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芬在刘父刘母及刘凌的陪同下一桌一桌的敬酒,她本来酒量并不太好,而且也只是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喝过,回来之后,一时怕父母觉得失礼,二是也不敢喝,怕老人家觉得喝酒的女子不正经,所以她已经是很久没有喝过了,这样一轮一轮的敬下去,她只觉得两腿发虚,像要倒下去,好在旁边有人扶着,她才站稳了一些。
婚礼最后在结婚进行曲中结束了,乐队的人正在收拾东西,梁大芬只是出来透一下气,听到乐队的有个人说:“没想到新娘会这么漂亮,怎么会嫁给一个残疾人呢?真想不能,这不是遭贱自己吗?”
有一个答话道:“可能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吧?所谓存在即是合理,正是这个道理。”
“可是那女孩完全可以嫁到更好的人家里去,我看得出那女孩眼底有悲伤的情绪,也许是逼婚吧?”
“你想象力真丰富,这世上哪有这么多逼婚?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呢?”
梁大芬听着这些的一问一答,心里又是一酸,原来连外人都看得出她眼底的悲伤,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她与刘凌结婚已经成了即成事实,对,刘家给了自己一场前所未有的婚礼,所以后来,也要她加倍的偿还回来,多年后她想,无论她在刘家受到怎样的待遇,都是为那场奢华的婚礼买单。
结婚的第一晚,夫妻同房的时候,梁大芬害怕看到刘凌那条毫无知觉的左腿,一直要求关灯,刘凌本来因为失去一条腿,心里极其阴暗,再加上看到梁大芬那样的反应,倔脾气一上来就说:“你要认清这个事实,我现在是你老公,不管是什么样子你也接受了,现在还来装腔作势,对不起,我不答应。”
梁大芬低声求他:“关灯好不好?”
“不好!”他粗暴的打断她,然后一把撕扯了她的衣服,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残疾”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可是她忘了他以前是个健康的人,也是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力气哪会这么容易就消失了呢?
他的力气真是大的惊人,像她这么健全的人都根本没办法扭得过她,她一直在床上反抗,直到累得自己满头大汗,却仍旧是劣势,刘凌欺在她身上阴郁的笑着说:“梁大芬,今天你载在我手上,以后就要乖乖听话,不然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不管梁大芬如何乞求,刘凌仍旧按自己的方式要了她,仍旧是白炽灯的光照在雪白的床单上,梁大芬望着皱成一团的床单,忽然落下泪来,刘凌累得在一边已经呼呼大睡,可是梁大芬半点睡意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脊背,心口上像山尖上的风一扫而过,却是冷的疼的。
如果他的腿没有问题该有多好啊?可是这也只是如果而已,如果他是个完好的人,那么他永远也不可能看得见她吧?
曾几何时,她把自己看得这么底,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一点信心,那些曾经不切实际的愿望早已经被现实的生活粉碎在柴米油盐酱醋里头,对于人生,她无疑是失败的,经历过这么多,却没有一次是按自己的理想而来,而每一次跌跌撞撞都要附出惨重的代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当初的热情,她想也许正如古时候的那句话: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现在惟一可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伺候好刘凌这就够了,做他的保姆做他的跟班做他的床伴,满足他的一切她可以满足的事情,包括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她对他卑躬屈膝的讨好承欢,如若不然,就是一场天崩地裂的战争。
第一次婚后发生战争是这样的,他躺在床上要跟她亲密,她因为心里十分不舒服,拒绝道:“我例假来了,不行。”
刘凌冷冷的笑了笑说:“那你用嘴吸。”梁大芬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问:“用嘴吸?怎么吸?”虽然她已经历了人事,但是这么先进的方法她还从来不知道的,被刘凌这样一说,当然觉得很懵。
刘凌当时就说:“真蠢,好像我已经不是你第一个男人吧,你那个男人没教过你?”
