生,怎么跟一个男孩子一样。也只有那时,妈妈是吼着提醒我,我是女生,只是当时还小,不明白女生和男生有什么差别。只是笑看着妈妈生气涨红的脸,伸出脏兮兮的手擦着鼻子,看着当时还年轻貌美的妈妈稚气的说:妈妈,擦,擦。
然后妈妈看见我这张花脸时,会笑出声,走过来。在屁股上轻轻一拍,宠溺的说:去,将衣服脱了,妈给你洗澡。
没一会的时间,我就光着身子,拿着澡盆咧开嘴笑看着妈妈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时的我很爱玩水。
我很奇怪那么久那么远的事情自己竟然还会记得如此清楚,我摸着披在枕边的长发。当时,年仅六岁的我,没有像其她女生一样细软的长发,顶着一个男生头,到处奔走。直到长大后,可以自己打理自己时,有一次因为头发过长,拉着妈妈去剪头发。母亲诱哄了好久,才听话的将头发留长。
躺在床上许久,我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一阵香味袭来,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闻着香味晃到厨房,厨房内依然是母亲熟悉的身影。
我笑着走过去,抱住母亲的身子,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妈,我爱您。”
妈妈的身子一顿,猛的一下扭过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随后将我的手拍开,声音沙哑的说:“去,去,别在厨房碍事,给我去客厅坐着。”
我知道老妈只是不好意思,不自在我突然的‘爱的表白’。
“妈,谢谢你。”
老妈的心情平复,恢复以往,戏谑的糗着。“真要谢我,就赶快给妈添个小外孙。我用枸杞、红枣炖了一只老母鸡,等会要给我多喝。”最后一句是浓浓的劝诱。
“遵命。”我行了个军礼。
吃完中餐没一会,张叔领着一群人,或挑或抬着每个人的手上都没空着。没一会,原本就不大的房间被堆的行走都有些困难。
“妈,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小庆,这可是你妈特地为你准备的嫁妆。”张叔拍着包装上那还未拆封的包装上,上面刚刚贴上去大大的双喜,咧嘴笑道。
我诧异的看着摆放在地面上的电器等,及放在沙发上的几床大红喜被,家里能用到的几乎都在了。“嫁妆?”我食指惊诧的来回扫动着,不可置信的问。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妈唯一的女儿,妈虽然小气但不吝啬。你可是妈唯一的女儿,嫁出去肯定要风风光光的。”老妈说这话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妈,陆子朗给了你多少聘金。”老妈脸上的笑容,让我不得不好奇的问。
这个问题被完全忽视了。这个问题曾经老妈曾有当着我的面问陆子朗,不过被我不耐烦的打断。不过,自那次后,关于聘金的问题老妈向来都是避着我说。到于她跟陆子朗的具体“勾当”知道的还真是少如皮毛。
“妈……”我无语的看着正拉着张叔左拉右扯,摆明的想将我当空气。
这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我汗颜的扫扫鼻子,管他给多少,最多当自己被妈卖了而已。
在吵杂热闹的说话声中,手机铃声悦耳的响了起来。我将放在牛仔裤里的手机拿出来,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我是小庆,请问哪位。”
那边沉默了一会。半会,悦耳的男性嗓音传了过来。“是我,小庆。”
……
我愣住,惊诧的看着手机上,陌生的阿拉伯数字。
不用报名,只要他的声音就能听得出。他似乎也是这样认为,只要是他的声音,不用道名,我就能认出。那位无论如何嘴角永远都微笑的上扬着,如钢琴般低柔好听的声音。
“萧阳……嗯,好啊……我现在过去。”结束通话,我转过身,发现老妈身体完全被石化。我挑了挑眉,微笑的打开卧室的门,拿起床上的包包。
“妈,我出去一会。”我挥挥手笑道。
老妈反应过来,一阵怒吼。“顾小庆,你给我站住。”
“妈,萧阳知道我20号结婚,恭喜我而已……再说还有一群老同学,你担心到哪去了。”老妈紧张的神色因为最后一句缓了下来。还有一群老同学,当然是为了不让她瞎担心,编出来的而已。
我好笑的下楼,自己不知道跟妈妈强调了多少遍,我跟萧阳已经过去了,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但在这点上,老妈似乎更宁愿相信猪会爬树。
SecretGarden是在哪里呢?我站在广场中央,四下张望着仅有几家餐厅,就是没看见萧阳在电话里说的餐厅。
“你好,小姐,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家SecretGarden的餐厅?”我放弃茫目的寻找,向刚好经过身边大约二十六岁的小姐问道。
“有啊,就在对面那条巷子里,你从那进去就是了。”
就在对面?果然搞的够神秘,开到那里视线触及不到的角落,自己找不到是可以理解的。“害我找了这么久,谢谢你了。”我微笑道谢的说。
朝她指的巷子走去。果然,进去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看见SecretGarden的字样,萧阳正靠着落地窗坐着。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食物与咖啡混合的香味扑入鼻间,我用力的吸了吸,朝萧阳走了过去。
“嗨,萧阳,在这等很久了吗?”我微笑的坐下,看了眼角落以及吧台的位置。可以定论的是:纵然地理位置不显眼,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生意。“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被你找到。”
“我也是刚到,这是朋友介绍的,你喝什么?”他笑道。
“一杯IcedChocolateCoffee谢谢。”我将目录递给一旁的侍者笑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A市的。”我抬头问道。内心无任何别扭,一片坦然,自从上次在医院里,彼此最后的一吻中。对他,是真的放下了。
“昨天回来的。你说我很对不起你,所以在你结婚时一定要送份大礼给你,不是吗?”他糗道,顿了一下开玩笑的说:“我就在想,我这礼要送,没道理你的喜酒不去喝,想来想去很不平衡所以回来了。婚礼是在Y市举行是吗?”
