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中越关系明显恶化。
自胡志明同志逝世后,黎笋一伙背叛了越南劳动人民的意志,迫不及待地改变对华政策,反华排华愈演愈烈。在越南各地加紧驱赶、迫害华侨和华裔越南人。他们对中国提出无理领土要求,把历来属于中国的西沙、南沙群岛,宣称为越南的领土,并出兵侵占南沙群岛中的一些岛屿。在中越边境地区集结大量武装部队,一再侵犯中国领土,公然在中国的土地上埋设地雷,修筑工事,任意开枪开炮,酿成严重流血事件。
1977年开始就大举镇压华侨,剥夺他们就业升学的机会,无故解职,取消户口和口粮,公安人员随时间人华侨住宅,强迫填写“自愿回国书”,乘机搜查、敲诈、没收财产,华侨受尽殴打折磨,到1978年8月就有16万华侨被驱逐回中国。
中国政府提出两国谈判华侨问题被搁浅,中国侨委会决定派船去越南接回华侨。消息一传出,许多华侨纷纷向越南政府申请回国,引起越南政府不满,一面拒绝中国派船,一面镇压要求回国的华侨。8月初,越南公安人员对集结在河内的华侨进行突然袭击,逮捕百余人投入监牢。中旬又在友谊关外向要求回国的大批华侨进行屠杀,造成百多人的伤亡事件。
1977年中越两国召开了边界谈判,在会议桌上越方提出中国不能接受的无理主张。越南一面谈判,一面却以突然袭击方式侵占了中国南沙群岛的六个岛屿。使得中断了中越边界谈判无果而归。
1978年6月29,越南加入苏联控制的经济互助会,成为正式成员国。
1978年8月至1979年2月,在半年的时间里,就侵占我领土162处,打死打伤中国边境军民300余人,真是欺人太甚!严重威胁着我国边境的安全。真是欺人太甚!严重威胁着我国边境的安全。越南仗着苏联的支持,更加变本加厉地推进地区霸权主义,为实现其地区称霸的野心。
1978年11月《苏越友好合作条约》在莫斯科签字。这个条约实际上是个军事条约。
1978年12月20日,出兵20万人武装入侵柬埔寨,使东南亚局势骤然紧张。
在对越政策上我军对入侵的越南人员进行说理劝阻,不对打,不对骂,不开枪,甚至在越方打死中国人员时,中国也没有还击。但是这种忍让和解的态度,被越南认为是软弱可欺,于是在边境上大干起来,加紧进行军事部署,驱逐华侨,在边界上制造流血事件,
越南国防部长说:越南随时准备打一场大的战争,要建立一支无敌的军队,决心打败一切敌人。越南把中国当作:最危险最直接的敌人和新的作战对象,在靠近中国边境制造“净化区”,把与中国有来往的居民统统赶走,派出公安、特务人员,调集20余万人的精锐部队,明确要对中国进行战略进攻,修筑大量工事和军事设施,在净化区内住上冲锋队、敢死营,不断侵入中国领土、干涉中国边民生产生活,绑架中国人员,蓄意制造许多流血事件。
对于本次战争的起因,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称:“越南政权三番四次挑起边界事端,严重地骚扰了中国边民的日常生活和生产活动,中国一再发出警告,越方却置若罔闻,一意孤行,中国政府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对越南实行惩罚。”
越南的河内之声广播电台指责:北京是扩张主义集团,北寇(指位于越南北方的中国)妄图侵占邻邦的领土,以遂其称霸亚洲的狂妄野心,(越南共产党)党中央和政府号召全体军民再次奋起反抗外族侵略。”
1978年12月,中央军委正式下达作战命令:无论战果如何,我军攻克高平和谅山后不得恋战,即行撤回。同时,与苏联、蒙古接壤的沈阳军区、北京军区、兰州军区、新疆军区均进入临战状态,这四大军区的乙种步兵师补充人员装备扩编为战时甲种师,各野战军离开营区进入野战地域。这也反应出当时中国认为主要的威胁在北方(指苏联),因此在越南战场上投入的仅是次要兵力。
