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投射在他们的房间里。窗子外面,是鸟雀呼晴,唤醒了聂凌希。她慵懒的翻翻身,发现她现在是躺在方艺怀里。
他依然沉睡着,被子只盖到腰间,还裸着上半,睡觉时的样子看起来单纯而可爱,如同一个不通世事的婴儿,可是对于聂凌希来说,方艺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疼她宠她的好男人。
聂凌希偷偷摸下床,停在了卫生间的镜前,仔细观察者自己的面容。从今天开始,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而成为方艺的女人了,可是外表居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啊。宋纷纷某天独自告诉过她,处女的不一样主要表现于眉。完璧之身的女孩子往往眉毛长得规则而挺拔,已经有过经历的女人眉毛却会有些散乱。
她不由得踮起了脚尖,凑上前看自己,仔细观察了眉毛之后,觉得果真不像以前那么规则挺拔了。
“凌希,干什么呢?”背后,忽然之间响起方艺的询问声。
聂凌希顿时惊吓到了,正要回去时,他已然从身后搂住了她的纤腰,随意地吧下巴放在聂凌希的肩上,温和而宠溺:“怎么不睡了,起得这么早?”
“可恶,吓死我了!”聂凌希娇嗔着。
经过一场初夜的洗礼,他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加的亲密,要是生在古代,聂凌希已然算得上是方艺的人了。方艺像是害怕失去一般抱着聂凌希,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聂凌希说:“凌希,谢谢……”然后后半句又噎了回去
聂凌希的脸,羞得红红的。她感觉羞怯,就一转身扑到了方艺怀里,握着粉拳,嗔怪的捶着方艺坚实的胸口:“方艺,讨厌死了!”
方艺由着她自己先撒撒娇,用自己掩盖一下羞恼,等她发泄完了,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一块儿去买把情人锁!”
这是方艺决定上泰山的众多目的其中之一。传说,相爱的情人,只要在情人锁上刻上自己和爱侣的名字,然后从悬崖上扔下去,两个人就从此不再分开!
即使两个人现在你侬我侬,可是,现在的生活很美好,他却经常生出一种想法,现在的生活如同梦幻般易碎,生怕哪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聂凌希已然不见了……从心理上分析的话,方艺以前失去过一次聂凌希,几乎导致两人在人生旅途中错过,这件事情让方艺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后遗症;从显示分析来看,他们两个都还要上三年的大学才能可以毕业,又偏偏还是异地恋,这里面的不安定因素还很多。说方艺神神鬼鬼也罢,说他痴心也罢,反正别管用了什么方法,只要能让他略微消除一下自己的不安就好。
年少轻狂,用情又深,所以才经不起失去,所以他才这般恐惧,时时都在警惕之中。
简单地用过早饭,一行四人就加入了众多登山者中。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由于缺少体育锻炼,一路上受尽了苦头,一会儿就走不动了,汗水浸透着,非常的辛苦。费了好大得劲才登上目标扔情人锁的半山腰,这时候他们自己带的纯净水都已经见底了。孙菁跟聂凌希两人都彻底瘫倒在地上,力尽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可怜,被两个男人分别扶到坐到一颗大树下的大石头上之后就再也不肯动一下了。
“嘿,老大,咱们去那边儿买几瓶水回来吧!”徐江扯着方艺去那个搭起来的帐篷商店走去,半路上,他忽然之间停下,面带沮丧,微微叹气说:“孙菁她不是第一次。”
方艺满是同情地看着徐江,还是伸出手拍着徐江的肩膀。
“那聂凌希她?”徐江犹豫着问,见方艺对着自己做了一个“OK”,于是小声叮嘱着方艺,“聂凌希真是个好姑娘,老大你可要对人家好啊!说实话,如今像她这般守身如玉的女孩真是不多了……”
方艺必然明白得很,聂凌希早年和齐煦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但聂凌希的初吻跟第一次都给了他。这样纯洁干净的女孩子,他怎么可能会辜负她呢?
方艺虔诚地许了愿望,然后将那把情人锁,背对悬崖扔了下去,将钥匙远远抛落在山崖的另一边。他骄傲的回头看,聂凌希正娴静地坐在另一块的突出的岩石上,那样美好的笑颜,就那么绚烂的展开着,娟秀的眉目,白里透红的的小脸,如同最娇艳的花朵。
“聂凌希,我们永远在一起!”方艺将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站在悬崖边,恣意而热诚地对心爱的人喊着。
聂凌希抿嘴笑着望着,却并没有应答,嘴边微微地含笑。
飕飕的风,在耳边“呼呼”地掠着。幽幽的山谷里面,仿佛有另一个声音,似乎在高声回答着他的热情:“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在泰山又逗留了几天,他们几个坐着火车去了渤海湾。在北戴河,聂凌希双手拎着自己的鞋,光着白嫩的小脚在一阵阵海浪不时打上的沙滩上欢乐地跑着。腥咸的海风,肆意吹乱聂凌希的长发,白皙结晶的小脸,也被海边烈日晒得绯红,可她浑然不觉,少女心性不知愁,她像一朵最美的花,绽放在八月的沙滩上。方艺快步追上她,两人的脚印相互追随者在细细的的沙滩上,一直通向远方,似乎尽头是传说里最美好的幸福生活……
他们俩在海边的大石头上面合影,在徐江按快门那瞬间,方艺忽然毫无预兆就一下子吻在了聂凌希的唇上。事发突然,聂凌希眸子惊得睁得老大,微微翘起的红唇如同婴儿般柔嫩,实在是惹人怜爱。方艺虽然只有侧脸,可是那干净帅气的线条,锐气逼人,青春洋溢。
从北戴河回来之后,方艺就急急的将照片赶紧洗出来,还在背面幼稚的加了一行小字:“方艺&聂凌希,521”。
这张充满了爱意的照片,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待在方艺的钱包夹层,即使是后来照片泛了黄,他都不舍得把它丢掉。
浪漫美好的的旅行刚刚结束,聂凌希就陷入恐惧的漩涡当中。一向规律的“好朋友”居然一直都没有来,聂凌希惊恐的算了算,发现信期已然延后快十天了。
害怕怀孕的恐惧,一直笼罩她的心,她和方艺在一起时非常排斥他接触自己,言谈举止间也是无休止的怨言。方艺平复心情也尽量去安抚聂凌希的心绪,事后还通电向徐江求助。
徐江在电话也着了急,就问:“你们两个当时有做防范措施没?”
