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带着乌雏就要走出皇宫了,几名门外发现乌雏公主想要擅自离宫,赶紧上前阻拦,玉郎松开乌雏,乌雏的手心一热,她知道,表哥又要动凶了。
门卫们见这男人想要硬闯出去,便都冲了上来!
“啊!!”
“杀了他…”
玉郎松开乌雏,和门卫们扭打在起来,手臂和身上被砍中了数刀,但最终还是将他们纷纷击倒。
“表哥你手受伤了!”
“没事,快走!”
玉郎忍着刀伤顺利地将齐珞带离了皇宫,他带着齐珞并没有急着去找薛盈和薛燕,而是到了刑部。潘勇见玉郎将乌雏公主又带出了皇宫,还身受刀伤,便赶紧叫人找来药膏绷带。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潘勇扯下了玉郎的两条袖子,两条手臂上满是刀痕!血痕横七竖八,将一旁的乌雏都吓哭了。
“表哥!呜呜…”
“齐珞不要哭…潘勇,帮我准备一辆马车,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再帮我吧薛燕和薛盈还有叶儿找过来,我们要离开长安…”
“离开长安?”
一名刑捕找来药膏在帮玉郎上药,潘勇听完玉郎的话后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离开长安了?
潘勇又发现,薛太后并不在:“薛太后呢!?她不走吗?”
玉郎忍着伤痛,额头满是汗珠:“她…”
“对,我母后…表哥,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长安啊?你还没把母后带出来呢!”
齐珞站在玉郎身边哭哭啼啼地晃荡着他的身子,既然都要走,为什么母后没有一起来呢?
“齐珞!等出了长安我在和你说,潘勇快去吧,拜托你了!”
玉郎用一只手臂挽住了齐珞的身子,接着从衣服里掏出了王尚书的令牌交给了潘勇。
“…我明白了!”
潘勇接过令牌,赶紧跑了出去,玉郎也松开齐珞,好让别人帮自己的手臂绑上绷带。
“你这是怎么回事!?”片刻后白鸽闻讯而来,见他满身伤痕,乌雏公主在一旁哭哭啼啼的。
“我要暂时带着她们离开长安了,你现在能进宫吗?帮我去保护薛太后!”玉郎见白鸽来了,一阵欣喜,希望她能帮助自己吧。
“离开长安?到底怎么回事?”白鸽皱眉上前,一把抓住坐在椅子上玉郎的衣领。
“姐姐轻点,我身上全是伤呢…”玉郎勉强的撑起身子,在白鸽耳边小说说到:“长安城内已全是关家爪牙,其实关家早已调了第二波人马来长安了!”
“第二波?!”
白鸽不明白玉郎的意思,难道除了关午华带回来的那些人外,还有其余部队也被关家调来长安了吗?
“关曾河,我也没见过那个人,听说…早就去了,早就去调集部队了,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再不出长安,怕是永远也没机会了!”
“我明白了,可你要去那里?去那里将自己壮大到能抗衡关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即便出了长安,也逃不掉的。”白鸽到如今还在数落玉郎,说他即便离开了长安,也离不开朝廷和关家的视线,更何况,你是出去一展宏图,没人愿意让一个对自己满腹反扑之心的人满满壮大,关家定会不择手段继续对他穷追猛打。
“姑母让我去榆林…”玉郎坐在哪儿,面露苦笑,他怎能不懂白鸽所说的道理?可这也算是姑母之命,并且姑母薛盈燕还给自己指明了一个地点。那便是榆林!榆林靠近蒙古边疆,只要自己到了那儿,找到姑母所说姓陈的‘藩王’利用他得权得势,关家再找到自己也晚了!
“榆林?”白鸽疑惑的一问,薛太后难道在榆林有何朋友?不过,白鸽这一声自问,让身后的齐珞给听着了。
“榆林!?我不去!表哥!不要去榆林!”
齐珞跑到玉郎跟前,小脸蛋都急红了,伸出双手摇晃着表哥的大腿。
“齐珞,到底怎么回事?”玉郎一皱眉,伸出一只手来摁住齐珞的肩头。
“不要,去榆林的话,我倒不如陪在母后身边!”
“胡闹!我好不容易带你出来,你现在要是回去,那我也没必要出长安了,就陪着你和姑母被关家一起杀了得了!”
