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集庆郡主带到了。”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余肇想到朱允月就在门外,突然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让她进来。”朱元璋缓缓的命令着。
大门呀的一声打开来,门口站着一个倩影,岂不正是余肇朝思暮想的朱允月。虽然低着头,但隐约可以看到朱允月脸上的憔悴,虽然身着华服,却感到死气沉沉,余肇心头感觉象是被大鎚击中一般作痛。
“月儿。”余肇忍不住的轻轻的唤了朱允月一声。只见朱允月全身如遭雷击,猛然抬头看见了余肇,本已带泪的脸庞,马上又再度的决堤、泛滥。
“肇哥!”朱允月也顾不得在一旁的朱元璋,冲到余肇的身边,紧紧的拥着余肇,倒卧在他的怀中哭泣。
“好月儿不哭,我就在你身旁。”余肇不舍的一手轻轻拍着朱允月的头,一手拥着朱允月,轻声的安慰道。
“肇哥你瘦了!对不起爷爷不听我的,我真的要去找你的。”朱允月抬头看着余肇说道。
“你又何尝不是瘦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余肇伸手轻轻的帮朱允月,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肇哥我问爷爷,他不肯跟我说,你相信我爷爷是好人他……”
“没事了,刚刚他老人家和我谈过了。”余肇伸出了手捂住了朱允月的嘴巴的说道。
“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你别脑我,也别脑肇哥。”朱允月来到朱元璋的身边,抱住了朱元璋道歉。
“你这娃儿啊,就知道向着外人,怎么我让这小子来,你高兴了啊,肯理咱啦?愿意和咱说话啦?知道咱是爷爷了啊?”朱元璋虽然嘴里说着这些话,却是强忍住泪水,不舍的抱着朱允月。
“爷爷你明明知道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行了!娃儿啊这点小心思,咱还不知道啊,咱可还不到老糊涂的地步。娃儿啊,你当真想清楚了,跟着这牛小子你不后悔。”朱允月望了望余肇,微微的点了头。
“余肇!咱问你,这娃儿啊说你不会入朝为官,你当真不肯做官?”朱元璋望着余肇问到。
“启禀陛下,在下才疏学浅如何能当官?这事情自然是万万不可。”余肇赶忙推辞。
“这你甭担心,咱说你成你就成,咱让你当官,你就是官。”
“多谢陛下美意,此事请恕在下难以从命。”余肇自然是坚持不受。
“来来来,你们俩人都过来,在这跪下。”朱元璋坐在椅子前,命余肇和朱允月俩人在面前下跪。
朱允月来到余肇身边,牵起了余肇的手,来到朱元璋面前跪下。
“余肇!你既然不愿意为官,咱也不勉强你。但是你要知道,你若不当官这娃儿啊,本来是不能嫁给你的,这身份便是大大的不相衬。咱今天将他交给你,你可得好好看顾着她,知道吗?咱要知道你将来欺负她,咱不管天涯海角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陛下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月儿,绝对不会辜负她的。”余肇坚定的看着朱元璋说着。朱元璋微微的点了点头,转头又向着朱允月说:“娃儿啊,你知道你要嫁给这小子的话,咱是千百个不愿意。你又不听咱劝,硬是要一意孤行。怎么!咱亏待你了吗?你从小到大,咱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和你说,你要的东西咱一样也没少给你。可你这脾气拗的像你祖母一样,硬要和咱对着干。你要跟着这小子,他哪能像咱一样顺着你。你祖母走了,你父亲也走了,今天连你也要走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理咱了,咱还能再活几年啊!”朱元璋说到这时,已经是老泪纵横,余肇霎时间觉得朱元璋好像老了好几岁。朱允月也已经是泣不成声,拿出了手巾递给了朱元璋。
“你要嫁给平民,这郡主的头衔自然是没有了,你自小到大也没吃过苦,这下子有你苦头吃了。余肇!咱从小就没这娃儿啊的一点办法,她既然对你死心蹋地,咱也就随她便是。她决定嫁你,进了你的家门以后,她便是没有婆家了,咱在提醒你一次,好好的对待咱的娃儿啊!咱今日便作主,让你们俩就地成亲,咱便是天,便是你们俩高堂。咱说了!你们现在开始就是夫妻了。”朱元璋说到后来,紧紧的握住了朱允月和余肇的手,全身不自主的颤抖……
“等会咱叫人给你们准备些东西,晚点会送到客栈给你们。”
“陛下的赏赐,我们是不能接受的。”
“余肇!咱刚刚说了你们是夫妻了,你还管咱叫什么。这东西是咱给娃儿啊的嫁妆,又不是给你的!又关你什么事?”
