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整理完毕,穿上夜行衣,带上面纱,二更天便偷偷走出房门,因为小翠没有武功底子,飞檐走壁根本就不知何物,倾城便叫她从正门悄悄走出,而自己却从窗口窜出,翻上房顶之上,走屋脊,踏瓦片而过。大夫说过,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倾城自然处处小心,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动用真气,只是连城还被困在天牢,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唯有更加小心护着腹中胎儿而行动。
来到五福酒盏门外,却未见小翠身形,小翠乃是走着小碎步而来,而且还要躲避夜归的途人,当然没有她施展轻功来的快。
在黑暗中等了一会还不见她,倾城有点心急,略微一想,便绕道五福酒盏的后院围墙之外,纵身跃上围墙,跳了进去。
后院是堆放柴火和休息的地方,此时还能见到几口巨型的酒缸一字型摆在靠墙的位置,骤眼看去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倾城小心翼翼地将酒缸上的木板移开,一股浓烈的酒味立即扑鼻而来,倾城呛得轻声咳嗽起来,可是又不能惊动旁边店铺的人,只好用手掩着嘴巴,伏下身子咳了几声,忽然间,围墙外传来了小翠的声音。
“夫人,夫人你在里面吗?”小翠的声音轻得有如蚊子嗡嗡叫,连城急忙飞身跃上围墙,一看就看到小翠正在围墙外东张西望,倾城低声说道:“你在这里把风,有人来就学猫叫。”小翠应了一声之后,倾城又翻过围墙跳了进去。
第二个酒缸被打开,同样酒的浓香扑鼻,倾城正要打开打三个的时候,却听到了几声猫的声音,然后呀的一声。
倾城吃了一惊,连忙飞身跃上墙头,往下一看,早已不见了小翠的踪影,倾城更是着急万分,连忙跳了下去,一个转身出了小巷,警惕地向周围扫视,忽然眼角扫到一条身形扛着一袋东西正朝另一大街走去。倾城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追,一直追到郊外的山神庙里,那黑影才将肩上的物品放了下来,随后追来的倾城一见,躺在地上的不是小翠还有谁?
“你是何人,为何掳走小翠。”倾城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挥拳就打。
那人嗖的一声转过身来,顺手就扯掉脸上的黑布,
“老王爷,是你?”倾城一见那人面容,竟然是八王爷连战,拳头连忙半路收了回来,脚下却收不住去势,差点扑倒在地,连战手明眼快,伸手将她扶住,说道:“福晋小心。”倾城站稳之后,忽然攀着连战的手臂放声痛哭起来。八王爷长长叹了口气,并没有出言相劝,反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一次哭了个痛哭。
良久,倾城才止住了泪水,抬起红肿的双眼,对连战说道:“王爷不是去了视察水患吗?已经多日毫无音讯,我……我还以为……”
“以为本王死了吧。”连战扶着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身后早已破败不堪的神像,然后说道:“本王福大命大,死不了,九皇妃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可是被本王逃过一劫。”
原来河东水患连连,皇帝连天一直都头痛这事,那天适逢又下大雨,河东之前所筑起的大坝居然不堪一击,下游的村落全被被淹,百姓怨声载道,都说贪官横行,修建的堤坝如同虚设。未免惹起民愤,皇帝不得不又派人前去赈灾,重新修葺。本来八王爷连战早已退居八王府,不再理会朝中的大事,可是九皇妃居然向皇上推荐,说八王爷连战是老皇爷的亲信,而且又忠心耿耿,如今朝廷贪贿之人甚多,这次负责运送物资前去灾区,恐怕不能随意指派,只怕到时候物资未到已被贪官掠去一半作为囊中之物云云。皇帝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将八王爷召入宫中,商议此事。
皇帝金口一开,虽然表面上是询问连战是否愿意走一趟,可是连战却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如果自己拒绝,岂不是让他颜面尽失?皇帝都开了口了,自己作为他的大臣也只不过是奴才一个,又哪能说不去?无奈之下,连战唯有连夜启程,赶往河东。
