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我们都是人啊,都要活啊,有这样的官吏坐拥我们乡里,我们何有出头之日啊。我于是让妻儿北上川蜀,自己就近在这里捕鱼为生,答应她们赚足了钱就回去跟她们汇合,谁知……”司徒忙问:“谁知什么?”
魑魅抹抹眼泪,抱歉地说道:“刚才我一时说到落魄处,不觉泪水就夺眶而出了,忘您见谅!”司徒笑了笑:“无妨,人都有失意伤心之时,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司徒道:“……哦,那就好。”
司徒还是追问不休,道:“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魑魅叹了口气,道:“躲过了官躲不过匪,这里邪恶魔法师土匪猖獗,其实恶官土匪都一样。恶官能做衣冠禽兽,土匪也会假装好人,不得不防啊,因此有个就警觉了一点。”
司徒同意地点了点头。
魑魅笑着问:“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司徒怕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有不便,就说:“叫我司空好了。”魑魅笑道:“哦,司空兄!”
一滴露水从高处划过,落在一人的脸上,那人有了些知觉。
舒舒不知几次这样迷迷糊糊了,她仿佛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
她也纳闷自己为什么回如此承受不住这次的跌落,可能是因为前几日那场屠杀三千同门同学而精力耗尽的原因吧。
旁边的人已经没有了声音,在记忆中那人一直在喊“帅哥救我……”李舒舒怀疑那人也许早些时候就断了气……
李舒舒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努力地晃动了一下身体,应该是蠕动吧。她连大口喘气都很困难,这样会使全身都剧烈地疼痛。
旁边突然有了声音:“你醒了?”显得有气无力。李舒舒支吾了一声。那个人笑了一声,带点冷。
李舒舒仔细地听着她说话。那个人自言自语地道:“帅哥啊,看来你也救不出我了,自身难保了吧,一般有魔法修为的人不会这样昏迷不醒的,看看你,僵住了,呵呵。”李舒舒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那个人:“你还好,只是摔的。你要是能转过身来,你就摸索下,我被锁在这冰冷的铁笼子里”说着,把手上的铁链晃了晃,发出了“索索”的声音。“我已经很多天没吃饭了,只有等着铁笼子到了晚上有些露水,我才能伸舌去舔一点,一个……”
突然她好像有什么隐私一般,顿了顿,含糊了道“人的尊严也没有了。进了这里,就别指望着出去了,可是我不甘心,我才几岁啊?我怎么能让若爸爸得逞,她想让我死我就死的话。我的生命就没有价值了,空空来人世走一遭了。帅哥,如果你有可能出去的话,就一定把我也救出去,我要杀了若爸爸,再给你当牛做马,以报盛恩。要是你能救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麻烦你一定要吧我尸体抬走,我怎么也不能死在、烂在若爸爸的地里,否则我死也不瞑目。同意的话,你就点点头或者应一声。”话语中愤怒至极。
舒舒还是点点头,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了。那个人又在哭。李舒舒好像在睡梦中依稀听到过她的哭声,像是不能施展抱负的那种怨恨得哭声。
她便思考起来,这个人到底跟若爸爸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是杀父之仇?是揭发了若爸爸的恶行,被关的?若爸爸虽然把自己关这里了,也不至于坏到什么程度啊?可能她的事情跟自己为什么杀死恩师的原因一样不能说,不可说吧。或者她还有很多话要跟自己说,只是相处的时间不够长,她没来得及说或者是她还不信任自己吧……
李舒舒不能讲话也罢,倒是多了很多的思考时间。
那人的哭声停止了,李舒舒的心又平静了下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片通往出口的黑暗,可是那有多少丈的距离,她也不知道,看来自己要毁这里了,想到这,她的心绪跟旁边的那个人相差无几了。
那人又发出了链条敲击铁笼的声音,可能是转了一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动作。李舒舒又开始昏昏欲睡了。她的意识再次被掏空了……
司徒梦里似有两人细细碎碎地在说话,她亮出自己的武器,只是几下,两人蒙着面便落入了海水中,司徒也一跃而入,却觉得水变得粘稠起来,把自己紧紧缠绕了去。
他呼呼大睡时,窗外有一道黑影闪过,魑魅警觉地起了身,看司徒正在酣睡,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脚下迅捷,几步便到了院中央,双足一跃,上了房顶。
“魑魅大人,家里来了生人?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管他是谁?几刀就结果了!”那人对自己兄弟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魑魅皱着眉头,摇头道:“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浑身湿透,却是精力旺盛,我想此人必定不简单,这种能只身一人游弋大洋中,有种可能……”
“可能是什么?”听得那人很是焦急,打断了魑魅的话。
魑魅严肃道:“可能是江南一域,临海的海中第一帮,游锚帮的人!”
