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余肇和朱允月向龙啓翔拜别,“余少侠,令尊不愿接受龙吟剑,今日,你在江湖上行走,不如将剑带在身上,也不至埋末了此剑。”
“万万不可,庄主先父有恩于你尚不接受,我并无恩惠于你更是不可以接受的。”
“余少侠你有所不知,恩公当初是要我龙家后人武艺有成之后,在自行取剑,可我的两位公子,却和我一样,喜好笔墨之物,先父过世之后,我龙吟山庄打铁铸剑,算是失传了,家境自是不复先前宽裕,可这龙吟剑乃先父和众先祖心血,我实在不忍心让此剑长眠于此。”龙啓翔说完竟倒头要拜,余肇伸手将之一托,龙啓翔自是感觉一股浮力将之托起,无法下跪。
“庄主不必多言,这样吧,我虽然武功差先父许多,待我完成事情之后,再来传授武艺给于你们。至于赠剑一事千万不可再提。”余肇在一次断然拒绝。
“既然少侠不愿接受,我也不在勉强,余少侠、朱姑娘路上保重。”
龙啓翔带着两子一女,送了余肇二人数里路,才依依不舍道别。余肇在离开龙吟山庄后,被追踪的感觉仍旧是挥之不去,可日子一长也渐渐的习惯了。
两人一路向北而行,数日行经襄阳地界。在半途的茶馆休息消暑,却见一名披头散发的乞丐,这名乞丐一进来,就一直盯着朱允月看,着实让朱允月十分不自在,朱允月放低音量悄声对着余肇说“肇哥那人直盯着我瞧,让人怪不自在的。”
“别理他,我们喝完茶水上路便是。”
那名乞丐见两人不理睬,竟上前“姑娘,你好美啊,当我媳妇好不好啊!”
说着竟伸手上前袭向朱允月,余肇见此人动作竟会武功大惊,见出手阻挡必是不及,只好出拳直攻乞丐面门。那名乞丐不得已只好回拳格档,只见那名乞丐退了两三步,即已站定,而余肇震垮了椅子。“这乞丐武功好强,功力应不下舅父。”
那名乞丐眼睛变的炯炯有神,“好小子年纪轻轻有这种功力。”余肇当下不敢大意,“月儿退开点,小心别伤着了。”
“小子还有空打情骂俏。”那名乞丐当胸一拳打向余肇,余肇身形一低出腿扫向对方,那名乞丐向后一跃右腿踢向余肇面门,余肇左手一档,利用对方这腿劲力右拳化指,直接点向对方左胸中府穴,这招自是蕴含两人的劲力。那名乞丐只得抓了张椅子来档,只见那椅子被击碎,那名乞丐翻身退了两步站定。两人你来我往由茶馆内打到茶馆外,转眼已百来招,“这小子武功不弱,可是看样子却不是沈沛,他也没用弯刀一定也不是符城。”
“小子你武功不错,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什么名字,自是不关你的事。”
“你这小子,我疯丐问你名字是提举你别不识抬举。”余肇听到疯丐这个名字,心中自是一凛。“糟了!这是湖广一带出了名的贼,今日竟叫我撞上了。”
“月儿你快逃!这人是个贼!”余肇赶紧出声示警。
“不!肇哥我只和你一起,要逃我们一起逃。”朱允月虽然心理恐惧,但要她扔下余肇她自然不肯。转眼两人已交手数百招,虽然各自挂彩,但很明显疯丐却是略胜一筹。
“小美人你别急,等我收拾你这情郎,我便来好好疼惜你。”疯丐见自己和这小子久战不下,转念开始心理战术,乱其心志。余肇虽然知道这道理,但见他出言侮辱朱允月,仍是怒不可抑,渐渐的乱了阵脚,一个闪神胸前被连环踢了四腿。饶是他内力深厚,也吐了口鲜血。“不成,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余肇飞身向朱允月,背起朱允月施展身法便逃。
“小子,我看你们要逃到哪去。”