广州军区于1979年1月8日上午完成战术准备:4个野战军、3个地面炮兵师和高射炮兵师、铁道兵3个团、1个通信团、1个防化团、航空兵13个团另6个大队全部进入待命地点。(另空军高炮和地空导弹部队也同时完成战术部署;海军南海舰队在川岛以西各港口集结各型舰艇一百二十余艘和作战飞机一百七十余架。)
昆明军区临阵易帅,杨得志司令员1979年1月7日中午抵昆明上任,8至10日军区扩大会议研究作战部署预案。12日总参、军区、军、师各级领导赴边境调研。同时参战的11军、第13军、第14军和云南省军区边防部队,以公铁输送紧急开进,至1月10日凌晨完成战役展开,2月9日深夜完成了作战准备。
2月15日,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过期失效,
种种迹象表明,中越战争一触即发,枪上膛刀出鞘,军队内紧外松,时刻注视越军的动向。孔宪峰所在福州军区没有作战任务,但有不断消息传出,前线需要补充兵源,血气方刚的孔宪峰咬破中指写下血书要求上战场。
这时孔宪峰突然接到淑敏的来信,说要做出一个重要决定。她要以总院汇诊的理由,约宪峰来福州会面。
战事吃紧,野战部队官兵一律停止外出,已请假的回家也要立即返队,与女友相会的事只能暂时搁浅,尽管如此孔宪峰还是作了好了赴约前的准备工作。
榕城的战友章鲁闽以瞒天过海的方式,告诉父母说有战友结婚路过此,要老人做好接待。
万事俱备,只欠假时,也许是天赐良机,军区有一部分新式防毒面具,装备到基层连队试用五连首当其充。宪峰揽下出差的机会,并通过内线电话告诉了淑敏出发的时间和接头地点。
林业厅家属楼顺山势而建,高低梯次型的建筑物掩映在繁森的树丛中,层层被鲜花包围,一团团,一簇簇,姹紫嫣红。爱花、养花已成为家属楼居民保护社区环境的特殊方式。春天刚去,油桐花鼓动浓密的油桐叶,伸出圆润的号嘴,迎来夏日灼热的步伐,为人燃起心头热烈而期望的火焰。
孔宪峰站在出入口,不时地看望手表,眺望着左右穿织如棱的行人,嗡嗡鸣叫的蜜蜂在他头顶上飞来飞去,它将采集花粉制成峰蜜回报自然,奉献给人类去品尝它辛勤劳作的成果。
淑敏穿套新的的确凉军装在人群里格外显目,见到孔海峰害羞地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微笑着。
拥抱亲吻不属军人之间的礼节。他们停止了向前的步伐,站立着:上体正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帽檐右角前约2厘米处(戴无帽檐帽时,微接太阳穴上方帽墙下沿),手心向下,微向外张(约20度),手腕不得弯屈,右大臂略平,与两肩与两肩线一线,同时注视受礼者。
军礼不分上级下级,庄重而神圣,高贵而朴实。海峰弯下腰摘下一枝一品红,它虽然没有菊花的清香和腊梅的高雅,那一片片整整齐齐的薄片,像用纸剪出来的品质红红火火,鲜艳夺目。
走过并不宽敞的马路,串过一条小巷,孔宪峄上二楼按响主人的门玲。门开的俩位老人早己恭候在此,阿姨是山东人热情快畅,一把拉住淑敏的手就唠叨开了:“俺闺女长的好俊哇!我家傻小子还八字没得一捌,闺女跟俺也介绍一个儿媳妇,结婚好,结婚就生儿育女,俺老人就盼早点抱孙子。”阿姨的一番话说得淑敏脸红耳赤。
“他娘,少哆嗦几句行啵!来喝茶,祝贺你们新婚快乐,你们的情况鲁闽跟我说了,带喜糖来没有?叔吃了你们的喜糖!吃了你们的喜糖今后的日子一定甜甜蜜蜜。别见外跟在家一样,多住些日子再走!”章叔的心情跟阿姨一样希望鲁闽早点成家。
宪峰将事先准备好的喜糖和喜烟从黄垮包里拿出摆满茶几。
“这就对了嘛!闽儿娘快来吃喜糖。现在云南、广西炮声不停,枪声不段,这一战迟早要干,要打就出中国人民的志气,解放军的威风,你知道不!解放战争的‘三大战役,打的好老蒋哇哇叫,俺从山东一直打到福建,这会轮到你们了,作战要勇敢,你们是新婚夫妻,不要女儿情长,不要拖丈夫的后腿,养兵千日,用在一朝。”
“一说打仗你个老头子就没有没了,没有打仗的电视还打电话到电视台问狠。你们大老爷们在外面叭嗒、叭嗒开枪打炮,家里老人孩子担当害怕,心前提在喉咙尖上。”阿姨边说边沏茶。
