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肇首次饮酒,饶是他内力深厚,体内循环速度异于常人。当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目炫之后,后座力一上来,却再也是抵挡不住,昏睡了过去。齐宣扬放心不下,和徐连等人,亲自护送余肇回到兴隆客栈。
休息一夜之后,余肇一觉醒来,头疼的有如被利斧劈开一般。余肇见桌上留有一张字条。
“贤弟,我帮中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时间和你拜别,你保重即是!另外江湖险恶不可不防,我知你武艺不下于我。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既是曳柳山庄后人,不宜再向他人提起,以免惹祸上身。醒来时,如觉得头疼欲烈,此乃宿醉不必担心,再饮一盅酒便可解。帮我向小月妹子问好,为兄等着喝你们俩的喜酒。兄齐宣扬字”余肇看到齐宣扬信中提及朱允月,不禁心头微微一酸。
“都第七日了不知月儿如何了?不知是不是快乐些?”余肇出神的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他的门前,余肇已猜到大抵是符沁。
果不其然,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之后,余肇一开门映入眼帘的自是符沁。
“余肇!你喝酒啊?”符沁只觉得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一双咕噜的大眼睛盯着余肇,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啊,昨日和我义兄喝了些酒,小弟首次饮酒,却是不胜酒力,倒叫沁姐看了笑话。”原来这余肇和符沁,说过和齐宣扬结义之事,也知道了符沁的年龄,自是称呼符沁为姐。
“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沁姐。都被你叫老了。”符沁不悦的白了余肇一眼,这女子不喜之事,还真是自古皆然。
“是是是!沁姑娘。”
“这还差不多,看你两眼无神的,我去给你拿壶回魂酒,你喝了醒醒酒吧。”符沁俏脸悱红,双手负在身后愉悦的说着。
“回魂酒?”余肇不解问道,还想说这酒名真是稀奇。
“你不知道啊!这宿醉醒后,只要喝壶酒,这精神就回复了。”
“原来这大哥信中提到的,就是回魂酒啊,只是大哥提到的量少些,你说的量却多了些?”
“你大哥说喝多少?”
“一盅便已足够!”
“你大哥说的也对,你不常喝酒,让你少喝些也该够,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帮你拿。”符沁说完像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便径自下楼取酒去了。
“这沁姐不论外表、气质、行为怎么看都不似二十岁,该不会是诓我的吧?”余肇看着符沁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暗暗觉得好笑。
不一会儿,符沁拿着一盅酒上来,递给了余肇。余肇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却撇见一旁符沁,抿嘴而笑。
“沁姑娘,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也分享一下。”
“你还说你是初次饮酒,我瞧你喝酒的样子,还挺像回事的吗!”余肇脸微微一红回道:“真的是初次饮酒,只是我大哥昨天和我喝酒的时候,说了这酒要大口大口的喝才是。”
“这么急着否认,怕我把你当酒鬼啊?”
“这倒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是怕沁姑娘,将我当成酒鬼,沁姑娘自是多虑了。”
“你现在算得在锻链酒量,这样也好,到时候来我苗疆,让你瞧瞧我们苗人的待客之道。”符沁说着说着,这脸却无端端的红了起来。余肇并未留意到,符沁的表情变化。隐约中听到楼下一阵杂乱的声音,引起余肇注意。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前来敲门。
“余公子不知可否方便,开个门在下姓朱。”
“姓朱?莫非是给月儿带口信的。”余肇赶紧开门,见门口一名公子,身着一套书生的蓝色长袍,却不正是朱允月的那套男装一样,但脸上显得更英姿勃勃,和朱允月的俊俏,又是别有不同。
“在下余肇,不知朱公子一早到来有何指教。”
“啊!是你!你不是皇太孙吗?你也认识余肇啊?”余肇身后的符沁,见了来人,不禁感到十分意外,急忙的行了个礼。“啊!他是皇太孙,那岂不是月儿的二哥!他到这来做什么?”余肇也吃了一惊,倒吸一口气。
“原来是广西符氏土司的千金,还请各位不必多礼。”朱允炆暗暗吃惊,竟会遇到认识的人。但仍然面不改色礼貌性的,向符沁打了个招呼。
“皇太孙,我先回去了!你和余肇慢慢聊啊!”符沁心想,朱允炆会穿便服前来找余肇,想来定有要事协商,自己不适合在场。况且自已不喜欢这种场合,赶紧打个招呼,一溜烟的跑了。临走前瞄了余肇一眼,心中对余肇在宫中办事的朋友,越发的有了兴趣。
“不知这余肇的朋友是什么来历?连皇太孙都来找了余肇。”
余肇招呼朱允炆坐了下来,朱允炆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不禁心想。
“这小月怎么会喜欢这种人?还为了他惹的祖父发火?”原来这朱允炆在余肇开门时,闻到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加上又见余肇和符沁,光天化日之下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桌上还放了盅酒,虽无酒杯,心中很自然的,将余肇归为浪荡子弟之辈,着实印象大为不好。若非听朱允月说起和余肇,相处中的种种事情,早已拂袖离去。
室内一时之间,空气显得凝重。余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称呼朱允炆。朱允炆也有心,想知道。这余肇,是否真如朱允月说的般驽钝,因而也不打破这沈默。
“朱……皇太孙,还请问今日前来找我,是否为了月儿而来?”余肇硬着头皮开口打破沈默,本想称呼朱公子,或是朱大哥却怎么也不对劲,便依着符沁对朱允炆的称呼,想来决计错不了。
“正是,我听皇妹说过你们俩的事情。”朱允炆见余肇的别扭,也对这傻呼呼的样子感到好笑,干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月儿!她快乐吗?”余肇一心只担心着朱允月,自然先问起他的下落。分开这数日间,余肇已是深深的觉得,朱允月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朱允炆凛利的眼神,望着余肇。见余肇问的真切,双目和自己相视,竟没被自己的气势压倒。开口便关心着朱允月,虽然驽钝了些,但自然对余肇的敌意也降低不少。
“你认为他会开心吗?”朱文炆反问余肇。
“是啊!我见不到她,我也开心不起来。她还得自己在宫中,面对这许多的一切,她心里定是很苦。”朱允炆闻言,越发觉得余肇有趣。这余肇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身分,慌张失措。还当真是如此真性情,在自己面前说话,竟无保留。
“昨日他见了我祖父,惹的我祖父大发雷霆。我第一次见他老人家,对小月发脾气。从小到大,这全家上上下下,连先父、小月的孪生姊姊都挨过他刮。就这小月能把她逗的服服贴贴。可他昨日不但骂了小月,还砸坏了一个玉如意。在小月回储君殿后,祖父他还招人,将我叫去训斥了一顿。”朱允炆说起话来,还微带恐惧。自然可以想见,朱元璋有多么的生气。
“都是我累了你和月儿,月儿他没事吧?”余肇自是有许多歉意,却不知如何表达。
“她从回来后,哭到早上没停过,什么东西也不吃。但是因为她在宫中,没我祖父的许可她是出不来的。我和她交换条件,叫她吃些东西,我就出来见你。”
“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余肇倒头便拜,听到朱允月的消息后,自是十分不忍。
“小月是我皇妹,何谢之有,快快起来吧!”朱允炆对余肇的样子,还真是啼笑皆非,竟真如朱允月形容的憨直。
“我来这也顺便是要了解,小月究竟为什么会惹祖父动怒?问小月她不肯说,我也不可能去问我祖父,我想这问题的源头,多半还在你的身上吧!”
“这……”
“你有再多的难言之隐,也不可隐瞒。这事可大可小,说出来我才好琢磨着,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