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大庙,是五岳中规模最大的庙宇。兴建的年代不详,最早的文字纪录在唐朝开元十三年修建,因其寺庙拥有佛、道、儒教三教并存,因而香火十分鼎盛。余肇二人,在衡山下待了数日,期间余肇却仍未有关忌的消息。两人商量之下,决定前往长沙,余肇和朱允月结伴同行,自是一路游山玩水。
“哈哈哈!余少侠别来无恙。”远处传来一阵豪迈洪亮的笑声。这声音余肇自是认得的。可一旁的朱允月却是不知,紧张的牵住了余肇的手。余肇轻轻的拍了拍朱允月的手背,示意来人是认得的。
“副帮主,数日未见,不知有何指教。”余肇望向远方,三条身影疾驰而至,为首一名却正是齐宣扬。
齐宣扬来道余肇身旁,看到朱允月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吃惊,“这位姑娘莫要害怕,我们和余少侠有一面之缘,对他的为人是佩服的紧。”
“副帮主过奖了。”余肇拱手向齐宣扬拜了一拜。
“余少侠不必多礼,我们都是老粗,你们文诌诌地这般,我们可别扭的很。这两位叫齐木,齐渊。是跟着我父亲多年的家仆,那日,你们是见过的。”余肇望向那负刀者齐木和另一名齐渊,点头示意。但见两人脸庞岰黑,五官刚毅。余肇也向众人介绍朱允月。
“余少侠看你们的方向是要往长沙吧?”
“是的,我正沿途打听我舅父下落。”
“不知余少侠舅父尊姓大名?”
“不瞒副帮主,我舅父姓关单名一个忌字。”
“喔,原来蝎君关忌是你的舅父。齐渊你先行去长沙下令盐帮帮众,若有见关忌者尽速回报。”齐宣扬说完递了一面令牌给予齐渊。齐渊领命即施展身法奔向长沙。余肇本欲拒绝,但心想能早日寻道关忌自是好事。拱手便向齐宣扬拜道“晚辈谢副帮主的帮忙。”
“余少侠不用客气,我们正欲前往洞庭湖参加本帮大会。这往长沙却是顺路,不如结伴而行,彼此也有照料。”
“那恭敬不如从命。”四人一路往长沙而行,而朱允月初时见齐宣扬竟是帮会之人,又不修边幅,自是惧怕三分。但相处久了渐渐熟捻,也就不以为意。而齐宣扬自小在江湖上打滚,世面见的多,自然发现余肇和朱允月两人情投意合。但熟捻后,对于余肇木讷不懂情趣,朱允月活泼又要不失矜持,不禁莞尔。齐宣扬一路上说了许多江湖上的险恶,和许多趣事,自是更让余肇和朱允月开了眼界,齐宣扬对余肇更有好感,两人便结为异性兄弟,齐宣扬三十七岁为兄,余肇十七岁为弟,期间虽然齐宣扬对余肇家世甚为好奇,但余肇不提,齐宣扬也没追问。半月后一行人来到了长沙城外,却见齐渊早已在城外等待和众人会合。
“贤弟,我们还要赶赴洞庭湖,咱门就此拜别。”
“大哥这一路上多谢你的照顾。”相处虽只数十日,这余肇心里还是舍不得的。“是啊齐大哥,下次见面就多说些有趣的事情给我听吧。”朱允月也感到些许不舍。
“贤弟,为兄自知你性敦厚,但江湖险恶不可不妨,小月你总明伶俐,多看顾着我这傻兄弟点,他武艺虽高但总会栽在你手里的。”齐宣扬向朱允月眨了眨眼。只见朱允月羞的连耳根都红了,转过身低下头去,饶是她牙尖嘴利,竟回不上话。齐宣扬见余肇仍呆站着,将他拉到一旁,“贤弟,这小月对你是情深意重,你对女孩子的心思不懂,老哥哥我不会看错的。女孩子害羞,你自个儿主动点,不要扭扭捏捏了懂吗?”
