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肇和朱允月两人离开了船舱,倚靠在甲板上的船沿旁边。朱允月看着从小到大成长的应天府,渐渐的消失在了眼前,心情难免会受到影响。余肇伸出手握着朱允月,象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月儿你身子尚虚,我陪你进去船舱歇着吧。”
“不用了肇哥,我想多看几眼,下次再见到这景象时,不知道要待何时了。”听到朱允月这样悠悠的说着,余肇自然非常的不忍心。陪着朱允月待甲板上,直到都看不见了应天府,朱允月仍望着应天的方向。
“入秋了,风凉我去帮你取件袍子披上。”余肇见天色渐渐的昏暗,便要进船舱,去帮朱允月拿个保暖衣物。
“好的肇哥,拿两件好了。”原来朱允月见一旁,有个老乞丐,不知道是醉倒了,还是睡着了的倒卧在另一边的甲板上呼呼大睡。余肇微笑的向朱允月点了点头,便进去船舱取了两件衣服来。余肇拿了一件帮朱允月披上,另外一件帮那老乞丐盖上。
“月儿你的心肠真是好。”余肇来到朱允月的身边,放低音量的赞许着她。
“这没什么,你别说来取笑我了。”朱允月被余肇称赞心里自然十分欢喜。
余肇和朱允月所乘坐的这艘船并不大,所以船舱内显的并不宽畅。虽然和当时的官船完全不能比,但是和另外通铺的舱房比较起来,至少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起。余肇和朱允月由一旁的通道,来到了独立舱房的区域,和朱允月正准备进去就寝。
“哈哈哈!醉丐你被我找到了吧!”余肇一听这声音不正是大贼疯丐,“他怎么会来这?这还没进入湖广吧!听他的意思,他要找的醉丐,该不会是刚刚那老人家吧?”
“月儿,你待在这不要出来,我去看看清况。”
“肇哥!小心!”朱允月也认出了疯丐的声音,自然知道留在这才不会让余肇分心。余肇回头向朱允月微笑点了点头,便回到了甲板上躲在一旁。只见一叶轻舟摇向这船的右弦,一条人影跃上了甲板,此人正是疯丐。而醉丐身上仍盖着刚刚余肇帮他盖上的袍子,犹自在呼呼大睡,对疯丐一点反应也没有“糟糕这老人家还没醒,就算他清醒都未必打的过疯丐,看他醉醺醺的那是这疯丐对手?虽然不知道这醉丐的来历,可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余肇打定主意,运起两仪诀,出手档在俩人中间。
“又是你这小子,想那我那媳妇也在附近吧!不叫出来让我疼疼她。”疯丐大笑呵呵的说着,余肇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小子你让开,这是我们三皇的事情于你无关。”疯丐想来极欲对付醉丐,竟急着打发余肇,显的有些动怒,不由得让余肇感到讶异“这醉丐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来疯丐对他有所顾忌。这三皇却又不知道是哪三皇?”
“我不会让你趁人之危的,你不必再浪费口舌!”
“好小子你找死!”疯丐一出手就连续攻向余肇的面门,余肇早有准备自是一一格挡开。余肇见船颇为摇晃,灵机一动,将拳法转为脚法,扫向疯丐下盘。疯丐上次和余肇对招,对余肇的招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虽然他看的出来这是将手上的功夫转为用脚来使,但上次余肇没用腿法,疯丐接起来不免有些狼狈。
“小子!才一月未见进步很多啊!”疯丐见余肇的武学又有了进步,便暗下决定,要快快结束余肇性命,因此出招越来越狠,劲道越来越强。其实余肇在上次和疯丐交手时,就有了许多新的体悟,再加上那日和朱元璋的对话,他的精神也成长了许多,这自然是余肇没有发现到的。
余肇见疯丐的打法和上次大不相同,也不急躁,屏住心神见招拆招,只偶而出招辅助,却不像上次一般急欲求胜。而这疯丐急着想要打败余肇,余肇却是全力防守,拖延时间等醉丐转醒,一稳一急此消彼长之下,疯丐却反而只能和余肇打个平手。
“哈哈哈!疯丐你连这小伙子都打不死,怎么打死我这糟老头啊!”只见醉丐歪歪斜斜的倒卧一旁,疯丐见了醉丐转醒,自知今日无法讨到便宜“老家伙,今日算你好运,我们三皇的事定会再来找你算。”
疯丐话一说完,虚晃一招,便跳入长江游向刚刚驾来的小船。
余肇见疯丐已走,这才松了一口气,见一旁的醉丐仍歪歪斜斜的躺着。
“前辈,你还好吧?”