“嗯,”方艺说,“只有第一次的时候,在泰山的那一次,可是,事后我去给她买了避孕药来吃,应该有效果的……”
“那就赶紧去医院啊!”徐江说,“到周围的药店先买早早孕试纸也行啊,要是真的怀上了,那就赶紧得做手术吧!我爸那个医院里刚引进了无痛人工流产的心新技术,无痛楚,创口比较小,几乎无后遗症,不大影响将来的生育……”
方艺已经没有力气再听下去了,他紧紧抓着手机,可右手却依然颤栗着。他可怜的凌希,他居然为了爱她,而伤害了她!
上午九点十分,聂凌希接到了方艺打来的电话,约聂凌希去家附近的小广场见个面。她挂了电话收好了手机,就要出门的时候,身后妈妈狐疑道:“凌希,你啥时候买了个手机啊?”
聂凌希难以抑制的惊慌,难道爸妈发现了什么吗?可是表面上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轻松地道:“哦,是我宿舍一个女生用旧的,她现在看上新出的能拍照的潮流手机,就把这个低价卖给我了。”
“现在明明还都是学生,就想要追求什么潮流,衣服穿的都是名牌不说,就连手机也非得用最新的不可,真是过分!”聂爸爸插嘴道,“凌希,咱家这条件可不比你们学校其他的人,你别有那种攀比心啊。在C大好好学习多长本事,将来进入社会,寻个稳定的好工作,比这些个不强多了。”
“我懂的。”聂凌希轻声细语道。从爸妈两人齐齐下岗后,聂凌希家里本就不怎么好的经济情况更加艰难,现在自己正在上大学,学费跟住宿费费,对父母来说还是很大的负担。所以现在除了买一些必需品,聂凌希基本上就不跟爸妈要什么钱。就连她现在穿的这些衣服,还都是自己从那些路边摊上买的,这次出去旅游的钱,还是方艺为自己出的。
方艺是老方家的独苗儿,据说还是什么三代长子长孙,是很得家人宠爱的。其中他那个已经耄耋之年的、位高权重的爷爷更是将他看做掌中宝。方艺出身豪门,相貌不凡,冰雪聪明,而且没有沾染其他富家子弟同有的恶习,要是自己有像这样优秀的孙子,也肯定对他如此的器重。聂凌希懂得,自己这样的女子,相对于方艺的家庭条件而言,最多算是个“小家碧玉”了,在现实中,他们始终还是不匹配的。
聂凌希从前的时候还没想到过两家身份高低的事情,只是很单纯地认定着,只要他们真心的相爱,其他一切都能够不用去理睬。可如今,每当爸妈在他面前说那些有关节俭道理的时候,她总会生出些莫名的的自卑。
“苏秦说要跟我一起去看电影的,所以我中午不会回来了。”聂凌希装作轻快的样子说着。
“你这样一个女同学还真是大方啊,现在请你去看电影,以前还请你吃饭,原来还请你跟她一起出去旅游。”叶母由衷地感叹,可这感叹却让聂凌希顿生愧疚之心。
爸妈本是她关系最近的人,而她却什么都隐瞒着爸妈。要是他们发现她不仅背着他们跟方艺谈恋爱,而且还同居了,甚至如今还怀孕了,恐怕他俩会气得马上昏倒吧。
爸妈,请原谅我的过错吧。我宁可现在伤了自己,也不愿意让爸妈再替我担忧难过了。既然是我自己犯了错,那我会自己承受的!
走到了约定的那个小广场,方艺却还没有来。聂凌希孤寂地坐在长椅上,呆呆望着广场那边川流不息的马路,有好几个穿着校服的年轻女孩儿前后骑车在她的眼前经过,欢乐地样子,满脸都是幸福,不知是正谈着怎样的高兴事。
聂凌希在这些女孩子身上一袭看到了她当年的投影,一个样,青春无敌,一个样,无忧无虑。那时所谓的的烦恼,不过就是是检测考砸了,跟最好的小朋友吵架了,又或者挨了班主任老师一顿训斥之类。其实她现在比起她们这些所谓的孩子也就只是大几岁而已,脸上还是没有洗尽稚气,可是心境却仿佛变得沧桑。
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永远都再也不可能回去。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