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师弟,我孙儿余肇,是我余家仅存血脉。眼下只有借重你云梯纵的修为,才是我孙儿逃出生天唯一的希望。与其大家在此坐困愁城,救的了一个是一个。将来还望你将今日曳柳山庄的一切说给他知道。这大恩大德我来世在报。”余阔说着说着站了起身抱拳就要往地上跪。柏为一闪身已在余阔身旁搀着余阔。
“师兄你这说哪的话!你放心我必定将肇儿安然的送上武当。”柏为心中自然知道就算他留下来,也的确没办法有多大的作为。而师兄此时的托孤举动只求保留一丝血脉,的确可行。柏为只感道一阵热血沸腾,江湖豪气冲冠,豪迈的回答。
“这事不宜迟,不知道他们何时行动,夫人快去抱肇儿来。”柳宕回到房内见到熟睡中余肇的模样,不免又红了双眼。轻声唤醒余肇,带着他回到大厅。
“肇儿。我和奶奶打算送你到武当山上习武。这位是师叔公,要用心、听话知道吗。”余肇望着爷爷的脸庞奶奶泛红的眼框,心中隐约知道有事情发生,也不多问,只附和的点了点头,并转过头对着柏为喊了声师叔公。
“行了!这准备了些干粮和清水,你们带着路上吃。趁现在天色未明,你们赶紧上路吧!”柳宕一心就悬念着余肇,将刚刚匆促准备的包裹地给了余肇,虽催促着他们上路,可眼中尽是不舍之情。一旁的余阔见状,心中更是心中一阵抽痛。
“师弟,快快动身了吧!”余阔双手抱拳向柏为道别。
柏为当然知道这次一别,相会无期,牙一咬:“师兄,你们要保重。”柏为说完将余肇负在背上。一提气越上了屋顶,施展起云梯纵身法,向西方疾驰而去。
这武当山在杭州西方,柏为向西行。为避免遇上追兵,日夜兼程的赶路,专挑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夜了有时披月而行,避免与人接触。第五日的午时,两人已来到了鄱阳城外。
“肇儿,等会我们步行进城买两匹快马,应该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今晚找个客栈休息。明儿个,再往西北五百里左右,不消一两日就可到武当了。会累吗?”柏为放下余肇,两人漫步而行,柏为不舍的望着余肇稚气的脸庞,轻抚余肇的头怜惜的问道。
“孩儿不累。”
“这些天我感觉你的气息绵长,爷爷教过你武当的心法吗?”
“是,我三岁背口诀,四岁爷爷就教我呼吸运气之法。”
“那爷爷有教你拳法吗?”
“有,五岁爷爷就教我拳法。”
“很好,很好等回到武当,师叔公教你轻功好吗?”
“是,爷爷也有教我身形步法。”
“嗯!师叔公要教你的,是我们武当的上乘轻功云梯纵,像师叔公背着你的时候那么的快喔。”
“是!”柏为看着他小小的脸蛋,有着超呼年龄的成熟,想到他从小双亲尽失,而今连唯一的祖父母也应该不在人世。不免对余肇多了许多爱怜。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打斗声。柏为屏住气息正要向余肇示意,却发现他也跟着屏气。
“这孩子竟能感觉到我气息的转变,警觉性竟如此之高。”柏为心中暗喜,握着他的手,身法一施,边带着他同行,边注意他的气息,免的他乱了气,泄露了纵迹。而从打斗声中隐约察觉,约十来人。
不一会来到一座小土丘后,一望看到了十二个人,和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红衣男子交手。这十二个人武功平平,但柏为见了红衣男子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只使剑指与人交战,将那十二人,像猎物般玩弄。柏为认出那红衣男子的穿着,和武功路术心中暗呼:“不好,瞧他拍在剑上的那几指,和双袖条纹红白相间,莫非是蝎君关忌?此人亦正亦邪,喜好与人斗武,虽从未听闻伤人性命,但行事乖张总非正派所为。眼下重要的,是避免横生枝节,尽快送肇儿回武当才是。”
柏为心念一转,正准备离开,说时迟那时快,蝎君竟一瞬间将那十二人尽数点穴,毫无半分偏差,认穴之准,彷佛是十二个木人,站着让他练功一般。倏地!身形一转,有如离弓的箭,朝柏为急射而来。柏为眼见不及躲避,放开余肇的手,双手于身前划了一个圆,将这一下轻轻化开,但手却被震的发麻。心中不禁暗喝:“好俊的身手,好霸的内功,看来这厮内力犹在我之上。”
“好个太极拳,道长!你是三柏的那位?”关忌一招未得手,一落地借力弹身双手齐出又射向柏为,活像长了两只箝子的蝎子。柏为眼见这两指点向左右太阳穴不敢轻忽、扎马、运起先天纯阳功双掌一出,硬接下这两指。
“好说,贫道柏为。”柏为毕竟修为不够,双脚硬生生的入地三分。这两指余劲,震的他气海翻腾,强压下喉头一口鲜血,勉强应了答。
“指法应以打穴唯主,但这关忌使起来,威力却丝毫不逊拳掌法。看来他内力修为之高,竟不下三师兄?柏为啊柏为!你千万不可负了二师兄啊!”柏为心中暗暗吃惊,眼前这名三十来岁竟似有四、五十年的内功修为!眼见自己一时错误的判断,使得两人身陷险境,心中不免后悔万分。
“阁下失敬,今贫道受友人之托,将这孩儿送上武当。还望阁下容我二人先行告辞。”柏为不明此人来历,自是不会表明余肇身份。
“不成!我难得遇到能多打几回的对手,我们打个过瘾你们再走。”关忌双手背负身后,一双高傲的眼神十分自负。柏为强压怒火。
“不如他日阁下前来武当做客数日,贫道必定奉陪。”柏为双手一抱,向那关忌作了一揖。
“这也不成!我是今日手痒,又不是他日。”
“这厮竟如此蛮横,看来一场硬仗在所难免!”柏为不动声色,暗暗运起先天纯阳功,预防任何突发状况。
“可…”不待柏为说毕,关忌又向前攻来,右手直指眉心,柏为正要以左手向右格开,却惊见关忌左手已同时点向檀中穴。柏为右手顺势往左一拨,向后一跃将其气劲卸开。只见关忌在空中转了一圈,有如重石一般倏地下坠,足一点地,拔身又起。一会指走轻柔,一会刚猛无匹,柏为直感到接应起来轻柔如剑,刚猛如鎚,勉强接了三十招,已屡生险像。
“这下可糟了,已经快十年有余不曾如此狼狈。如果只有我一人,用云梯纵尚且自保,不过带着肇儿,不消五里一定被追上。”原来这柏为真要和关忌交手,一时三刻倒也不至让关忌占上风,但打从一开始,柏为就为了如何带余肇全身而退困扰不已。加上连日赶路早以疲累,气势此消彼长之下,更是屈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