之前掌管兵权的魏启航也被冠以谋朝篡位的罪名诛连九族,那兵权自然就会落入他人之手,而此人却是刘丞相刘安推荐的,名叫蒋天佑,这人明知赈灾物资甚多,而且路途遥远,居然只给连战派了三百名老弱残兵护送物资,还说如今在皇帝的管理之下,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连战无奈之下,只好带上自己的几名护院一同前往,谁知半路中途竟然遇上山贼,不但将物资银两全部抢走,还将那三百名老弱残兵杀个片甲不留,几名护院也死于非命,连战在打斗中跌落河里,被渔夫救起才免去一死,只是如今物资尽失,侍卫全部阵亡,皇上早已龙颜大怒,连战自然不敢回皇宫禀明一切,再加上刚刚回到京城便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儿子连城竟然窝藏朝廷钦犯,而且将她凌辱致死,连战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那老王爷是怎么找到我跟小翠的?”倾城听到在这里,早已明白几分,一切都是九皇妃和刘安的安排,先是将连战支走,然后陷害他,使人抢走他护送的物资,然后再诬蔑他贪赃枉法,继而故意在世外桃源拍卖魏薇,引来连城,可是由于自己胡闹,让连城计划落空,九皇妃就顺水推舟,让自己将她带到八王府,再诬蔑自己窝藏朝廷钦犯。想起这些,倾城不禁再度自责起来。
连战说道:“本王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你们,白天的时候你不是和小翠在五福酒盏外视察,其实当时本王正在屋内躲藏,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在耳内。”
“都是我不好,如果当日不是我胡来,连城也不会放弃自己全盘计划来保我周全。”倾城轻声啜泣,连战安慰她道:“事情都已过去,就不要再多想,即使当时你没有将魏薇买下带回八王府,九皇妃还是会找到其他方法来陷害我们一家,只是迟早的问题,她一天不除,我们就一天都没有好日子过,你亦无需再自责。”
“什么?什么?”小翠这是苏醒过来,第一眼就是看到衣衫破烂形同乞丐般的连战,她鬼叫着就要扑过去,倾城连忙拉住她,说道:“是老王爷。”小翠这才清醒过来,连忙下跪叩拜。连战扶起她,叹息道:“如今本王已成浅水游龙,你也不用再叩拜,以后我们就以爷孙相称便是。”小翠听了激动得大哭,叫了几声爷爷,一旁的倾城也忍不住泪水连连,三人抱头痛哭,互相倾诉心中苦况。
“老爷,有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想要问你的。”闲谈中,倾城忽然说道,连战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倾城抿了抿下唇,像是打定主意般,开口说道:“为何九皇妃一直都跟我们过不去,誓要将我们斩草除根,是不是当初八王府曾经与她有过节,她才这样步步相逼。”
连战微微一笑,说道:“过节倒是没有,只是本王捉住了她的把柄,这事等日后将连城救出之后,适当时机我会亲自跟皇上说出一切,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们快看回客栈,不然穿着一身夜行衣回去被别人看到,又会惹来麻烦。”倾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忽然又问:“那老爷你要在何处过夜?”八王爷连战爽朗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稻草,说道:“本王今晚就跟身后的佛像共眠一宿,你们快走吧。”
倾城想要再说些什么,连战已经斜斜躺下,面向佛像而睡了。倾城只好带着小翠,先走一步。刚刚回到客栈换过身上夜行衣,就听到一楼大厅传来吆喝声,原来是店小二开门迎接第一批客人。主仆二人连早点也没有吃,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时分,小翠端着饭菜进屋内,倾城才被惊醒过来。
“想不到有了身孕居然如此贪睡,看来下次要保持警觉才是上策。”用膳中,倾城说道。小翠却说:“怕什么,有我呢。”
