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位娇娇女原来是位很急躁的姑娘,皇帝没说话,她先一番问责,“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家的家眷带来的小孩,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么?擅闯皇上寝宫可是死罪,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青瑶摸了摸鼻子,“那到底是死罪还是别的什么罪?我没有不想活,我那么年轻,还没有活够。我也不是擅闯,这里”她伸出食指指了指拐过了柱子看不到的大门,“是没有人守着的,然后,我并不是谁带来的,我就住在这里。”
娇娇女愣了半响,目光放在青瑶身上上下瞅了许久,又转头去看淡定悠然把玩着桌上一只空杯子的皇帝,良久,斩钉截铁道“你是德武侯家的小女儿吧,上回葛羿才说要把他妹妹丢到宫里来管教,普天之下能让皇兄上心的也只有葛羿那家伙”,说罢还碎碎念道,“连我也不准住到这里,怎么你就许了,这不公平。”
看来事出预料之外,这寝宫里的不是美人也不是男人,而是亲人
拓跋宏是她皇兄,那么能在皇兄面前这样的嚣张的,除了十三公主云芷,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这么说葛羿将军的,也只有这么一位公主。
其实青瑶手上掌握了不少帝王秘史,大抵,连史官也不知道,这兴许是所谓的野史,但这个野史是没有被流传的,最大的原因还是,这段历史并不古老,只能算是当今天子的成长史,而拓跋宏才不过活了将二十几年。
皇家正史记帝王说,献文帝拓跋弘长子,大魏王朝第七位皇帝,于皇兴元年八月二十九日,生于大魏平城紫宫,取名为单字宏,因天资聪颖,三岁立为太子,五岁受父禅位即帝位,由皇祖母冯太后抚养长大。
慕氏野史说,德武侯葛梅萧长子葛羿,幼时入宫伴君侧,志学之年出而征,得胜归朝,赐府邸,座平城街朝南,又三年,二次出征,南伐大败冀州一等郡公,晋征南大将军。
这不是主要的,因而不详细,详细作了分析跟进的是那一句幼时入宫伴君侧,至志学之年出而征那一段。
自孩提长到十五岁,少说十年的时间,他们之间彼此相处了十年,而因拓跋宏自小与十三皇妹亲近,这三人几乎是一起长大,同一个太傅指导学业,即便葛羿只是伴读的身份,对于当时还年幼的几人来说,身份上并没有太大的芥蒂,试问这样的感情,怎样的人才能介入?
所以葛羿年纪轻轻,手握重兵。除了自身征战沙场数年,功绩昭然,实则更多人会认为这不过是走得近的皇亲国戚好上位罢了。
绕了一圈,青瑶发现这一点却绕到自己的目的上来了,这慕太师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不就是拿到确切的证据,证实拓跋宏与葛羿的关系么,兄弟手足?揽收兵权?
用慕太师的话来说既是,最好是兄弟手足,他们相亲相爱还好办,若只是揽收兵权的借口,那二者必有一亡才能不扰乱我的计划。
说这些话时,他脸上是极温和的,青瑶却莫名一阵战栗。有时她也奇异,假若拓跋宏是唯一能与慕太师抗衡的人,气场也该给人无形压迫的不是么?她却感觉不到,难道她的第一直觉已经看走了眼?或许正是这样,她迟迟不敢下决心倒向任何一方。
那种战栗不是无故而生,静下来想一想,慕太师说出这些话时,青瑶早已知晓了拓跋宏是谁,葛羿是谁,该背的该记的该做的,都当做功课存进了脑子里,那时她的礼仪规矩不强,却还是知道,拓跋宏这三个字,可以在心里咒骂无数遍,却不能当着任何人的面念一遍,直呼名讳,轻则下狱,重则凌迟。
而慕太师,原话却是,拓跋宏与葛羿,二者必有一亡。
那个前提是二人如若是合作。
因葛羿的兵权越大,与此同时,慕太师门下幕僚从军好不容易爬上中军,镇军,中抚军,光禄等军中要职的,手头上能动的兵将随即要洗牌,这个洗牌的过程,无疑是职位不动,主子换成了总指挥葛羿将军。
近几年葛羿一家独大,令慕太师好生不安。
她曾想过,无论如何,慕太师这边是要先稳住的,但是不能从拓跋宏这边下手,别看这个人平日里看起来没个正经,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个看不透找不到突破点的人。至于葛羿,她作为一名小妃子,用什么身份来接近名声赫赫的将军着实是一个不小的问题。那么其中唯一比较好招呼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位十三公主。
可这脾性,她该怎么招呼才好?
十三公主拾起桌上的美人图,比了比青瑶,对远远坐着的皇兄说,“我看了许多张,都没有一张好看,你看这个小姑娘”她弄了弄青瑶的额发,“她长大了一定比画上那些庸脂俗粉美得多,不如把她留在身边给皇祖母回话已选了妃,反正德武侯的身份地位,皇祖母是不会反对的。”
青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