“余肇我会叫蒋瓛把事情再调查清楚,咱会看着办。你们走吧!”朱元璋说完,向余肇和朱允月挥了挥手。俩人向着朱元璋叩头拜了三拜。便起身开了门,朱允月不舍的回头,望了朱元璋一眼。
“爷爷!保重!”朱允月的眼泪又夺框而出。
“爷爷!保重!”余肇也跟着朱允月叫爷爷。
“郡主这边请。”一旁太监也早已经准备好朱允月的銮轿,却不知道是朱元璋早吩咐好,还是这太监真的如此懂朱元璋心意,便令人将两人送回兴隆客栈。
“娃儿啊!”偌大的宫城之中,朱元璋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中。
余肇和朱允月俩人回到了客栈,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以聊。余肇将这些日子来的事情说给了朱允月听,女孩子毕竟比较敏感,朱允月一听就感觉到,这符沁必然是对余肇有好感“肇哥一遇到这男女的事情,就傻呼呼的,一丁点也不了解人家女孩子的心思。”也不禁对符沁感到兴趣。
“那我们改日就去苗疆,拜访这位姊姊吧!”朱允月带着微微的笑容对余肇说。
“这是当然!如果不是沁姊,这十来天可真是难熬的紧。”余肇一想起和朱允月分开的这十来日,居然如此难熬,不由得握着朱允月的手紧了一紧。朱允月自然感受到余肇的心情,微笑的看着余肇说“现下我年轻的时候,你说的很甜,看将来我年纪一大,说不定被你丢到一边去。”余肇也知道朱允月的话中之意。
“这才不会!我定会好好的待你!对了月儿,你爷爷怎么会同意我们的亲事?我瞧他老人家,真的很舍不得你。”
“是啊,我跟你说过爷爷是最疼我的,他是很好的人。只是大家都不了解他,他很寂寞的。”朱允月想起朱元璋忍不住的又红了眼框,余肇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拍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月儿,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这样的难受”
“不!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决定要和你一起的。”朱允月轻轻的摇了摇头,坚定着说道。
“其实爷爷当然不肯答应,那日我跟爷爷问了暗庭部的事情,她叫我不要管这许多,一直追问我打哪听来的。我就跟他说说了些你的事情,还说要和你在一起。爷爷气的把哥哥叫来骂了一顿,蒋瓛的头也差点让爷爷给砍了。后来我就赌气,开始不吃东西。那日哥哥来过你这后,跑去跟爷爷说了些事,爷爷也就不允许哥哥再来见你,还说我不肯吃东西就饿死我好了。昨日我第二次晕倒,爷爷急的来看我,晚上他就招你来了。我当然知道爷爷他,是舍不得我的。”余肇听的更是于心不忍,便呼招门房准备些清粥。
“月儿你在那受苦,我确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忙,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余肇双手紧紧握着朱允月柔声说道。
“我有你这句话就心满意足了。”朱允月娇羞的说着。一会儿,门房江清粥准备好,自然是余肇一口口的喂着朱允月食用。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是余肇喂她吃的。虽然只是碗寻常地清粥,但朱允月却觉得是她吃过最甜美的食物。
第二日,朱允月在床上安稳地沉睡中。余肇坐在椅子上休习着心法,虽然彻夜未眠,但将内力运行几个周天之后,已恢复精神。余肇觉得难得可以聚精会神的修炼,也就没停下来。到了快接近午时,朱允月醒了过来,看见余肇在一旁修行也不打扰他。吩咐门房准备些饭菜,就自顾自的帮俩人整理行囊。
“月儿!你怎么在整理包袱?”余肇行功完毕,张开眼睛发现朱允月正在整理东西,便出言询问。
“肇哥我知道你心急,想找你舅父。我先准备好,等等用完膳就可以出发了。”余肇听到朱允月的话,自然十分感动,正欲向前抱着她时敲门声响起,朱允月去应了门。
“二哥!你怎么会来了!”原来这来人便是朱允炆。
“怎么不欢迎我!”朱允炆在朱允月的面前,居然也不似之前般的稳重。
“小民哪敢啊!这堂堂的皇太孙!大驾光临哪敢不欢迎。”朱允月的回答,也逗的朱允炆哈哈大笑。
“是啊皇太孙,我们正好准备要用膳,一起吧!”
“那正好,早上接了个差事,忙了一早上,这肚子正咕噜作响呢。”俩人便招呼着朱允炆坐了下来。三人边吃东西,边聊了些闲话,气氛自然十分融洽。
席间余肇这才知道,原来在宫廷之中,既使兄弟姐妹也不免相互提防,在宫中凡事都得谨言慎行。尤其像朱允炆这储君的身分,更加是大意不得。旁人随时都准备要打他小报告,将他拉下来。但要像她们两兄妹感情真的好的,居然屈指可数。三人开心的用完膳后,朱允炆也准备要回宫。
“小月,早上祖父命我帮你准备东西过来,他特地嘱咐我说你带着东西行走不易,我便将你受封的赏赐换了银票,这里头还有我和母后的一点心意,你带着吧!”朱允月接过了朱允炆交给她的行囊。又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镯子,放在朱允月的手中。
“祖父说这镯子不值钱,不过是祖母当年的嫁妆,祖父说你带起来一定很美,他千叮万嘱要我亲手交给你!”
“爷爷……”朱允月看着手镯,自然知道这是朱元璋心中最重要的宝物,眼泪又夺框而出。朱允炆拍拍她,并将一旁余肇的手牵了过来,将两人的手握着。
“余肇,小月跟着你了,你莫要让我皇妹受苦,他在我心中可永远是我们家的人。倘若你对他不好,我爷爷决不会放过你,就算他老人家仙逝,也还有我。”
“我决计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月儿,你放心吧。”
“那我先回城跟爷爷覆命,请俩位保重。”朱允炆说完便离开客栈。余肇拥着朱允月,帮她擦拭泪水。
“肇哥那我们要先上哪去?”
“虽然听到大哥说舅父往东北去,但大哥已吩咐盐帮在那边的铺子,和马帮保持联络,有消息自会回报,我看我们还事先去武当好了。”
“嗯,听你的吩咐就是了,那你打算走陆路还是走水路?”
“我看我们先走水路到汉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