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到枪声的黑皮和沙拯都从里面走出来,黑皮边走边问:“纸巾,你他妈的干什么呢?”话没说完便已经听到纸巾被惨打的叫声,还没来得及变脸,已然被AK顶住了额头。沙拯一愣,刚要拔枪,可是细看一眼厅内的形势,拿枪的手又放回,他看着单眼正欲开口,西仔从单眼身后闪出,将他指住。
单眼盯着黑皮一步步往前逼,黑皮被顶着一步步往后退,两人互相紧盯着,谁都没说一句话。直到黑皮的背抵到墙壁上,无法再后退,单眼两手用力用枪口狠狠戳他一下,说:“黑皮哥,不认识我了?”
黑皮却把眼睛看向沙拯——沙拯还不知道他和单眼的恩怨,他也不能让沙拯知道,沙拯本来就不服黑皮,如果他知道上次哥老街的事是黑皮做出来的,那么后果可想而知了,别说哥老街的掌控权不好拿到,说不定就算今天能从单眼枪下活下来,沙拯也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哥老街。
蓝星酒吧外,各路人马又开始悄悄聚集,各个巷口、拐角、商铺门前站满了看似无所事事但都目标明确的小混混。
沙拯看出来今晚闯进来的人只是要找黑皮寻仇,于自己无关,于是一摆手,对西仔说:“行了,你们是来找他的,把枪拿开,我要走了。”
西仔说:“兄弟,你现在最好不要走,好戏还在后头。”
沙拯沉声问道:“你他妈的知道你现在指着谁吗?”
西仔还没说话,单眼便答道:“你是和计哥老街的封疆大吏,一号皇帝,沙拯哥。”沙拯脸上抑制不住地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还未开口,单眼又接着道:“不过,沙拯哥,现在我们还是不能让你走,你也没必要走,部日前按你会后悔的。”说完收起枪抬起膝盖狠狠在黑皮肚子上顶了两下,黑皮低吼一声弯下腰,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单眼抓着黑皮的头发,道:“黑皮哥,别装糊涂了,你不说也有人会替你说。”
这时奎五押着纸巾走过来,满脸是血的纸巾走路跌跌撞撞,看来被奎六打得够狠。纸巾有些不敢到这边来,于是奎五一路走一路踹,算是把他踹来了
“说!”奎五又一脚把纸巾踹到地上,踩在他身上说。
纸巾抬头看一眼黑皮,呜咽了两声却没说话。
“?ǎ?你骨头硬啊。”说完抓着黑皮往墙上撞去,摔了两下后,纸巾惨叫着说:“我说……我说……”
沙拯瞪大眼睛看着纸巾,不知道他们要他说什么。
“都……都是……黑皮哥……都是他,他做的……”
“什么事都是他做的?”沙拯疑惑地问。
“哥老街……上次……群叔和狗哥被人暗算……都是黑皮哥找人做的……”
沙拯的惊讶莫过于刚发现有人闯进来时还要大,眼睛也等的更大:“什么?你哥王八蛋再说一遍!”
“都是黑皮哥让做的,我是听吩咐做事……饶了我吧,不要杀我啊。”
沙拯的眼神猛然变寒,斜斜地向黑皮射去。
黑皮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来,依旧不说话。
单眼抓住黑皮,一脚把他踹到沙拯面前,对沙拯道:“沙拯哥,二十多天前,有几个人人惹了葛少爷,被黑皮哥仗义救了下来,纸巾哥开车连夜把这几个人送到一个地方,住了半个多月,有一天,纸巾哥来接他们出笼,说是还人情的时候到了,”说到这,单眼听一下,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直哆嗦的纸巾,又接着说:“这天晚上,在哥老街蓝星酒吧里,死了很多人。”
沙拯看着单眼,心想原来是大圈仔干的。不过他没说出来。
单眼说:“你错了,我们那天没杀人,杀人的是黑皮找来的枪手,我们那天的用处是当替死鬼,不过,我们也不傻,替死鬼还是让那几个乡下小鬼做了。”
潇洒不止什么时候醒来了,听到了单眼的话,响起那晚在街上砍杀的那群小混混,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那些小混混是你叫的人。”
“不是我!”单眼说,“是黑皮,黑皮还想顺便摆湾仔耀兴哥一道,所以找那些小混混的时候打的是耀兴的名号。明白么?”
沙拯说:“你说的是真的?”
单眼没理他,沙拯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向黑皮冲过去,气恼地连枪都忘了拿出来,捏紧拳头不分头脑地打起来。黑皮早就没了气势,任凭沙拯的拳打脚踢,也不还手。
纸巾还趴在地上求饶。
这时候,蓝星酒吧外响起了吵闹声。上百个小混混或驾车或骑摩托或持械奔走在外面的街道上。
奎六跑到通道里来,大声说:“单眼哥,妈的外面突然被人包围了!”
单眼看向沙拯,沙拯听到这话也停止了殴打黑皮的动作,向酒吧大厅走过去。
单眼随着他道大厅,西仔依旧站在通道里拿枪指着黑皮。
“是不是你的人?”
沙拯说:“在哥老街上出现这么多人,你说是不是我的人?”
单眼不知道沙拯这意思是说他在哥老街人手够多还是正好相反。
沙拯周折眉头紧盯着外面,说:“不止有我的人,还有黑皮的人,妈的,原来他带着人都埋伏在哥老街不远的地方。”
外面,十几个骑着摩托车的小混混在蓝星酒吧门口不停地兜圈子,还有几十个混混则吹着口哨为他们喝彩。
沙拯的手下站在另一边,对黑皮的手下出言挑衅。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
沙拯突然向通道走去,抓着黑皮的衣领把他拖出来:“他妈的,还说带着诚意跟老子谈,”指着外面,“你这是诚意?”说完踹了两脚。
黑皮忍着痛站起来,一直没表情的脸上终于冷冷地笑出来:“我要是不多长个心眼,今天说不定就会被你打死。”
“你他妈的成心要踩哥老街。”沙拯很愤怒。
黑皮说:“哥老街是咱们自家的,责那么能说是踩呢。”说着他看看单眼,说:“沙拯,我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其实只是担心你脾气不好做出冲动的事,如果没出事,我们谈好了以后还是兄弟。”
单眼等人已经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原本耀兴说好在这个时候会再找新计的人来,不管沙拯有没有解决黑皮的意思,耀兴不会白白被人冤枉后不说话的,就算他不说话,新计的人也不会愿意的,所以至少会来一些道上有分量的——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事情很可能要偏离出计划很远了。
奎六怒吼一声,说:‘?ǎ?废话什么,先把黑皮干掉!”说完拿着枪倾身而上。
黑皮斜睨他一眼,说:“有种你就动手,杀了我,今晚谁也别想从这儿活着出去。”
单眼把奎六拦住,看外面那些混混的兴奋样子,现在还不是杀黑皮的时候。他想拖一下时间,起码现在的情况还不算悲观——沙拯的手下还在外面周旋着,一时半会儿,酒吧里还是在单眼的掌控下。
黑皮擦去脸上的血,对沙拯说:“你是想给群叔报仇?还是给塘狗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