听得认真的淑敏,泪水珠儿早己象牵线儿的流出。她当然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要死人的,不然国家养这些兵干嘛!一个女人不能冲锋陷阵,能为男人做点什么呢?她想好了,这就她要做出一个重要决定的理田。
章叔拦住话题:“好了,不说了,说的俺的闺女都哭了。没出息,要嫁给当兵的人做老婆,思想上要有所准备。快去厨房做饭去,晚上和小孔整几盅。”
“叔,酒我带来了!”
“啥牌子?”
“四特。”
“好酒!”听说是四特酒章叔的精神来了:“呔、呔,咱爷俩就来摆摆龙门阵。小孔四特酒的有来历你知道吗?”
“叔,我知道酒好喝,还真不知其中八卦。”
“那不是八卦理论。话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哎呀!全国闹饥荒,不少地方饿死了人。江西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全国闹饥荒,喀!江西的粮食吃不完,周恩来总理听说了就到江西来要粮。总理要多少粮省委不知道?江西能往外调多少粮总理也不知道?晚上省领导热情款待周总理,就拿出了江西樟树县生产的白酒招待。全国都受灾怎么敢劝总理喝酒呢?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人家省闹粮荒,你把粮食来酿酒,那不是伸出脑袋让总理弹镚儿!”
章叔满意地说:“你小孔说的很对。中国人有个无酒不成席的传统,省领导弄清了总理的意图灵机地对总理说:您要是能喝一杯酒,我们就拿出一万担粮。总理听说后立即就干杯,连喝了四杯。最后也不知道是总理不忍心再喝呢?还是省领导不敢再让总理喝了。总之江西调出了四万担粮食给灾区。因为贡献了这四万担粮食,从此把总理喝过的酒也就取名为“四特酒”。这是江西四特酒的来历。”
黄淑敏擦干泪掺和进来说:“这个故事我听我妈说过,四特酒突出了四个特点,就是清、香、醇、纯,周总理品尝后是这样肯定的。”
这时阿姨的菜已做好,醇厚的酒香溢满前堂。
吃完饭天色惭暗,淑敏低着头双手放在两腿之间,一副甜甜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水汪汪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圆溜溜的眼珠子就像两颗透剔莹晶的紫葡萄,不时地转动着,显示出一股机灵而淘气的稚气,腼腆害羞的实在可爱。
章阿姨再次打开话夹:“闺女,还不是意思呀!你们住隔壁房间,床铺好了行头是新的,新起兴发,啥都图个吉利,等下冲个澡,旅途累了冲凉解乏。”
“嗯!”这是淑敏进屋后的第一个应声单词。
吃完晚饭章叔和阿姨散步去了,说他们回来较晚要宪峰和淑敏先休息。
屋里只剩他们俩人显得很安静。淑敏非常严肃地问:“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们全排都写了请战书!祖国一声命下随时奔赴战场。你在九五医院坚持是对的,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今天我要冷静克制自已,决不伤害你。”
“我准备好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以前坚持没错,现在改变主张也没错。人都要上战场了,我黄淑敏还怜惜什么?万一我的至爱牺牲了,我才愧疚一辈子。我巳经算好了最近特别容易受孕,也特别希望能留下你的精英,谁让我们都是军人呢?军人的任务是保卫政权稳定,保障人民安居乐业,使祖国强大,军队的力量就是维护国家的稳定不受外来国家的欺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都是军人,参军时我们都宣个誓。宪峰你还记得誓词吗?”
