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关忌又双指齐攻向无为左右太阳穴,柏为运气双掌向外一格,却如泥牛入海。“不好!是柔劲!”无为只感到双手发出的掌力,和关忌的指劲一接触到,对方的劲力竟快速后退,接着速度越来越慢,慢到后来有如托住一般,突然自己连同关忌的内力,竟如潮水般倒灌而回,柏为换气不及顶着一口真气,勉强发劲抵住,但双掌象是被千斤重石压着般,动弹不得。
“借力打力。”柏为暗暗吃惊,还不及换气,又见关忌右脚竟似无骨,如蝎子尾巴一般,由后绕过头顶直打向柏为百会穴,柏为情急之下,运起毕生功力震开关忌双手,双掌勉强向上隔开这一击。可却中门大开气海、檀中穴硬生生的挨了两指,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被震开了数十丈远。柏为只感喉头一热,压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竟晕死了过去。原来却是柏为在情急之下,用尽毕生功力向上一格,所有内力集中于双掌之间,全身竟无半点内力护身,有如常人用肉身挨了这两指。
“师叔公!”余肇拔腿跑向柏为。倏地一条身影抢在他前头。一掌按在柏为胸前檀中穴之上。
“不要碰我师叔公!”余肇虽然年纪尚小,却也认得这檀中穴是人体大穴。刚刚虽然两人交手之时,余肇有大半时间都只见两条身影,但最后这两指击中的部位,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余肇狂奔至关忌身旁,涨红着脸,死命的对关忌拳打脚踢,只道是关忌欲伤柏为性命,死命的对着关忌,杂乱无章的拳打脚踢。但踢的越重,被关忌内力反震越大。余肇仗着一股傻劲,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啊!”柏为大喊一声,一口鲜血由口中急射而出,关忌身形一晃,衣衫竟未沾惹一滴。
余肇只道柏为已死,全身虚脱跪坐,伏在柏为身上,想起离开祖父母身旁,这几日连夜赶路的种种事情,却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小兄弟,你不用担心。我已将他体内窒隘的经络,穴道打通,也将内伤瘀气逼出。以他的修为,不消一时三刻便可转醒。”关忌语毕一拔身往鄱阳前去。只留下一脸错锷,茫然无知的余肇。
余肇见蝎君如此怪异的举动,不禁心想:“爷爷说的对,江湖上各式各样的怪人还真不少。”
余肇拭去了眼泪,赶紧拿出了身上的清水,帮柏为清除身上血渍。不久余肇突然望见,鄱阳方向一抹红色人影疾驰而来,余肇还来不及反应,人影已是掠过身旁。余肇回头凝神一望,那越过土丘,向东而去的身影,不正是关忌。“这人真奇怪,连方向都会搞错走错了路。糟了!我都忘了那土丘之后,还有十二个人,如果他们是坏人那可糟了。”
余肇突然想起刚刚那十二个人,心中不免担忧起来,余肇试着拖、拉却始终移不动柏为。“希望师叔公快点平安醒来吧。”余肇也只能在一旁暗自着急。
“呜……”不一会功夫,只见柏为面露痛苦的脸色悠悠转醒。
“师叔公!你没事吧?”余肇见无为转醒,赶紧搀扶柏为坐起身子。
“没事,肇儿那人没留难你吧!”比起自己,柏为更是担忧余肇,急忙上下打量着。
“是!我没事,他还…”余肇将后来的事情,一一描述给柏为知道。
“这蝎君行事怪异更似邪,不若改叫邪君贴切些。幸好肇儿无恙,不然我怎对得起二师兄!”柏为寻思道,自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
“肇儿放心,这十二人没过子时,我瞧是醒不了。你安心的收敛心神,休息一下便是,待师叔公回口气,我们进城去吧!”
“是!”余肇答应后,双腿盘坐径自运行武当心法,柏为看着余肇纳吐流畅,自是十分欢喜。柏为也端坐一旁,运起先天纯阳功,将散乱的内力缓缓运行至全身筋脉。
柏为运行几个周天之后,起身之时已是酉时。看着余肇的小脸蛋,越是有说不出的欢喜。“看肇儿根骨、悟性、品行无一不是万中之选。师兄、嫂子、昊儿,你们安心吧!这个乖孩儿我们会好好的教育他的。”想起余阔一门的糟遇,柏为更是恨不得现在就将武功,一股脑儿的全数传授给余肇。
“看来那蝎君没下重手,不然可不落个经脉尽碎的下场。现下我功力大概只回复两三成。这回武当的路上,连打发寻常盗匪都成问题,如何担保这孩儿周全?看来只好在城内多待数日,这几天曳柳山庄的事,在该会传遍江湖。师兄们得知后,应该马上会派人前来接应。只是苦了这孩子,到时听到江湖耳语,不知能否承受?本想当他成人后,再来告知他…唉﹏罢了!”柏为想着想着不禁摇了摇头,转念寻思道:“这蝎君最后招式,竟蕴含太极柔劲!内力也颇似先天纯阳功一般,阳刚至极。招式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有出人意表之变化。这蝎君究竟师承何人?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如此高手,之前竟没没无闻?虽不记得成名何时,印象中,大抵不过在这两三年间忽然窜起,难道他并非中原人士?”
柏为寻思不已,不一会儿功夫,见余肇起身,两人漫步进城之时已近戍时。寻着了客栈,还未进门柏为瞥见旁边不起眼之处,竟有武当暗记,心中大喜。“太好了!想来是师兄们在此附近,为免夜长梦多,理当尽速返回武当才是。”柏为从怀中取出讯号弹,一阵火光划破天际。柏为转头看着余肇问道︰“肇儿,你还撑得住吗?”柏为只怕余肇年幼体力不支,故有此一问。
“是。”
“嗯,你师伯公也在附近,如果疲累不要太勉强,和师伯公他们会合后,明日再出发。”
“孩儿不累。”余肇微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