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嘴唇如隔了好几个世纪般互相交错重叠,你来我往,仿佛要把彼此嘴巴里属于那个人的皮,那个人的肉,那个人的细胞统统据为己有,就连牙齿,最好也能共用。唇齿间,缝隙内,溢满唾液,两双手在彼此的身体上一寸寸地触摸。
一只小樱桃被舌尖缠绕着打圈,吸吮,另一只也被五个强有力的指头弹钢琴般地按动着,幻化成不同的形状,忽而,舌尖又不设防地侵犯着另一只小樱桃,两只小樱桃。就在柯易砂发起进攻的时候,赵小寒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柯易砂,我要给你我能做的一切,尽管难为情。
于是,赵小寒开始侵略柯易砂两个更小的樱桃,砸吧、啃咬,没有方式,毫无规律,可这样的侵犯能增加男女之间更大的激情,汗液浸透了薄薄的被子,两个如水的人在共同发出一声如哭如泣如痛苦般的声音后骤然停止,床单也不再跟着遭殃。
少许,柯易砂说:“给你打99分。”他搂着赵小寒的小脑袋,回想着刚才的动作,不禁在心里享受地偷偷发笑。
“那另一分呢?”赵小寒蜷缩在柯易砂的怀里,刚才的动作已经让她丢弃了女孩子该有的羞涩,可这么努力为什么不是满分,还有哪个地方做的不好吗?“说出来,我好改正。”赵小寒低声又决绝地补充。
柯易砂心疼地感觉出赵小寒的后背在轻微的颤抖,他懂得刚才的方式对于赵小寒来说是最大的尺度了,再要她做什么上位、倒位、交叉的动作恐怕是难上加难,但从内心来讲,柯易砂并不希望赵小寒是那样的女孩子,他就是喜欢表面有些蛮横,但做起那件事情来却很矜持的赵小寒。
女孩子在这方面是不能太主动的,那是男人的战场,女人只是带有感情的服从就好,柯易砂从来都这样认为,因为只要他愿意,就不会缺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那一分是我的,没有我,你就永远不能满分。”柯易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以更重的方式吐出来。
从未消失的疑虑在心中蔓延,才两天,赵小寒怎么就由先前活泼开朗,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傻丫头变成了眼神躲闪,总是带有补偿的性格呢?至于说身体不适也的确是真的,但也绝对不是身体上有病,刚刚,柯易砂在做的同时已经试探过了。
难道,她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了?有时候,热情过度往往掩饰着某种伤害。
这可能吗?赵小寒只是偶尔蛮横,但绝对属于温顺可爱的女孩子,再说,一个上班、回家、做饭三点一线的女孩子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柯易砂有把握。那她是在此阶段遇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纠结着什么?可赵小寒为什么不说呢,这也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柯易砂还是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或者是他多虑了?赵小寒只是想改变自己,所有的这一切只是要更紧的抓住他的心。
傻丫头!
尽管是市医药公司的年轻董事,管理着手下形形色色的各类员工,可面对赵小寒,柯易砂却不能用罚款、待岗、炒鱿鱼来对付,只能自己冥思苦想,以赵小寒的性格揣摩她所能经过的事情,可他能想到吗?
偌大睡床上,赵小寒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只占据着小小的一块儿地方,但即使这样,她还自虐地再一点点儿地缩小范围,毛巾被也被团成一团,覆盖着那个略微颤抖的身体。
柯易砂不再思考,紧挨着赵小寒躺下,他要用实际行动给自己的女人温暖、安全,以及她睡梦中的片刻安逸时光。
美丽的夕阳用浪漫的金色搂抱所有生灵,绿油油的草坪遥相呼应,在海天连一的绚烂湖边,赵小寒身穿三米多长的白色拖地婚纱,在花童的伴随下,手挽英俊潇洒的柯易砂慢慢走向牧师,欢呼声,尖叫声,嫉妒声交织在一起,幸福越来越近地靠近赵小寒,也打破了她原先以为傍晚结婚不吉利的想法。
可就在距离牧师只有几步之遥之时,忽然,脚下的土地开始一块块地裂缝,九寸高的高跟鞋被牢牢地吸住,赵小寒下意识地刚要把鞋脱掉,脱离危险,裂缝却张着大口一下子把她拽了进去。“救我!柯易砂,救我!”
可旁边哪还有柯易砂的影子,只有无边的黑暗一点点儿地吞噬着她。
慌乱中,赵小寒紧紧拽住一堆杂草狠命挣扎,她要活下去,她的婚礼刚刚开始进行,她还没有听到柯易砂的承诺,她要得到牧师的祝福,她要享受属于她和柯易砂的朝阳晚霞。
“你还配穿婚纱吗?一个女孩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不知从哪儿发出的声音于黑暗中“嗡嗡”作响,炸雷一般,手突兀地滑落,赵小寒任凭自己一点点地窒息,如果死去能挽回先前的自尊,她愿意,眼泪在最后一刻从两个眼角慢慢地滑落。
“醒醒,做恶梦了吗?”柯易砂为赵小寒擦干眼泪,轻轻地搂抱着她,双手一遍遍地爱抚着万千烦恼丝:“别怕,什么事儿都交给我。”
赵小寒慢慢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柯易砂,他不是不见了吗?怎么还好好的搂着自己呢,继而,赵小寒又前后左右观看,牧师呢,他们的婚礼呢,怎么全都不见了。“这,是在哪儿?”赵小寒小声地问。
“在家,你家。”柯易砂加重口气,更紧地搂着赵小寒,她究竟做了什么噩梦,不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连自己的家也都不认得了。
“是你吗?”赵小寒终于从梦中彻底醒了过来,她紧紧地反搂住柯易砂:“你还管我吗?还爱我吗?还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是吗?”
柯易砂嘴角扯起一丝不经意的尴尬,女人就是天生浪漫,做个梦还不忘让他说出那些难以启口的话,但克服了一下自己,他仍是说:“没忘,无论什么时候,你变成‘老太婆’都爱你。”
听着柯易砂笨拙的表白,赵小寒总算放心了,柯易砂还是那个他,从来就没变过,就连表白,也都是在“老太婆”三个字上略显停顿。赵小寒还记得面对自己愠怒的表情,柯易砂严肃地说:“记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见第一面时的那个赵小寒。”
但柯易砂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改变,如果关乎品德呢,柯易砂还会那样爱自己吗?自己还是不是他心目中那个没有污点的女孩儿呢?听说,男人可以接受一个丑陋的女人做妻子,却只把风骚的女人当做情人,或者邂逅,再或者只有一夜情而已。
柯易砂不会超越世俗,他怎么可能不在乎闲言碎语?赵小寒软软地趴在柯易砂的怀抱里,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享受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因为,唯有这一刻才是最真实的,才是属于她的。
“抱紧我。”赵小寒双手紧箍着柯易砂的上身,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融入到里边:“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