“是的大哥。”余肇也红了脸,硬挤出这几个字。
齐宣扬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了两位,往后你们有困难看到盐帮的堂口进去便是,我已通令帮众见你们如见我。贤弟你舅父如果有消息我会差人通知你,各堂口也会有消息你径自询问便是。”
“谢了大哥。”
“那就此拜别,后会有期。”齐宣扬说完就领着齐木、齐渊往洞庭湖而行。
“这齐大哥还真是面恶心善的好人,本来我还真怕他呢。肇哥,齐大哥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朱允月见刚刚齐宣扬将余肇拉到一旁后,这余肇的脸就一直红的现在,好奇的问道。
“他说……他说你很好,要我……要我主动些。”
“原来齐大哥不说你就不知道我好了。”朱允月跺着脚说到。
“当然不是,我自然知道你待我是好的。”余肇怕朱允月恼怒,一急赶快双手握住朱允月的双手,两人四目相交,朱允月被瞧的害羞起来,“你这样拉着我,我们要一直站在这多久。”
“因为我怕我ㄧ松手,你又恼我跑开了。”余肇硬着头皮说出心里的话。
“獃子,你不会牵一只手就好,还怕我跑了吗?”朱允月说完早已满脸通红。
“是!是!这我没想到。”余肇松开朱允月的一只手,两人就这样牵着手进入了长沙城。
长沙地处洞庭湖平原南方,在约15—20万年前就有人类的活动,在7000年前开始形成聚落。长沙在历史中经过多次的繁荣,和多次的没落。长沙本在宋朝时有大量的人口,却在南宋末年抗元失败而遭屠城。并在元末,朱元璋攻打长沙时,长沙居民又死伤惨重,以致明朝初年,长沙尽是断垣残壁,而后江西人口移入,而有了江西填湖广之说。并于湖广布政司设长沙府治。
两人并肩进入,并不及于去客栈落脚,或是上盐帮湖广堂长沙分舵。只漫步于市集之中,余肇知道在这盐帮的地盘,如果盐帮之人都无消息,任他在街上如何打听,更加不可能有所收获。而长年练功使他的感官早已超越常人,加上齐宣扬教他行走江湖的一些法门,因而他在一进入长沙就注意到有人跟踪他们。余肇保持警觉并不打草惊蛇,怕去惊吓到朱允月,也不急于带着她去落脚。反倒在街上乱逛,一方面可以避免使对方锁定目标,另一方面用来判断对方的人数、以及武功级数。以应付任何的突发状况。两人信步来到一座凉亭,余肇向一旁的摊贩要了两碗凉茶,和朱允月坐在亭中歇息。
“肇哥,你有心事吗?”
“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从你进了长沙,我就觉得你怪怪的,是身体不适吗?”朱允月取出一条丝巾,帮余肇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余肇见朱允月取出丝巾,竟先帮自己擦拭,自己再如何驽钝,也是明白朱允月的心意的,心中自是一阵悸动。伸手握住朱允月的手,将丝巾取了过来,竟是先帮朱允月擦汗。
“月儿你待我真好,你放心我没事。”
“我不喜欢你有事情瞒着我,我都问你,你还不肯跟我说。”
“其实没啥大不了,只是我们进城后就有人跟踪我们。”
“真的吗?在哪?”朱允月紧张的握住余肇的手,她心中自然怕是锦衣卫发现了她的行踪,她更怕自己会被迫离开余肇的身边,朱允月的担心,余肇自是不明。余肇看着朱允月的样子,将丝巾放回朱允月手中,不舍的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发现跟踪我们的有几路人马,但是目前没有恶意,我感觉只是在观察我们罢了。”
“肇哥,不如我们先去盐帮的分舵?打听一下。”
“怎么?怕我保护不了你啊?”
“当然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会和你分开。”朱允月说着急了,竟双眼泛红。余肇见了心中更是不舍,若非在大街之上,他真想将她搂着。
“是的!我的好月儿,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大哥也说了你聪明伶俐,还嘱咐你要多看着我点,不是吗?”余肇也学齐宣扬对着朱允月眨了眨眼。
“你和齐大哥学坏了,说话越来越油腔滑调。”朱允月破涕为笑,却换了双颊悱红。
余肇牵着朱允月,来到了城西的盐帮分舵。这分舵表面却只是一般商号。而帮中干部,自是前往洞庭湖去聚会,余肇表明了身分并说明来意“余少侠不用担心,长沙有许多帮会聚集,以我盐帮为首,因见了生面孔入城,大家自会多注意一下。至于关忌尚未有消息。”
“既然如此,那多谢了。”余肇婉拒对方招待,和朱允月前往客栈。
第二日一早,余肇和朱允月离开长沙,向西北延着洞庭湖畔而行。
“肇哥,你还觉得有人跟踪我们吗?”朱允月觉得余肇从离开客栈后,越发的不自在。
“是啊!不过不似昨日那样多的人。你放宽心吧。”余肇知道朱允月自是有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怕朱允月担心也不隐瞒,只是自然有所保留了,暂时先安了朱允月的心情。因为余肇还得专心凝神,绷紧了神经,仔细的去感受对方的举动。因为自己也只隐约的感觉到被监视着,但对方掩饰的极好,余肇连对方的方位也无从正确判断,只得保持镇静,以免乱了手脚。“却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还是静观其变吧!”接着数日,夜里余肇也曾数次四周搜寻,但仍一无所获。总有种感觉,对方因该是用了某种方法在追踪,但余肇却无法看破其手法。虽然多日来对方应该并无加害之意,但这种一直被监视的感觉,总是使人十分的不自在。
这日到了西洞庭湖最北端处,正欲延沣水前去沣洲,不料错过了旅店,而天色已晚,余肇见湖边有座大宅院,名曰龙吟山庄,便领着朱允月,来到山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