“你呀,只能看不能打,花瓶一个,怎么保护我?”倾城笑着说道。小翠却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还有龙哥哥啊,他也会守护你的。”说道江一龙,倾城才想起昨天跟他分别后,今天似乎还未见他人影,不免有点担心,可是一想到他是皇宫里的一品带刀侍卫,却又笑自己太过多虑了。
用完膳,倾城却突然说:“小翠,你昨天不是说八王府的围墙有一个洞吗?我们今晚去完五福酒盏之后,再去探一探八王府。”
小翠被倾城的话吓了一跳,说道:“不会吧,夫人您还想去八王府?”那里可是贴了封条的,自己上次去也是恰好没人训罗,再探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倾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后坐到了桌边自斟自饮起来,小翠垂着双手站在身旁,过了一会儿,倾城却突然站了起来,往房外走去。
“夫人,你去哪儿。”小翠连忙快步跟上,边走边问倾城。
倾城头也不回地说:“先去踩点。”
两人来到八王府外,大门之处依旧有两名官兵把手,封条被风吹起了一半,他们也毫不理会,反而在阳光底下打起了哈欠。小翠领着倾城,拐到了后巷,在一堆破烂的竹篓那里停住了。倾城看了她一眼,她点了点头,弯腰将竹篓移开。竹篓一移开,立即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小翠首先做了示范,整个人趴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挪了进去。倾城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也学着小翠的样子,挪进了八王府。
想不到曾经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如今竟然要像钻狗洞一样,用蛇行的方式才能回来看一眼,倾城看着熟悉的环境,心里唏嘘不已,小翠一拉她的手,便躲进了花丛中。
倾城警惕地从中看向四周,见并无任何动静,便猫着身子,开始往连城曾经居住的房间移动,本来还以为会有官兵守着,可是来到门前居然空无一人,两主仆在房门外看到并无人把守,便直起身子,推门而入。房内景物依旧,桌子书架还在原位,想必是多日没有打扫,上面都铺满了尘。倾城走到连城曾经用过的chuang边,不禁触景伤情,差点掉泪。小翠在一旁提醒她,倾城才止住了泪水,将chuang上的被褥一手掀开,却没有任何发现。
转而到书架旁边,随手拿出几本书翻阅,不外是诗词歌赋和兵法剑谱,没有任何特别,刚想转身,却看到楠木书架后面有一样像是书的东西突出了一角,倾城用力将书架移开一点点,拿出了那本书,只是诗经一本而已,却为何掉到书架后面?带着疑惑翻开几页,忽然一块绢丝手帕从书中飘了出来,她连忙用手接住,摊开一看,只见上面一对鸳鸯正在湖上戏水,旁边碧绿的荷叶上两朵盛开的莲花,手帕入手冰凉如水,而且刺绣精美,倾城一见便知道是宫中之物,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赠送过这样的手帕给连城,他又是从何处的来?
想了想,便想手帕收入怀中,诗书放回原位,再检查一翻便与小翠走出了房门,刚转身要离开,忽然看到后花园的九曲桥上有人影闪动,她连忙一手将小翠拉住,闪身躲到了一个巨型的瓷质花盆后面,再探头一望。
果然,荷花池的石桥上面出现了一男一女,距离甚远,只能靠衣着辨别是男是女,那两人在小桥上卿卿我我一翻之后,便离开了。倾城偷偷跟了过去,见两人进了凉亭,倾城便躲到距离凉亭不远的假山后面,竖起了耳朵偷听。
声音断断续续,她又往前移动了些许,才听到那男的说:“娉婷,听说娘娘赏赐了你不少宝物,你也该拿出来让我看看呀。”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太监。
倾城感到奇怪,大白天,一个小太监走出皇宫来到这里干什么,此时又听到那被叫做娉婷的女子说道:“哎哟我说李公公,你约我出来秘密会面,也不要选这里呀,这可是死过人的,你不怕那魏薇前来寻仇?”
“切,怕什么,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娉婷反口,不肯与我对食而已。”
对食?倾城一听,才明白原来这小太监和这名叫娉婷的女子竟然有着这种关系,宫中低级宦官无力娶妻纳妾,宫女又很少有机会被皇上临幸,宦官和宫女便只有自己寻求安慰,所谓“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可是为何要来八王府?
