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二节课,正在抄古词的颜汐茜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动,趁老师不注意她低头查看,是一条匿名短信。
下课学校后仓库见,有重要事商议,务必赴约。
她拿着笔有些心不在焉,歪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会是谁发的短信,看内容挺紧急的。到底要不要去,她左右为难,不去怕误事,去了又怕是骗局。
再三思索,她决定去赴约,说不定是一次结交朋友的好机会,她咬住笔头,对接下来的事情小许期待。
下课铃打响,她迫不及待的朝学校后仓库走去,心脏伴随她的心情起伏不定。仓库坐落在偏僻的小花园后面,是用来存放旧课桌等办公用品的,把约会地点定在那显得很神秘。
当颜汐茜兴致勃勃到达仓库后,才发现等在此地的人是两个女生,而且她都认识,并结过梁子。
刹时小说中女主角被同性欺凌的场面出现在她脑海,想跑已经来不及,她暗自握紧拳头,准备随时大干一场。
“嗨!”米琳对她温柔的招手,杨雪一的表情也无恶意。
她没有放松警惕,紧紧盯住两人,不知她们在耍什么花招。
“你不要这么紧张,其实今天把你约到这是想和你道歉的。”杨雪一诚恳的目光:“我意识到自己以前对你很过分,真的对不起。”
米琳在一旁狠劲点头,尽显诚意。
面对两个清秀女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期待颜汐茜的回答,她不由软下心来,戒备之意全消。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原谅她们,一句话将往事化成云烟,她想这些阴霾结束,就全是阳光了吧。
听完她的话,米琳和杨雪一洋溢着喜色,上前拉住颜汐茜的手,左一句赞扬又一句讨好。她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快要飞上天了,这一刻好幸福。
米琳和杨雪一交换眼神,示意计划可以开始了。
“小茜,老师要我们去仓库拿些粉笔和本,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吗?”杨雪一问。
“好啊。”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你真好。”
杨雪一用钥匙打开仓库的大门,三人一同走进去。仓库里的光线略暗,只有几扇小小的天窗,勉强看得清过道。
“粉笔放在最后面,小茜,你帮忙拿一下好吗?我爬梯子去上面拿本。”杨雪一说着架起木梯。
“你小心些。”颜汐茜担心的嘱咐她,说着朝后面走去。
她边走边看箱子上的标签,一直到最后都没看见粉笔,她疑惑的回过头,想告诉杨雪一这里没有粉笔,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惊失色。
仓库里哪还有人影,就连大门都被锁上,她迅速明白事情的真相,那两人又把自己耍了。
“可恶!”她扑到大门上,手掌无力的击门:“快放我出去!”
门外杨雪一和米琳扬起胜利者的笑容,丝毫不念及刚才的情分,杨雪一手指转动钥匙环:“颜汐茜,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最好低调点,这只是一个小教训。”
“拜托你不要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妄图取得莫家言的同情心,我看着就想吐。”米琳添油加醋。
“开门!”颜汐茜完全听不进去她们的话,只希望快些出去,否则没人知道仓库的门什么时候会再被打开。
“雪一,我请你喝饮料。”
杨雪一应允:“好啊,我们先去把钥匙还给门卫。”
说罢两人挽着胳膊往回走,对身后无助的呼救声充耳不闻。
颜汐茜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身体顺着门滑落在地。她仰起头努力想从窗外看到更多的明亮,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本来以为就快接近天堂,只是一瞬间又重新跌回地狱。
她掏出手机想找人解救,但很快便打消这个念头,除了钟泉她能找谁呢?可她不愿让钟泉担心,宁可自己受苦都不要。
“吱——吱——”角落里传来老鼠的声音。
“啊!”她吓得跳上箱子,把自己蜷缩在缝隙中,才感觉到微微的踏实。
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从前的时光,无忧无虑,简单的美满,虽然偶尔会有烦恼,可是颜傅超总有办法识破她的心事,让她开心。
那些斑斓的记忆是一道明媚的伤口,再多留恋也无助,她内心隐隐作痛,不甘却无奈的空虚。
她环住双膝,把头埋进中间,泪水一点一滴开始蔓延。
“不怕,你还有我呢。”
离开家的前一晚,颜傅超拥着她安慰道,她再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好安心。每次落寞无助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多希望能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或者听到他的声音。
她拨通颜傅超的手机号,虽然她很清楚这时的他还在上课,但她无法不自私,她真的很需要他,哪怕只有一句话。
漫长的等待,颜汐茜紧张的手心冒汗,她有种怕怕的感觉,担心曾经为她可以舍弃一切的小男生已然发生改变。
她真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弟弟,桀骜却偏执,始终把她珍爱如自己的生命。
透过梧桐叶隐约可以望见一扇窗,男孩疲倦的脸庞,手里握着笔正在做数学检测题。口袋里忘记调静音的手机欢快的响起,顿时全班同学把视线转移到颜傅超身上。
他连忙掏出手机按断电话,匆乱中扫了一眼屏幕,不认识的号码,来自陌生的城市。
然后他继续做题,纸上罗列的数字使他不自意想起不久前的一通未接来电,和刚刚号码前的区号一样。颜傅超再也不能静下心算题,后半张卷子草草填满。
“老师,我交卷。”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安琪琪惊讶的看向他,好奇发生了什么事,颜傅超凝重的神情,让她的心也随着不安。
颜汐茜悲伤的合上手机,失望的靠着墙,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再多过往,伤年已陌。
露天楼梯上,颜傅超犹豫着拨通刚才的电话,也许是哪个朋友去了外地,正在牵挂自己,他平静的想。
手机铃音突然活跃,颜汐茜惊得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摔在地上。当她看清显示的姓名时,激动地泪如雨下。
确定键,接通。
“喂,请问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听筒里传来颜傅超平稳有礼的声音。
她捂住嘴,任泪水肆意流淌,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要么是一条线,要么就是一片汪洋。
“喂?”
“还在吗?”
颜傅超有些不耐烦,明明没有挂断,对方却不说话。
“没有事的话,我挂了。”他在心里默念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