齐珞被表哥这一凶,立马就消停了,两眼泛泪,抿着嘴巴。
“你先说,为何不愿去榆林?是嫌远了?”玉郎看见齐珞如此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伸出还在疼痛的手臂,用手指抹掉她脸上的泪花。
齐珞让表哥将手臂放假,她带着哭腔,怎么也不肯去榆林:“不…再远,有表哥陪着齐珞都不怕,可…可唯独不能去榆林!”
“榆林在太原附近,太原乃是抵御蒙古人的一道防线,不知薛太后特意指明让你去哪儿是为什么?乌雏公主就不要拐弯抹角了,快告诉他吧。”
一旁的白鸽走上前蹲在玉郎跟前,双手握着齐珞的手掌。玉郎朝她送去了感谢的眼神。
“是…是因为…因为那个人在榆林,她会害表哥的!”齐珞低垂着脑袋,脸神坚定,没错,她坚信那个人女人会害表哥,既然是母后指明让表哥去榆林,那就是说,母后还相信她!还相信那个只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的女人!
“谁在榆林!?”
玉郎从齐珞话中听出了些什么,难道薛家还有人活着?并且就在榆林?
“齐…蓼(liao)?”
一旁的白鸽倒是听明白齐珞的话了,在榆林的并不是薛家的人,而是薛盈燕,薛太后和先皇所生的大女儿!长公主齐玉!三年前远嫁出了长安,她倒是不清楚嫁到了哪儿,现在要是没猜错那就是榆林了。
“齐蓼?”
玉郎别过头看向白鸽,白鸽指了指齐珞:“她姐。”
“对,没错是她,齐蓼,她嫁到了榆林,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玉郎疑惑的看着齐珞,这丫头小时候应该只有她姐姐陪着她吧?为何现在又如此恨她呢?在这生死关头,也不愿去榆林。
“齐珞,就算表哥求求你,就这一次不要任性了,我们去榆林好不好?”
玉郎温柔的用额头顶着乌雏的额头,乌雏抬起眼睛,看着表哥。
“嗯…可到了榆林,表哥也不许去见她!”
虽不知齐珞和齐蓼到底有何矛盾或是误会,可现在只要能哄着她离开长安就行了。
玉郎在刑部里简单的处理了下刀伤,等着潘勇回来,齐珞守在他身边,如今这个小丫头也不再闹腾了,而是沉默不语,苦闷着低垂着脑袋。齐蓼比她大上三岁,比玉郎还要大一岁,小时候,齐蓼和齐珞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受其他人喜欢,她俩就只能互相作伴长大。齐蓼比齐珞先要知道,自己的母后在外头还有个养子,亦就是玉郎,本就从小缺少父爱及母爱的齐蓼痛苦不已,她渐渐地也远离了齐珞。没过两年,齐蓼因为一些缘故就被嫁到了太原陈姓藩王的家中,现居住在榆林的陈王府内,齐珞和母后薛盈燕已经快五年没有见过她了。
“来了!”
一名刑捕跑进屋子里,玉郎和齐珞赶紧起身,原来是薛盈和叶儿来了。
“燕儿呢!?”
“主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儿正和潘勇去找马车了,刚才从皇宫中出来不少侍卫,好像就在找您和…公主!他们说你拐走了公主,只要抓到你,立即斩立决都行!”
薛盈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她话刚说完,才发现主子薛玉郎身上满是伤痕!
“你怎么浑身是伤?这是怎么搞的!?”
叶儿也注意到了,玉郎早上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她赶紧上前查看,幸好都是些轻伤。
叶儿拿出自己清香膏抹在玉郎的额头上:“你在宫中和关家打起来了?”
玉郎握住叶儿的手:“算不上,为了带她出来…罢了,我们就此离开长安,长安一日在关家手中,我们难以翻身!”
“那你有所觉悟了吗?离开了长安,便不再是白玉郎,不受任何束缚了!”叶儿心中一喜,玉郎身在长安受限于白玉郎的身份,再怎么活跃,终是无法成功的,唯有像齐索那般有所觉悟才行!
“当然!”
玉郎是狠下心了,自己这次离开长安再不闯出点名堂抗衡关家,怕是回不来长安救出姑母了。
“我定要将关家压于掌下!”
玉郎面露凶相,如若姑母在皇宫中有何闪失,他定要让关御琼百倍偿还!