只听得那娉婷说道:“怎么不肯,李公公深受皇妃娘娘的宠爱,娉婷与你对食可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李公公尖笑一声,用手捏了捏她的脸庞,然后说:“其实我这次出宫,是娘娘有事要我去办,反正你当时也在场,我亦直说无妨。魏薇死的那天,娘娘说在她的身上找不到那条手帕,那手帕是娘娘当初为了哄魏薇而送她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了,我今天约你来八王府就是为了找那手帕,那时你也在场,你可曾见到过?”
手帕是九皇妃送给魏薇的?难道是魏薇临死前夹进书内然后塞到书架后面?原来当天跟自己说看到连城抱着魏薇走出房门的丫鬟就是眼前这个娉婷。只听到她说道:“不曾看到啊,莫非是那些下人看到手帕如此精美,偷了去?”李公公脸色一变,说道:“极有可能,那手帕可是天蚕丝所织,而上面的刺绣更是宫内能以假乱真的司制房秀兰所绣,你也知道她的刺绣可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连皇后娘娘所用手帕也是指定她做的,要是那手帕拿去出售,也能值个几百两银子。”
听到这里,倾城觉得没必要再听下去了,自己在这里呆的越久就对自己越是不利。刚想抬脚离开,那小太监忽然喝了一声,“谁。”身形一闪,已向假山扑了过去。倾城暗暗叫苦,右手拳头紧握,刚要跳出挥拳,忽然眼前有人一闪而过,她连忙收住脚步,蹲下了身子,继而听到江一龙哈哈大笑,说道:“是我,李公公。”
“御前侍卫江一龙?”李公公疑惑地又看了看假山,江一龙早已走到他的身边,做了个揖,说道:“正是我江一龙。”李公公哼了一声,说道:“你为何也来八王府?”江一龙说道:“既然李公公能来,我为何不能来?李公公是为九皇妃办事,而我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皇上派我出宫前来,难道我还要向公公您说明来龙去脉?”李公公觉得这话甚为刺耳,这臭小子处处和九皇妃作对,完全是因为有皇帝撑腰,还说他只隶属皇上一人,其他人都不能使唤他,李公公是敢怒不敢言。
他只能嘿嘿一笑,说道:“不敢不敢,既然是皇上派你来的,我李公公当然得让出道来。”旁边的娉婷早已吓得双脚打颤,想先走一步,双脚却不听使唤,她害怕江一龙将自己刚才和李公公的对话都听到,到时候去皇上面前一说,那自己岂不是小命不保?李公公还有九皇妃撑腰,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果到时候真的出事,恐怕对食的李公公早已明哲保身,将自己抛到九霄云外。
江一龙见娉婷害怕非常,倒也没有逼她,而是抱拳一笑,说道:“如果李公公没有其他吩咐,我先行一步了。”
“好好,本公公也要离开了。”说完,转过身来瞪了娉婷一眼,转身率先离开了凉亭,娉婷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追了上去。
待两人走远之后,江一龙才轻声唤着倾城,倾城走了出来,额角依旧挂着豆大的汗珠,她苦笑着说:“想不到李公公还懂武功,而且身手敏捷,差点就被他发现了,还好你及时赶到。”江一龙说道:“倾城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大白天还呆在八王府,要是被李公公看到就麻烦了。”
倾城略为尴尬,有点局促不安,对啊,自己差点又要累事,还好有江一龙在。
江一龙责怪了她两句,见她默不作声,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刚想带着她离开,小翠已经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一脸的着急。江一龙将她们两人按着原路先回客栈等候,自己先去魏薇上吊的柴房中看看,随后就来。
两人回到客栈,倾城从怀中拿出了那一方手帕,看着上面精致的刺绣,心事重重。先是五福客栈的福伯无故失踪,再来就是李公公和娉婷的出现,还有这块手帕,只要找到福伯就能证明连城当晚是在五福酒盏喝酒喝到天亮,只要能和秀兰沟通,就能证明这手帕真的是九皇妃所有,可是魏薇是如何落入九皇妃的手中,自己至今都一无所知,想要解决所有的问题,必须先知道魏薇为何落入九皇妃的手中,诛九族为何只剩她一人?难道是当今皇帝一时心软,放过魏薇?可是九皇妃为何又要送她手帕。
一大堆的问题将倾城深深地困扰着,她的脑内一片混乱,千思万虑尽如空,不知道该从何查起。头痛欲裂,最后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中似乎看到了连城在天牢中被鞭打,九皇妃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妖怪,扑过去要吃掉连城,惊吓中倾城大叫一声,被噩梦惊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小翠闻声推门而进,手里端着茶水,刚在桌面放好,江一龙就从窗口跃了进来。