梁大芬觉得这是明显的侮辱,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结过婚,忙答道:“你们家到我家提亲的时候应该知道我结过婚的吧?知道我有过男人的吧,现在来计较是不是晚了点?”
“我叫你用嘴吸,你扯这么多干什么?嘴吸一懂不懂?”
“不懂!”
“吸饮料会的吧?就像吸引料一样。”
“吸哪里?”梁大芬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刘凌差点要气倒了,用眼睛示意她看自己的那个部位,然后噜噜嘴说:“那里,你知道了?”
梁大芬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算明白过来,脸臊得透红,然后指着刘凌的鼻子骂道:“刘凌,就是个变态,无耻,下流。”她觉得刘凌真是下流到人神共愤的程度,这样恶心的念头也有,在农村里还是个较封建的地方,他居然这样大胆入流。
刘凌觉得梁大芬的情绪有些过激,笑着缓慢的说:“正常的夫妻这样就不叫下流,只叫快活享受。”
梁大芬看到刘凌推着轮椅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她想夺路而逃,但是他是见识过他手段的,只敢想不敢动,等到自己退到墙壁边的时候,刘凌已经欺身眼前,挡住了她的逃路,她愤怒的说:“刘凌,我告诉你,你休想,我是你妻子,不是外面的女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最好走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走开,这是我家,你让我走到哪里去?这是我房间,现在是晚上时间本就应该待在这里,况且你没有权力说这种话,因为你不配。”
“好,我不配,那你找个配的人来,我伺候不起你这样的爷行了吧?”梁大芬一边说一边手力的将轮椅一推,轮椅一下子失控,向对面的墙壁撞去,好在刘凌坐轮椅已经习惯了,对它的性能也掌握得很好,要撞上墙的那刻,他手快的刹住了轮子,转过来的时候,眼睛愤恨的盯着梁大芬骂道:“臭娘们儿,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就让你现在就去死,他不知道在哪里摸了一个木盒子就那样有力的掷向梁大芬,梁大芬向下一蹲,盒子摔在墙上“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盒子就落在梁大芬的脚边,四分五裂的,像梁大芬此刻的心。
刘凌大暴躁的大喝道:“梁大芬,你还敢躲,我叫你躲叫你躲。”他像患了失心魔似的一边念着一边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向梁大芬,所谓:万物齐发,必有一中,梁大芬此刻就是靶子,一不小心就被一个青花瓷的花瓶直中头部,当时被打中的时候,她只觉得头晕,然后耳朵里像有无数只蜜峰“嗡嗡”的叫个不停,她捂住头,然后感觉到手里热乎乎的液体沾在手上,她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手的血,她望着手里触目惊心的血渍,只觉得整条神经都疼痛了,她有气无力的骂道:“刘凌,你还是不是人?”然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床边没有别人,只有刘母守在床前,她多希望看到自己家里的人在身边,她好想告诉母亲自己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可是很显然刘家并没有把这样一件大事情告诉娘家,他们想息事宁人吧。
刘母看到梁大芬醒来,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芬啊,对不起,我们家刘凌是个任性的脾气,他把你打伤了是他的不是,我已经骂了他了,你要原谅他啊,我们家里还需要你,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记恨刘凌,他自从出事之后,心里也很压抑,一直也找不到渲泄的出口,所以请你一定要宽待他,你比她成熟一些,就包容一下他好不好,你就看在我这张老脸上面不要计较好不好?”
梁大芬本来就觉得头痛欲裂,听到刘母的这席话更觉得头痛,她皱紧眉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泪从眼角滑进发际深处,她将头扭到一边不想说话,那一翻话说得诚恳又感人肺腑,可是对她又是怎么样的交代呢?哦,他压抑了找不到渲汇出口,我这样一个大活人就该当他的发泄工具,他们是给他找的妻子,还是给他找得泄气工具?真是可笑,完全没有顾忌这个因为儿子任性被打伤的女人的身心健康,一心一意,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儿子的可怜之处,这样的家庭,梁大芬想要好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一个变态的母亲加一个变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