“薛太后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薛盈走上前询问。
“她走不了…我带着齐珞离开皇宫,关家也是现在才知道,姑母要是跟着我们,我们怕是一个都走不了。”
玉郎低沉着声音,他现在心中无比的自责,要是之前自己态度强硬一些,早点带着姑母和齐珞离开就好了…也不用现在姑母牺牲自己来保全他们。
皇宫中,午宴即将开始,御膳房的师傅们将一道道寻常百姓们听都没听说过的菜肴端进了‘宏宵殿’中,皇上齐御坐在主位,薛盈燕身为皇太后可坐一旁。关御琼坐在下位,可此时他焦急如焚,因为刚才有人禀报,疑似白玉郎的男人将乌雏公主带离了皇宫。这伙高丽来的特使们又迫切的想要取薛盈燕的项上人头,今天的计划看样子又是要泡汤了。
午宴在礼部侍郎的准备下开始了,演奏乐曲的队伍也早已准备好了,舞姬们也都穿着锦罗玉衣伴随着舞曲跳起来了天仙般的舞蹈。
午宴上,来自高丽的代表向齐御赠送上了高丽王的礼品,一盒人参及一些珍贵的宝物。齐御命人收下,而后关御琼带着那个高丽人坐了回去。
“怎么样了?找到他没有?”
将高丽特使送回了座位,关御琼挪着步子走到一旁询问方百贵。
方百贵小声应答:“还…还没有,不过请大人放心,萧花云将领已经带人去城中搜查了!”
“待会,这群高丽人有何异样,你就赶紧叫人上来抓住他们,懂吗!?”
现在还不是要薛盈燕命的时候,至少也得等到关曾河回来才行。关御琼今早就接到了三封来自关外的信件,皆是询问长安之事的。如今自己不能下错一步棋。
“明白!明白!”
这些小事方百贵还是能做的,他赶紧跑出去调来了十余名侍卫躲在殿外,只要听见他的叫喊,这伙人就立马冲进来抓住高丽人。
“皇上,皇上可有法子抵御这道事情?”
薛盈燕见关御琼没有注意这边,便悄悄将自己收到的,关于关曾河的消息递给了齐御,齐御偷偷打开,便面露惊讶之色。
“这…”
“皇上可有法子?”薛盈燕继续追问,皇上齐御露出来的惊恐模样,让她非常开心。
齐御咽了咽口水,看着手中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可多半是真的,昨天和前天关御琼还在找自己商议如何应付藩王们。
“朕…朕没办法。”
齐御低头摇头,连连叹息。
“既然皇上本无本事,为何又要忌惮玉郎呢?”
薛盈燕吃下一口杏仁豆腐,语气不悦且又挑衅,她早知齐御只是个碌碌无为的皇上,所以这十年来才不原与他合作,即便是王奎封死了。要不是玉郎,薛盈燕才不会搭理这个傻皇上。
“…”
齐御微微发怒,他看着一脸轻佻的薛盈燕,这女人哪有皇太后的仪态?所有事情都偏向他的侄儿,要不是为了对付关家,齐御也容不下她和他的侄儿。
“皇上!”这时关御琼走了回来,朝着齐御弯腰拱手:“皇上,臣还有事要办,就先行告退了!”
关御琼也不等齐御是否答应,起身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一走可不得了了,高丽人以为这是关御琼给的机会,纷纷抽出藏在衣服里的小刀,一同的汉人们赶紧制止他们,可也迟了,已经有俩个人冲到了薛盈燕的跟前!
“不好了!”
方百贵去送关御琼了,他回到殿内,赶紧叫人进去救驾,舞姬和奏乐师傅们也都停下来不敢乱动了。
“薛太后,还真是招人恨啊!”
高丽来的使节们都被抓住了,齐御坐在主位上,咬牙切齿的如此说到。
“哀家招人恨,也是因为别人怕我。”
薛盈燕并无因为高丽人的突然举动而害怕,她说完后,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皇上,那个白玉郎带着乌雏公主跑了!”
百屠松将高丽人压出去后赶紧回来禀报皇上有关白玉郎的踪迹,齐御听完后一阵头晕目眩。
“呵呵呵…他们是想害朕啊…”
齐御以为,是白玉郎故意跑了,让他来迎击关御琼,以及关曾河将会带回来的大批人马。
不得不说,薛盈燕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