初始双方始终保持百来丈的距离,但余肇内伤加剧,渐渐天色已黑,疯丐也追了上来,突然余肇发现前面没了路,竟是被疯丐追到了汉水边。
“月儿,待会我拖住那乞丐,你快去逃命。”余肇放下了朱允月,拍拍她肩膀对她说。
“莫再提这话了肇哥,你还不懂我吗?”此时朱允月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但眼神中却透露着坚定。
“哈哈!小子你还想跑哪去啊,不如乖乖的把这小美人交给我,不伤大家和气,岂不妙哉。”疯丐笑的望着两人。
“肇哥你一掌打死我便是,我死也不让人污辱。”朱允月靠在余肇的耳边,轻轻的说。
“月儿你死了我岂能独活,要死就一起死。”余肇和朱允月两人四目相视,两人朝夕相处已久,自是明白对方心思。余肇搂着朱允月,纵身跳下汉水。疯丐一惊,没料到两人竟会有如此举动,一望这水边有数十丈高,想来二人难逃生天,可不免心中叹道“却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姑娘。”
余肇和朱允月两人跃入汉水,将落水前,余肇运气轻托了朱允月一把,减缓了朱允月的下坠之势。噗通一声,余肇落入水中,因冲势猛烈,撞击水底,余肇避免用头部受击,但因余肇受伤在身,护身气劲涣散,强大的冲击力道,仍让余肇眼冒金星。
余肇略通水性,赶紧浮出水面,见水流湍急,抓了条浮木,寻找朱允月。余肇见朱允月却已漂流,离自己数十丈远的下游处,显然意识不清,赶紧游向朱允月,余肇虽感胸腔作痛,却也顾不得这许多。
“月儿你醒醒。”余肇游到朱允月身边,一手抓住了朱允月唤了几声,见朱允月没有反应。余肇见浮木不够宽阔,只将之朱允月上半身置于浮木之上,将手搭上她脉门,才松了一口气,知道朱允月应只是一时晕了过去。见两岸皆为陡峭山壁,只得和朱允月顺流而下。约莫一刻钟,余肇见一旁有稍缓平地,赶紧游了过去。余肇背着朱允月离开水边,往滩内行约数百丈,见周围竟无灯火,只有远处山壁上,似乎有个洞穴,而自己身上油布内的火折子,和打火石也已湿透,余肇将朱允月放在一旁草地上,回个气又呕出了一大口血。
“肇哥我们没事太好了。”朱允月醒过来,开心的抱住余肇,却见他嘴角微带血迹,地上也有一摊血,朱允月心有不忍,眼泪夺框而出。余肇勉力对朱允月微微一笑,“是啊我们没事了,我只是受了点内伤,不碍事的。走吧我扶你去前面那山洞歇歇。”余肇说着,甩了甩头保持意识的清醒,和朱允月来到了一旁的山洞前。余肇来到山洞下,见这平台只约莫三丈高,寻思道,“就只三丈高希望能上的去。”
“月儿上来我背你。”朱允月俏脸一红,乖乖的让余肇负着。余肇缓缓运气,勉力一跳,总算上了山洞前的平台。余肇放下朱允月,从一旁拾了块石头,丢向洞内,一会儿见无声息,带着朱允月进入洞内。余肇进入洞内确定安全无碍,精神一个松懈,竟昏倒在地。
“肇哥!你别吓我,快醒醒。”朱允月见余肇昏倒在地,赶紧上前,这才惊觉余肇浑身冰凉,朱允月取出怀中油布,欲生火取暖,却见油布竟已湿透,料来里头的火器该是受潮。朱允月望着昏厥的余肇一咬牙,将余肇和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去,拥着余肇,竟是用自己的体温帮余肇取暖。“他日,你若负我,我自尽便是。”朱允月此时已顾不得礼教约束,只求余肇能平安脱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