倾城连忙强装镇定,用袖子擦干额角冷汗,对江一龙说道:“龙哥哥,你为何有大门不入,偏从窗外跳进来。”江一龙无奈地说:“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福晋你始终是八王府的人,如果一龙我贸然从正门而进,恐怕会招来话柄。”倾城苦笑道:“我早已被贬为庶民,不是福晋,龙哥哥又何必在意那些无中生有的话。”江一龙说道:“恐怕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被九皇妃得知我暗中相助你查探真相,恐怕又会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倾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九皇妃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江一龙在桌边坐下,倾城给他倒了一杯清茶,江一龙饮过之后倾城才将刚才在八王府拿到的手帕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江一龙一看那手帕,咦了一声,然后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会,说道:“这手帕是九皇妃的贴身物品,怎么会在你哪里。”于是倾城便将刚才进八王府时如何得到这手帕,如何偷听到两人对话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我想离开之时你就出现了,还好你出现,不然被李公公捉到,我恐怕就没命救小王爷了。”
江一龙说道:“以后小心便是。还好我刚好路过八王府,见封条掀开,就想进去看看,刚好就看到李公公要对你出手,还好能及时赶到,不然就对不起小王爷对我的嘱咐了。”
“连城找过你?”倾城一听到他说连城曾经嘱咐过他,一下就抓住江一龙的手,急切的问。江一龙心里一震,多少次自己也想就这样拖着倾城的手,长伴左右,不理世俗的眼光,游历大好河山,只可惜,如今这只手的主人却是因为心急知道自己夫君的状况才捉住自己,他心里苦笑一声,下意识的不去注意倾城的动作,然后说道:“嗯,我曾见过小王爷,小王爷吩咐我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他还说,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记挂他。”
倾城听完,片刻就泪水连连,小翠在一旁也眼睛红红,江一龙轻轻握着她的手,说道:“倾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至于查明真相的事就由我去就是。”
倾城摇了摇头,拉出自己的手,擦了擦眼睛,然后说:“我一定会将连城救出来的,这手帕交给你,你帮我在宫内查一下司制房里那个名叫秀兰的宫女,证实一下是不是九皇妃所有。”江一龙点了点头,忽然又说:“福伯一家去向不明,我已经找人查探过他的家乡,都说没有回去,他可能已遭遇不测,你万事要小心。”
两天之后的夜里,江一龙便带来消息,说那手帕果然是九皇妃之物,这更加坚定了九皇妃的确有阴谋,只是八王爷所说的把柄他到现在也不曾说出来,自己只能继续查找证据。当天晚上,倾城和小翠再次换上夜行衣,准备再探五福酒盏,她们先到郊外山神庙跟八王爷连战汇合,然后再潜入五福酒盏,小翠依旧在门外把风。倾城和连战翻墙而入,之前倾城曾经打开了两个大酒缸,里面除了酒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这次再度走近五福酒盏,打开第三只酒缸时,却也是全无发现,倾城不禁有点泄气,看到院子里有个水井,便想上前观察,井口上面却被盖上了一块打磨平整的大石板,似乎是院子里的石磨其中的一边,光滑无比,与井口契合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石板足有一掌宽,连战感到奇怪,照理来说,福伯淘米酿酒饮食之类的都需要用水,如此大的石板盖着,他是如何每天搬动来打水的?内里定有蹊跷。
倾城和八王爷连战合力将石板推动,刚刚打开一条一指宽的缝,便闻到一股臭味从井里冒出,同时一股黑烟寥寥升起,从缝隙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