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舒睁开眼睛,大概是缓过来了,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血迹班驳的衣服,“对,他们确实是我杀的,我没理由推卸责任。”他哽咽了一下,好象在为自己的罪行悔恨。
张猛不可思议地问道:“他们都是你的学弟学妹啊?你怎么……”李舒舒打断张猛的话:“杀既是杀了,我没什么可说的吗,都是一些迷信校长的人。以前我也是。”话语间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施跃碰了碰张猛,给张猛使了个眼色。张猛没回头。李舒舒的目光笔直,似乎没有了生气。整个人活生生地成了雕像。
张猛打量着眼前的丑女,虽然一身血迹污浊,却难掩通体透出的那股灵气。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是杀人如麻的屠夫呢?也许,人自身的直觉,和对某人某物的印象,根本不能代表客观真理。张猛可能就犯了这种大众化的错误。
“你这个姑娘,是真性子呵”张猛冷冷地倒吸了一口气。“你们既然是看见了,便不能活着下山。”李舒舒神色平静,语气中透着坚决,嘴角那一抹嗜血的笑,令人胆寒。
张猛旁若无人地大笑了几声“你魔法可能不错,但看你现在这狼狈样,你还想呼风唤雨么?我魔法纵使不济,修为还是可以,你想取我性命,恐怕不……”
李舒舒手中的法杖上的一股光芒犹如清风抚月,柔柔地飘向张猛。张猛心想,小子没力气了,杀人的咒法岂有这等绵柔的?单足蹬地,双臂张开,恍若鲲鹏。李舒舒神色没有变化,只是在分秒之间,把光芒收回了手中,刚才这一件居然是探明虚实的!
施跃也看出了,虽然他不愿被张猛束缚着,但还是不禁地担心起来。李舒舒皮笑肉不笑的,使轻掌将法杖又推了出去。
张猛浑是一躲,毫发无伤,光芒略划在柱子上,带起一片火星。施跃见光芒幻化成刀刃锋利,甚是感叹这个年轻人的修为和巧妙。光芒反弹回来。
张猛一乐,小子也不过如此。可是,笑声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施跃惊愕了!那束光芒不知什么时候正插在张猛的喉咙上,不偏不倚!张猛放大的瞳孔、张圆的嘴巴,整个人从半空中徒然落地。
想必,他在最后的瞬间才看到了光!,可是为时已晚!
施跃双腿一下子跪在地上,猛磕头,“大爷……大哥……大神……”一通乱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我没招您啊……”李舒舒的嘴角一提“不……”
金法拉学院里有一道狭长的光从大厅胡来,闪过一道长长的身形,掠过广场,除了学院大门……
金法拉的四月
落樱缤纷,粉粉翠翠地铺了一地,让人容不下脚河面上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在氤氲的雾气间凝结阳光柔和一叶扁舟,在竹蒿的晃动间,缓缓地钻过青石桥舟尾泛起一条狭长的涟漪,弋向远方。
湖面撑篙的撑船的抹了一把汗水,把船轻轻靠在岸边,侧过身子,对舢板上穿着活脱脱可爱的若然和她的远房小表妹说道,“到了。”
若然笑着,掏出一小块碎银,扔在船家手里:“可够了?”撑船的欢欢喜喜地让开了。
若然本是想搀着妹妹上岸,看小船在岸边漂浮不定。便道:“妹妹,你可能上岸去有所不便,然我想个办法”。妹妹懂事地点点头,点了点头。若然轻轻抱起妹妹,跳跃上了岸,煞是轻盈。
一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也逢在这时,穿梭过茫茫人海,来到两人跟前,拱手道:“若然姐,家人有人做客,主人叫我前来道声。
那若然见此轻笑一声,放下怀中妹妹道:“好,我俩这就前去。妹妹,你自己走吧。”彪形大汉领着两人直奔若然的家里而去。
一路上彪形大汉没有停下询问,类似什么“若然,这次游玩可开心否?”“主人这次非常的担心你,以为你这几天没回去都干什么去了,想不到你能回来,那就是太好了。”之列似马屁似关心的询问。
若然的家,很久没来拜访过,这下来了贵客,还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旧识,自然是非常的热闹。若然的爸爸的脸上一直堆着笑容。
他和贵宾座上的客人都看着各司其责的下人在眼前身后忙碌。这种气氛很让客人坐不住,但若然的爸爸的表情的微笑却打消了客人过多的不安。
李舒舒面无表情,生生冷冷的。这令若然的爸爸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在下人在向她递茶水的时候,她才有礼貌的回敬一个微笑。若然的爸爸依旧不减主人的热情,道:“最近,舒舒可好?”