“这不是我们的死敌么?那更要杀了!”那人建议道,在他的信条中给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已经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软骨散,功力在几日内已经丧失了,我们放他走,让他走到荒郊野外,再派遣几个将他剿杀。免得让他人知道是我们干的。”魑魅的心思很是细腻。
“魑魅大人,妙计!”那人不禁赞叹道。
魑魅看那人正要告辞离去,提醒道:“叫弟兄们莫用法杖,用普通的刀杀死他用常用之武器,小心别留下蛛丝马迹!”
“遵命!”
司徒醒来时是第二天晌午了,太阳把屋子晒地有点热,他就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了。
海里的人喜欢凉,对热很是反感,这是通性。在屋里屋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魑魅,估计他是出去了,屋里也没纸笔,没法留信。那就算了,等我办完事,再登门答谢。
他匆匆穿上已经干燥的衣服,出了门,上了路。
司徒才走了些路,一个打扮普通的渔民见她就慌慌张张地想逃走。
司徒一把上前抓住这个渔民,问道:“何为看到我是这副表情?”那个渔民也不顾她的拉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道:“大爷,你就饶了我吧,我是老实的渔民。这个月的地税我也已经交给魑魅大人了,你就放了我吧!”
司徒听得云里雾里问道:“我不是什么大爷,魑魅大人是怎么回事?”渔民:“你不是邪恶魔法师?”司徒应了一句“我不是。”渔民:“怎么可能?你不是从那儿的邪恶魔法师窝里出来么?”她的顺手一指令司徒十分诧异,魑魅的家居然是邪恶魔法师?那自己岂不是……
司徒:“我是外乡的,昨晚才来此地,在那什么魑魅家住了一晚上,这才出来赶路。”渔民惊恐道:“你这是胡扯!那里除了去交地税,平日你不管什么原因进去,都是竖着进去,横得出来!除非你是鬼?!”
听得司徒大汗淋漓:“你说的可是句句实话?”,要是邪恶魔法师窝,昨晚酣睡之时,早被设计害死了,现在还怎么能活着出来。
渔民认真地说道:“自然是这样,否则这渔米之乡,怎么会人烟稀少,你自己四处去看看啊。”司徒也不想留她了,万一害了这人便是不好了,道:“那你快走吧!”
渔民也没答谢,脚底抹油地飞奔而去。
司徒看着渔民的背影,心想到底谁是好人呢,怎么也应该信那渔民,但魑魅那么盛情,那么令人怜悯。怎么会是邪恶魔法师?
想间,一道刺眼的光在司徒的瞳孔间反映出现。
司徒本要屏气凝神,拿出法杖,推动自己的内功,居然觉察到身上若有束缚的,无法动用任何。
光消散在司徒的臂膀旁,擦肩而过,消散的最后一刻,腥臭的液体不知已是人生的第几次见到。
眼前有五个人,把司徒围在中间。
这五人各个面露凶光,手握长刀,装束野性。司徒的第一直觉就是,真如刚才渔民所说,这里确实有邪恶魔法师,他也确确实实的遇到了。
司徒接来思忖道:那个所谓的魑魅酒应该是这几个人的头头,自己无法施展魔法修为就是拜他所赐。是自己误入囫囵的,一步一步成为待宰羔羊的。能怪谁呢?怪自己命不好?看来是无所大用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司徒抱拳道:“各位,我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希望几位能够宽容一下。待在我事回来,自然重金答谢!”
一个红衫的邪恶魔法师摆摆手:“哎,你不必唬我,等你办完事,指不定插个什么鸟翅膀就飞走了,还重金呢!让我们兄弟等到下辈子去么?”那个大摇大摆在司徒的面前兜了一圈。
司徒目光如炬让那个红衫邪恶魔法师很是不快。他把刀尖对着司徒:“我说你今天非死不可了,我们是奉了命的,是被差遣的。做了鬼可别找我们啊!”
有一个长得瘦小精干的邪恶魔法师,抹了抹鼻子,道:“大哥,别跟他废话,杀了他!”红衫的邪恶魔法师看周围几个小邪恶魔法师都喊了起来“杀了他,我们好回去复命!”
红衫邪恶魔法师大步走到瘦邪恶魔法师前,一脚把她蹬到地上,嚎到:“奶奶个凶!老子要杀不杀,自己有主见!要你提醒,老子又不是猪!”
瘦邪恶魔法师嚷嚷了:你不杀她,让他逃了,你也照样回去被魑魅大人杀!”红衫的邪恶魔法师也没理她,转身把刀架在司徒的脖子上。
司徒那能这么甘心地就死了,突然冲过去推了一小邪恶魔法师一把,估念这小邪恶魔法师是新手,冷不防被这么了一下,没头没脑地摔了个嘴啃泥。
司徒惶惶张张地奔了出去。跌在地上的那邪恶魔法师的屁股立马挨了一脚,“奶奶个凶!找死呢,站都站不稳!”那小魔法师一愣一愣的,又是一脚“还不快追!”。“哎!是!”他手忙脚乱的地上蹭一层泥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