“我当然好,只是没酒喝就没精神,没精神就想睡觉。小子耶,多谢你的袍子。”只见醉丐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前辈无恙就好,那晚辈告退。”余肇拱手一拜,便转身离去。醉丐也不理睬,倒头就睡。余肇寻思到,看这醉丐醉醺醺的,想不道也知道是我帮他盖的袍子。
朱允月见余肇回了舱房,心中的大石自然就放下了。余肇便将刚发生的事情,说给朱允月听。
“这么说来,刚刚甲板上的老人家,也应该是武功高手吧!”
“这我也说不准,那老人家没有出手,但是我觉得那疯丐对那老人家,的确颇为顾忌。”
“你没事就好!那我们早点歇着吧!”朱允月见余肇平安无事就很开心,也不去理会其他的事。
这醉丐也当真奇怪,就这样不吃不喝的在船上睡了两日,这日船靠了汉口码头,余肇和朱允月便下了船,只见那醉丐也醒了过来,和两人一同下船,并且将袍子还给了余肇。
这时候的汉口只是个小码头,周围并无人烟,是因为处汉水和长江交会处,而取名汉口。
“你们小两口要上哪去啊?”醉丐见两人竟是在这穷乡僻壤下船,忍不住开口询问。
“前辈我们夫妻正欲前往武当。”余肇也不隐瞒。
“那我跟你们走啊,等会有店铺请我喝壶酒好不。”余肇闻言也觉得好笑,但想来他是乞丐,向人乞食本是天经地义,但乞酒也让余肇不觉莞尔,但余肇一来也想问问醉丐和疯丐的瓜葛,二来还有那三皇的事情,自然也不拒绝。
“那你就跟我们走吧!”一旁朱允月知道余肇心思,已经开口应允。三人一路向西而行,过了大半天,才见一处小市集。三人找了家客栈落脚,余肇和朱允月自然也帮醉丐安排了一间房。余肇点了桌酒菜,醉丐也不客气,和她们坐下便吃肉喝酒起来。
“小子我瞧你们小两口心肠不错,对我这糟老头还挺能忍受。”
“前辈你过奖了,这点小事也说不上嘴。”
“我看那大贼定是看上你这女娃儿吧!”醉丐看着俩人,对着朱允月问到。醉丐一提起疯丐,朱允月也不自觉面露不悦的点了点头
“是啊,可是却不知那疯丐和前辈有什么过节?”朱允月见余肇还没开口,便顺着醉丐的话题藉机询问。
“他啊,我以前是他师兄,不过我被逐出师门了。”
“什么!”朱允月和余肇都吃了一惊,闻言不禁大呼。
“是啊,这事都过了快七十年了……”醉丐喝了碗酒,缓缓的说着。
原来这醉丐自小就和另外两人,被一名乞丐收养。这名乞丐自称三绝丐,这三绝即是用毒绝、功夫绝以及喝酒绝。而这三名小孩也被他以乞丐命名,最长的便是醉丐,第二的是毒丐而这疯丐却是最为年幼的。而这绝丐分别传授醉拳、毒功和噬龙爪给三人。但是绝丐虽是武功高强,除了嗜好饮酒外,还贪财好色。常带着三人烧杀掳掠,而三人从小耳濡目染自是不以为意。
而这师兄弟三人,本来感情和睦,因为各有所好反而不容易有争执,而便自称三皇。意即是指乞丐就是走到哪、吃到哪、睡到哪逍遥自在,这生活比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有如三个皇帝一般。
但随着年岁渐长,醉丐只喜好饮酒外,对于其他的作法渐渐无法苟同。在醉丐三十多岁时,有一日绝丐又对了一个妇女下手,后来欲下手将这名妇女,及襁褓中的孩童杀害,醉丐听到孩童哭泣的声音,忍不住出言请绝丐手下留情。这言语当然激怒了绝丐,绝丐出手打死妇女,又准备击向一旁的孩童时,醉丐忍不住出手格开,一旁的毒丐和疯丐,自然是有点不知所措。
绝丐暴怒,将醉丐击成重伤逐出师门,醉丐带着孩童逃走。可是最后孩童还是死在醉丐怀里。此后醉丐便一个人,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后来绝丐突然不知所踪,一直到改朝换代,江湖上便只剩知道疯丐的名号,对毒丐和醉丐还有绝丐,自然也不是很熟悉。
在二十年前,醉丐某日巧遇疯丐,见他正欲对妇人行凶,便出手教训他。被打伤的疯丐,便扬言要找毒丐一同回来报仇。而本来三人无怨,直至那次事件后,三皇的名号还未打响,就已种下仇愿。直到前些日子,醉丐在镇江遇上了毒丐,毒丐本来不愿和他纠缠,杀了户人家,得手了金银珠宝正欲离开。醉丐又忍不住出手阻止,虽然击退毒丐,也身中了剧毒。醉丐不得已之下,耗了许多真气将体内剧毒逼出,虽然保重性命,不过功力倒退十余年。疯丐得知醉丐中毒,便来镇江一带搜索醉丐,一直追踪到了这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