李舒舒嘬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若然的爸爸笑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校长呢?我很久没见着他了,很是思念啊!唉!一年前一别,原以为不日既可重逢,不料,时光荏苒,又这样一年了。我很久没去金法拉学院了,若然的学业不知怎么样了,老朋友也不知道怎么样。我与莫丽娥,相见的次数也会更加屈指可数。”
李舒舒皱了皱眉头,把茶杯放在身边的茶桌上,看着笑容满面的主人。若然的爸爸接着滔滔:“不知这次舒舒回校,可否带口信去,让你们校长来我这做做客,我也好尽地主之谊。老朋友可以抽空叙叙旧嘛,人生之乐,也在于此,呵呵”。
若然的爸爸最后的笑声令李舒舒多少有些不自在,老朋友的想念竟然让他一个外人给打得烟消云散。李舒舒正当无言以对的时候。
庭院里传来了一阵欢呼和呼喊声,李舒舒不由地转过头去看个究竟。“舒舒!是你来了么?……舒舒!是你来了么?”
若然的声音虽沉稳不足,却着实清朗。李舒舒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差点也扑了上去。但很快,理智让他又安静了下来。他笑了笑。
这不寻常的举动让若然的爸爸感觉到了异样:这孩子是怎么了?若然把武士和夫人抛在远远,一把抱住李舒舒“舒舒!你可来了,想死妹妹我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要消失在我面前了呢,不下来了呢!”
若然的爸爸生气地道:“唉!若然,不得口出妄语!什么消失?看我不教训你!”若然无奈得对着李舒舒叹了一口气,扭头略带孩子气地说道:“爸爸!我是想死舒舒了!才口出这种话的,相信舒舒也不会介意的”转头恳切地看着李舒舒“舒舒,你说是么?”
李舒舒虽无奈,却也略带宠溺得笑了笑。若然的爸爸假装生气地说:“若然,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不知分寸,不可不可!小心别让外人开玩笑!”
若然一听这才正襟危坐,嘴中却还是念叨舒舒又不是外人。
若然的爸爸又望向客人:“舒舒,这次你要去寻访哪里啊?”李舒舒终于开口了,她编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我都找全了,估计要弄些别的事情了。”。
若然哪能辨出真假:“好啊好啊,那舒舒就在我们家中多住几天!”李舒舒没有说话。若然的爸爸看出神秘,道:“舒舒,莫非被限了时日?”
李舒舒摇摇头,她想自己本是来蹭吃蹭喝个把时日的,金法拉学院上没有留活口,消息便不会传得很快,届时等人发现了,再一走,那不是也挺好的吗?可是欺瞒愚弄毕竟不是他想做的。
她思考了一会,选了一个无干痛痒的答案,道:“舒舒是去游玩的。虽然您老热情好客,我也喜好与筱然相处,但是舒舒不忍打扰。”若然的爸爸道:“唉,这个话就见外了不是,我们关系那么好,若然又与你亲如姐妹。你大可把这里当自家,何必说什么不忍打扰。要什么吃喝,尽管让保姆去做,要休息欢娱,我们晚上可以去KTV的。你这还有什么不满意?”
李舒舒顿时语塞。
一个下人从外面走进来,低头在若然的爸爸的耳边轻语了几句。若然的爸爸猛然脸色大变!
若然的爸爸倏然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跨到李舒舒的跟前,怒眉直竖,与刚才判若两人!“李舒舒,你这狗养的!莫丽娥,是被你所杀?”
李舒舒看了看庭院,没有回答。若然的爸爸吼道:“想赖还是想逃?”若然这时才领会到个中发生的事情,忙起身,拦住父亲:“爸爸!舒舒一定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李舒舒起身,一把拖开若然,道:“若然,校长是我所杀,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若然这才不说话,但又似还不相信,呆呆地看着他。
若然的爸爸吼道:“好了好了,别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的,李舒舒,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们若然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如果被你带坏了,我一定不心甘情愿的。这么能让若然这样的子孙结交你这样连自己校长都要杀的人!我们的脸面何存!?我们绝不让你一人倒了我们家的牌子!滚!立马给我滚!”
李舒舒正欲离开,若然追了上去,道:“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