“记得,滚瓜烂熟”
“好!我们一起重温誓词。”
俩人温情地对视着,朗朗诵背着誓言:“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
“所以军人意味着牺牲。你要奔赴前线了,你把青春献给祖国,我把春春献给你。我准备好了!”淑敏背过身去脱下军装。
房间没有窗帘布,台上摆着几盆迎春花,那些纤长而柔细枝条从根到梢,由粗渐细,由深绿变嫩绿,一条条地往下垂,茂盛的花瓣和绿叶把窗户覆盖得严严实,枝头的花蕾含苞欲放,搭配在枝上十分协调。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美丽的女人吗?凹凸有致的身段彷佛似神工巧匠精心雕刻的一块完美的玉,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罗曼蒂克,眼睛总是那么的勾人心神,仿佛只看一眼便会被之着迷。
“敏,要这个吗?”宪峰拿出安全套问。
“不要,要这个干什么?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求你不要太疯狂,我是笫一次做女人,我说过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开心我开心,如果上帝有眼能恩赐一个爱的结晶,我就心满意足,假如你在战场牺牲,我会捧着你的骨灰回你老家,陪伴终身;如果你凯旋而归,我会申请回到我阔别多年的家乡陪伴母亲,终身不嫁。峰,你不要问为什么?”淑敏闭上眼晴,这里只有一个充满激情的世界。
每个人必须面对现实,现在他们面对是争战。战争就是迫使对方服从另一方意志的一种暴力行为。战争的定义就是:当事者之间事情矛盾争端到达白热化之后,对对方采取的粗暴的毁灭行动,也是一种不能通过其它手段解决问题的解决方式。战争是政治集团之间、民族之间、国与国之间的矛盾最高的斗争表现形式,是解决纠纷的一种最高、最暴力的手段,通常也是最快捷、最有效果的解决办法。战争的具体表现在:一是残酷性,双方以一切可用的暴力手段攻击另外一方;二是毁灭性,对抗的时候以一方消灭另外一方为代价;三是目的性,直至对方屈服、达到目的为止;四是持久性,根据战略的需要而确定战役的时旬。它是政治通过暴力手段的继续,是流血的政治。在战争序幕拉响之前,这个国家的兵通过战前动员,一个个都变为凶残的狼,时刻准备着。你准备好了吗?
在孔宪峰的心中,一向娴淑、庄重而温顺的淑敏,尤其是在性生活方面表现得沉着、稳重、克制。今天她一反常态,主动要求,义无反顾,不是被动挨打,而是主动出击,把“不”说成“要”全盘托它。男人想要亲密接触自已的女人,也是想确认自己的感情已经得到了你的认可,并不是非要得到你不可,只是想通过性来证明他已经征服了你,他从性爱中获得了成功感,这个女人现在完全属于我了,我已经攻陷了她最后的防线:“敏,我来了!”
“嗯,来吧!”淑敏转达身来平躺着,忍受一阵火辣的撕痛之后,一丝见证贞操的。使宪峰停止了进攻的速度。
深夜,淑敏用温湿的心滋润着宪峰澎湃的心潮,用她裸露的酥胸轻揉他健壮结实的胸肌,一次又一次唤醒男人的爱意,让他无数次地自由地占领女人置信的感受。
他们度过幸福愉快的四天,也是孔宪峰感到极为奋兴又疲倦的四天,同时也感到忐忑不安,因为他们的行为欺骗了两位老人的真诚。
那天清晨淑敏送走了宪峰,她真想她的宪峰是男人中最棒、最优秀的神枪手。这次分别淑敏显得格外坚强,没有流下一滴泪,上战场男人不要泪,莫斯科的女人不相信眼泪,出征吧!带着我的情,带着我的爱出征吧?