听他一说,我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手紧捂着嘴免得大笑出声成为众人注目的对象。“当时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你能来就好了,不过大礼不用,意思意思一下还是要的。”
“请慢用。”侍者将咖啡放到桌面。
“谢谢。”我轻啜了一口,惊喜的抬起头。“很好喝。”
“虽然没收到你给的请帖,不过教授将它派了过来,所以算是属于男方家的客人。”
“哦。”我应道。“当初还为婚礼是中式还是西式,我妈还和陆子朗妈妈有过争执呢。”我叹道,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失笑。“后来我妈被师娘一段话给灭了。”
“阿姨这么容易摆平?”萧阳嘴角微微一笑,好奇的问。
“当时师娘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直到永远,阿门!。”我学着婆婆的祈祷词道,睁开眼看着萧阳呆住的表情,耸耸肩笑道:“当时我们都被吓到了,我妈更是,什么也不争了。”
萧阳听完大笑起来,待笑声渐止,一声轻叹逸唇而出,他探过身来,伸出手臂在头顶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揉了一下柔声道:“看你这样,我很放心。”
我怔住,错愕的看向他。他嘴角微微上扬,浅笑的看着我。我回过神来,拿起咖啡就喝了起来,掩饰着不自在。“当然,我不是说过我会很幸福。”陆子朗这人对我完全是含在嘴晨怕化,捧在手里怕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这种被呵宠的感觉真的很好。
“方琪她是个好妻子,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她太爱你了,好好珍惜她。”
方琪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太过于爱他而已,她做的也只是破坏了别人的一份感情,而自己刚好是事件主角之一而已。这种事情也许每天都在上演,为爱所做的一切,站在她的立场来看,又有什么错。
他垂眸,悠悠的说:“我知道。”看了眼左腕上的表,他抬起头笑道:“明晚A大同学的第一场毕业聚会,我是奉命来逮你的。”
“逮?这字太伤人心了,毕业聚会我又不会逃。”我抗议道,抬头看向他,想起两人当初的身分及现在的处境。
“不用担心,他们都知道我们分手了,只是我跟他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他们想为你办个脱离单身的聚会而已。”
“脱离单身?难不成他们都没结婚?”我放下心来,抓重点的问。
“你说呢?若不是我结婚了,我真怕那堆女人向我伸出魔爪。”
“好啊,毕业一年多了,还没一起聚过。”虽然老妈昨晚睡觉前就念叨在这几天,九点前一定要上床睡觉,如果知道我昨晚失眠的话,大概还会给我颗安眠药,让我保证睡眠质量。
“是啊。”他叹道,吮了口咖啡。“对了,安娅怎么样,你们有联系吗?”
我垂下视线,抬起头笑道:“有啊,毕业后就一直在联系,她过的很好,准备结婚了。”
安娅次打电话过来,说她的毒瘾已经戒了。她与林卫的婚礼定也定在三月二十,她喜悦的声音此刻似乎还缠绕在耳际,最后只是彼此相互恭喜。虽然彼此的婚礼都不能参加是一种遗憾,不过能在当天一起结婚也算了却了吧。
那是她最后一个电话,后来呼叫那个号码已经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