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安背着凝月往前走,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凝月反手也抓紧了他的手,握紧了他的手往河流的方向指去,这便是两人求生的方式,一个指路,一个负责走路。
他她们走过了许多地方,路的状况也好了很多,有沟有坎时她会用力握一下那只手,他意会,这样配合得居然没有摔一次。
两天一夜过去,凝月终于撑不住,伏在他的背上陷入昏迷,仿佛是不能醒的那种昏迷。萧淮安也察觉到了,将她放下来后,只是静静坐了一会儿,抚着她的脸颊,呢喃道“你不会死的,我会带你走出去,就算死,我也会陪你。”
说完了他重新将她放到背上,小心地听着河流的声音,稳稳地向前走,尽管这样费劲地走着,他也避不开凸出的石头凹下去的沟坎,每回摔下去,他总是抱稳了背上的人,自己先摔到地上,不让她受一点伤。
再听到动静时,总算不再是单只有风与水的声音,而是人声,那人声逐渐靠近,萧淮安骤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的人有三五个,脚步粗重,是练过功夫的大汉,萧淮安听他们说话才知晓,那是山上落草大王刘汉的手下,因刘汉被官兵逮捕,他们捡回一条命逃出狼牙寨的兄弟心有不甘,知道他二人摔到这个地方后,凭着熟悉这一带环境摸进这里的,这里的路不止一条,也有救援的已经进了里面,怪只怪萧淮安与凝月运气不好,却没有碰上一个赶来救援的人。
之后的事情凝月不知道,她与萧淮安能躲过这一劫,是一个叫做叶锦欢的的人从天而降,这个人是什么来路,连萧淮安也不知晓,只是护送他她们到了一处山野人家休养,还留了治疗外伤与眼睛的药,并尤为惋惜道,肩膀处的伤拖了太久,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勉强保住手臂不再溃烂,这手还能不能用须看造化,至于练武是一定不能了。
凝月醒来时,还看到叶锦欢一脸天真无邪地坐在床头看着她,她吓了一跳,撑着身子坐起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拿自己的武器,锦欢数着三,眼看在一字落音时,她气力不足摔回床上,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萧淮安伸手扶住了凝月。
届时萧淮安的眼睛已缠上白色的布条,凝月望着两人,满是困惑,叶锦欢抢着作了自我介绍,她的自我介绍永远都是,“我就是江湖人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义薄云天功德无量的少侠叶锦欢。”
凝月见此,默默思道,你不是女子吗,江湖人称少侠了。
锦欢勾勾手指叫萧淮安,再一想萧淮安看不见,遂叫道,“萧兄,你心上人的喉咙还需用内服的药,咽下去,润一润嗓子,用不上三五日就能说话,至于声音还能不能像以前清脆动人我就不敢保证了”说罢,她叹了口气,“可怜我救两条性命,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萧淮安抽了抽嘴角,“其实从你冒出来救人,我就奇怪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又为何打翻了几人没有声音,且你这样十三四岁的身量,是怎么有气力。”
“萧哥哥锦欢姐姐吃饭咯,爷爷做了好吃的”门口乍现一名小女孩,笑靥如花露着脑袋朝里喊,又见萧淮安抱着凝月坐起来,愈发欣喜道,“这位就是萧哥哥一直喊一直喊的凝霜姐姐吗,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日萧哥哥陪在床头几个日夜没有睡觉呢,锦欢姐姐还让我不要劝哥哥,说这样是恋爱中的男女该有的反应,要是没有这么做,哥哥就是负心汉。”
凝月艰难地,再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锦欢见状逗弄小女孩道,“凝霜姐姐说她知道了,以后关于萧哥哥的消息要多汇报给她,你萧哥哥是闷葫芦,都不懂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就当那个”锦欢思索一番说道,“嗯,当那个牵线的小红娘,日后他她们在一起了,你就是头号功臣,赏豪宅一座,再加一个美少年。”
小女孩慎重地考虑道,“我不要美少年。”
锦欢:“为何?”
女孩眨眨眼“我还小,会害羞的。”
萧淮安:现在的孩子怎么了?
几人眉来眼去打得火热,等他们吃饭的爷爷终于按捺不住,一脸祥和地过来,牵着小孙女的手道,“了了,你先去备下筷子,我与几位客人说几句话。”
锦欢噙在嘴角的笑滞了滞,换上了悲切的表情,苦着脸道“花爷爷,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猜测的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伤感情啊,您看这屋里两人都还受着伤,您刺激着别人可怎么好,再说了,小花了这么可爱,吓着她了多不好。”
凝月皱眉,萧淮安也换了凝重的表情,这一惊一乍间,那叫做花爷爷的却拢一拢袖子风轻云淡,“我只是要说,再不吃饭,菜要凉了,叶丫头,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