淑敏送走了宪峰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无精打彩地心情沉重地独自回到章阿姨家,她无法控制自已,扑进阿姨的怀里开始断断续续的哭泣、哽咽,接着象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见了呵护自已的亲娘一样大哭起来:“阿姨。”
“闺女,怎么啦!宪峰欺负你了?”
淑敏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闺女,宪峰是章鲁闽只多一个头的战友,我待儿子看,啥事俺作主,俺找他首长去!”章叔不停安慰淑敏。
“宪峰可是要去上战场,这次来军区是领取新装备的防毒面具的,我们并没有。”
“哦!”俩位老人同时发出一个长长的惊叹号:“闺女你有什么打算?”
淑敏止住哭啼坚强地说:“如果这次怀孕了,我就申请转业,回老家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没有怀孕就继续留下来,等待他胜利的消息,万一宪峰牺牲,他还有条根,他的生命在延续。”淑敏再次泣不成声,章姨也流出了同情的泪。
章叔走到淑敏的面前,慈父般地拍着哭成泪人的淑敏说:“闺女,你做的对,叔支持你的革命行动。我跟你阿姨是娃娃亲,我是参加革命时的前一天晚上成亲的,你阿姨说:她生是章家的人,死是章家的鬼,我去打老蒋,她来尽孝道。你们做女人的不简单!宪峰很机灵,会保护好自己,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了小孩别忘看爷爷奶奶。”
“嗯!我会的,我可能不会选择宪峰!”
“闺女,你们都圆房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阿姨,我的身体。会连累宪峰的。”
“身体怎么啦!有红有白一笑两酒窝,我看不出毛病来,就是有毛病,宪峰要负责,这是一个道德品质问题。”章叔有点激动。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谁的问题也不行,老子不答应!”章叔来火了,火气还不小,气浪的冲击波震得窗户玻璃作响。
淑敏木然地站起来,强忍住泪水,默默地扫视着气氛有显紧张的场面,看到阿姨呆滞无奈的脸、牵肠挂肚的脸、忧伤焦虑的脸、那张酷似母爱的脸。没有勇气把心里要说的话继续说下去。这时她好想、好想依然。
俩位老人依依不舍地坚持把淑敏送到汽车站,临别时淑敏向阿姨咨询了关于如何保胎的知识。
汽车启动的一瞬间,三个人的哭声淹没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掩面抹泪的抽泣声跟着汽车向前驱动而消失。
一位政治家说过: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回忆有时是十分痛苦且心酸的,正是这种痛苦和心酸,使人们更能体会到现在的幸福和自由,更加珍惜人世间的亲情和友爱,也时刻激励促使人们更加勤奋努力、刻苦钻研和搏击进取。
宪峰一回到连队,就接到上级通知:抽调到团部负责对请战书官兵的档案清理归类,分特长兵种(步兵、炮兵、工兵、防化兵、通信兵、侦察兵)摸底调查。不久,上级明确指示充实去两广军区的兵源,只要老兵不要干部,他感到遗憾,当兵不打仗,白穿一身绿。
温昭君,三个字跳进眼圈,是他吗?孔宪峰核对无误,暗暗祝福温昭君一路好走。这个温昭君是1976年从福建龙岩永定入伍,偏黑,很精干,平时语言不多,训练非常刻苦。他的行囊里几乎装的全是烟丝,烟瘾特大,食指和中指之间被烟熏得焦黄连鼻糟也见黄迹。到了年底,连队从各班、排抽调军事技术较全面的战士组建先行班。基本条件是:一身体强壮;二射击成绩优良;三投弹45米以上;四五官端正,形象较好。因为先行班要经常向上级首长汇报战朮、队列等科目。先行班由孔宪峰担任班长,温昭君为副班长,先行任务主要是完成“渡海登陆作战训练”内容。为了增强体能我们班每天五点钟起床,跑完五公里越野再参加正常训练,这种超极限、超负荷量的煅练不断提高班里战士军事素质,人人都是投弹能手,射击标兵。
出发前,参战战士个个雄纠纠、起昂昂地列队准备接受团首长的检阅,那气势气壮山河。
高团长走到队列前和战士一一握手,挥泪依别,他突然提高嗓门,斩钉截铁他的说:“同志们,越南欺负到了我们家门口,杀我村民,烧我村庄,热血男儿们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坚决不答应!”声音如雷。
“你们是全团的精英,我为你们傲骄,你们肩负着全团重任。现在的形势是这样,越南靠苏联撑腰在我边界蠢蠢欲动,印度亡我之心不死,北极熊虎视眈眈,南北夹击对我国构成严重威胁,怎么办?”
