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点头,以前常常听那些官差讲述江湖人的事情,下毒的伎俩也可算是其中一向令人难以捉摸的技术。这回,苏樱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毒仙”的高超之处。不仅下毒技巧炉火纯青,神不知鬼不觉,也因为了解对方的习惯,才能在被下毒者不设防时达到目的。
“是呀,这位姑娘,你得小心点,刑二姑娘下毒的技巧,到目前为止可算是一等一,无人能及。还有人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记住别吃东西。”一个年轻的小厮抱了堆草药走进来,笑嘻嘻地说。
“你呀,多嘴的毛病得改一改,要不要我给你点哑药?”刑非漹马上出言威胁。
“不…不用了,刑二姑娘,您自己留着用,别浪费在我身上…”那小厮马上脸色发白,将药草随便一丢,跑了出去。
苏樱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药房里的其他人也是。她感觉到这里的下人跟主人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不管是那个小厮或是磨药的宋大叔,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刑非漹也并不在意他们的直接。这感觉,跟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都不一样。
“阿樱,你真这么赶着要去找他吗?”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苏樱咬着下唇想了想:“我也不是这么急着要找他,只是…只是有一种,我非得见他一面不可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刑非漹看着她好一会儿,思索了一下才说:“我们是希言的朋友,自然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所以阿常刚才问了很多,如果有什么冒犯,请见谅。”
“不,不会,我可以了解你们的担心。”苏樱赶紧摇头:“之前,我也听说过许多他的事情,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经历。我只是很单纯地,想要见他,没有什么意思,也不是想报仇。”
“那你要的是什么?”刑非漹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我也…不知道…”
苏樱低下头。你要的是什么?要什么?她不知道,但那答案似乎埋藏在心底,呼之欲出,如果见到他,或许就会知道了。如果可以见到他。
“不知道是吗?这可真有意思…”
刑非漹一边念着,看着苏樱苦恼的脸色,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整整苏樱额前落下的发丝。“好好一个姑娘家,应该注意一下仪容才对。不过你也赶了这么久的路,恐怕没时间整理。”
“都这么晚了,我想你该去休息了。”刑非漹这么说,一边招来一个小厮,要他带苏樱到客房。
“非漹…”苏樱觉得刑非漹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却不知为什么忽然煞住,这一点让她有点不安。
但刑非漹只是笑着说:“好好休息,阿樱。”
苏樱别无选择地被那小厮带了出去,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主人怎么说,她只得怎么做。
等到苏樱离去,磨药的宋大叔抬头看了看门外,又看看刑非漹。“刑二姑娘,你可别作弄人家。”
“我几时说要作弄她了,宋大叔。”
“我看你长大的,岂不知道你这ㄚ头的顽劣个性。”宋大叔叹口气说。
“我哪有。”刑非漹不满地嘟了嘟红唇:“宋大叔,你不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哪里有意思了。”宋大叔摸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他一生都是个勤劳做事的老实人,永远也搞不懂他家老爷跟这ㄚ头奇怪的心思。
“从言行举止看来,都是个富有人家的千金,但现在却孑然一身,寻找一个男人。明明心里有什么,却老是压抑着不说出来。她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想知道。”
“刑二姑娘,那是别人家的事,最好还是不要…”
但刑非漹没听见宋大叔的老人言,只是自言自语:“而且希言也沈寂太久了,应该送点刺激给他玩玩,不是吗?”
“刑二姑娘…”宋大叔又叹口气,决定还是不再管了,兀自低下头继续磨药。别多管闲事,他这老实人没有这种脑袋,但是刑家的二姑娘却是不一样。不过即使她聪明异常,使毒功力惊人,但只要是她插手的事情,没有一件不能用“悲惨”二字形容。心底只能希望上天保佑那无辜的姑娘,别被刑家二姑娘整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