“保家卫国!”回声如雷。”
“同志们,战争,意味着有牺牲,牺牲了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名字,为国捐躯无尚荣光,活着回来的我跟你请功!你们八十七个兄弟最好一个也不少,我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参谋长授旗,准备出征!”
“是!”
音乐响起军歌《再见吧?妈妈》:
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
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
你不要悄悄地流泪,
你不要把儿牵挂。
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
再来看望亲爱的妈妈。
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
再来看望幸福的妈妈。
啊,啊,我为妈妈擦去泪花。
再见吧!妈妈,
看山茶含苞欲放,
怎能让豺狼践踏。
假如我在战斗中光荣牺牲,
你会看到盛开的茶花;
假如我在战斗中光荣牺牲,
你会看到美丽的茶花。
啊,啊,山茶花会陪伴着妈妈。
啊!啊!军号已吹响,
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
部队已出发。
再见吧!妈妈!
“温昭君接旗!”温昭君正步出列从参谋长手中接过猎猎军旗。
“喝壮行酒!”团长抱着酒坛虔诫地为出征的战士斟满酒,风潇潇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孔宪峰把这壮烈的一幕牢记在心中。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出征前,部队首长和参战将士共饮壮行酒已成惯例。用酒为勇士们壮胆送行是战前最直接、最有力、最动容的动员令。
“同志们,祖国在考验你们,亲人在期待你们,祝你们圆满完成任务,胜利凯旋。”团长的声音有些嘶哑。
现场气氛激昂、庄严肃立,八十七位战士平举酒碗一饮而尽,一阵噼啪、噼啪砸碗声如阵阵庆功的鞭炮在欢欣鼓舞。
1979年2月17日,人民日报发表《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评论文章,正式宣告将与越南方面在有限的时间、空间、规模,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疆的战斗。
全团挑选的八十七名战士整装出发补充到43军,温兆君分到127师。在战斗打响之前,副班长从前线寄来过一封信。之后部队每天早、中、晚集中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军区作战部编发的前线快报,这是当兵的最关心、最挂牵的事。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团挑选的八十多名参加人员,没有一人伤亡,孔宪峰的心从此平静下来。
那么,我的副班长分到哪里去了呢?
对越自卫达击战结束后,孔宪峰从《解放军报》读到了关于介绍副班长参战时的动人事迹。咿唷!他是二等功臣啊!从二月十六日一直打到三月十一日,为期二十四天,经历了强渡奇穷河,抢占迷迈山,攻禄平、克谅山,参加大大小小战斗十几次。特别是攻打班快山510高地时,他看到一同进攻的部队被越军火力点控制,活生生的战友倾刻倒在血泊之中。他不畏强敌,毫不犹豫地要求只身去炸掉敌人的暗堡,在火力掩护下,速迅选定有利地形,掏岀手榴弹向暗堡扔去,因地形受限,人不能站立,扔去的手榴弹没有达到效果,烟消云散之后,敌人的机枪仍在狂扫。副班长再次示意以火力支援,一时间,枪声、炮声、火箭筒击发声,此起彼落,阵地上一片火海。此时,暗堡里的越军受到我军强大火力压制,岀现了火力射击暂时间断。副班长抓住有利时机,突然起身单腿半跪,挥臂、扣腕,嗖、嗖、嗖手榴弹在空中旋转,连续三枚不偏不离正中暗堡射孔,越军的火力点毁于一旦。听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这不正是我们平时在训练投弹时,既要投远,又要投准的要求吗?
看完这篇报道,孔宪峰想到班里出了个战斗英雄心里呀真呀么真高兴。关于补充参战人员的消息不断传来,由于派出的兵源因地势不熟,大多负责后勤保障,炮连派去参战的小魏和当地民兵负责运送伤员,两军交火自然伤亡较大,小魏和一女民兵一组,几趟下来俩人产生了感情,放下担架躲进树林里快活起来,被发现后强行处理押送回家。
1981年8月1日上午8:30分,原福州军区在福州市五·一广埸,隆重举行建军五十五周年纪念活动。孔宪峰作为优秀连队代表准时进入观礼台,突然,一个胸前挂满军功章的战士向他敬了一个正规的军礼,在这种场合谁认识一个小小的副连长?孔宪峰定眼一看:哎呀!那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副班长吗?
温昭君告诉老班长对越自卫还击战结束后,部队保送他去了南昌歩校深造。今天,作为战斗英雄代表参加建军节纪念活动。这时,福建省委、省政府和军区首长要进场,他们的交谈很快中断。
【作者补述】孔宪峰告诉作者,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副班长了,听说温昭君留任到南昌陆军指挥学校当教员消息,急忙打电话去南昌步校,值班人员告诉他:温教员转业了。后来孔宪峰跨军区调动到洧北,俩人从此音信全无。这匆匆一见,一别整整三十年,只有把牵挂藏在心里。但是,寻找副班长的念头一直没有消停,是那么执着。
2011年5月6日。一个偶然,孔宪峰在电脑上搜索温氏宗族网,其实也是在寻找副班长的下落。有个叫温昭君的名字跳入眼圈,並注明了联系方式。当然,全国同名同姓的很多,未必就是我中心怀念的副班长?孔宪峰是不会放走这个机会的,很礼貌地拨通不熟悉的陌生号码:“你叫温昭君吗?”
“是的。”
“你是不是在福建长乐当过兵的温昭君?”
“是的。”
“你还记得你的班长吗?”
“记得,他姓孔!”
“副班长,我就是哬!”
千里之外的两端显得那么沉黙。沉默了好久,谁也没说话。
孔宪峰的眼泪夺眶而岀,哽咽地说:“你找得我好苦哇!”
“班长,我也是一样啊!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任班长,是我在部队的最初引路人!我怎么会忘呢?”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不断地交谈,是那样的亲切。得知副班长转业到地方后,安排在永定县民政局社团管理股当股长。他把有限工资除留下个人基本生活费外,其余全都用救助。
喔!他永不停步地奔走在牺牲战友的家中,不时地关心参战战友的生活。他穷吗?精神上是那么富有!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体会到战友之间的情谊是何等高尚而无私,特别是打过仗的军人,生死关头你曾经用你的身躯我为遮挡过子弹,你走了,我站起来了!我还活着,活着的人意味着一种责任,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加倍努力地工作,完成战友没有完成的事业,加强体能锻练,争取更多的时间为长眠在祖国边陲的烈士遗孤予以关爱。你说:钱是生外之物够用就行了!
孔宪峰对作者说:他好想见到温昭君,不是为了永定的土楼,是为了梦中牵肠挂肚的副班长。
一个女人为所的爱人,在开赴前线的时候的主动献身,难道不显得伟大而崇高吗?